九十九:爭橋:上
溫長青天生路盲,他和萬賓、安德烈在一個光屏之中,一落到地上就打了起來,隻是沒幾個回合就被僵屍薩滿給分開了,萬賓和安德烈自行尋路找蔣平他們這一路來了,溫長青卻在原地轉了十幾圈也沒走出去。
急切之間溫長青猛的想起一件往事來,所有人使的薩滿神鼓都是單麵的,但原本的薩滿神鼓卻是雙麵的,據說喇嘛教北上,和薩滿在蒙古爭奪信徒,阿拉愛山幾次出手,雖然重傷了大量的喇嘛,但喇嘛的勢力也越來越大,後來喇嘛教上師蒙古帝師八思巴和阿拉愛山會戰在春捺缽聖水湖,悍戰到最後,當阿位愛山祭起薩滿神鼓的時候,八思巴用喇嘛聖器敖叟拉還擊,正中神鼓,炸神鼓劈成兩半,但神鼓的兩個半邊卻施放出了驚天巨雷,炸碎敖叟拉,八思巴也被雷聲震退,雖說丟了神鼓,可也解了薩滿教的一次大劫。
八思巴回去之後向其他的喇嘛下了法旨,說神鼓得承上天,施放的是天雷,所以八恩巴才在占盡上風的情況下戰敗了,這是天意不許毀掉薩滿法統,因此不許喇嘛再去和薩滿爭衡,此後的數百年裏喇嘛和薩滿雖然在各個地方都還有著不同的爭鬥,但那種生死之戰卻是沒有了。
溫長青想到,這神鼓劈開落在聖水湖裏,這中間的鐵環什麽的應該還都聯著,這才讓神鼓沒有分散開,而地圖上那條大河說的也就是神鼓被劈開的裂縫,鼓中地麵是鼓的本體,那我隻要按著水勢向前走,總能到達河邊的大橋。
溫長青想到就做,他身上有江、河兩顆薩滿之心,對水的感應自然如觀掌形一般,於是很順利的到了河中,然後一路遊到了魚骨橋的邊上恰好救了白頭海雕一命。
白頭海雕雙翼用力一展,七隻河蝦同時被撥了出去,他狠唾一口把夢丫和徐歡甩開,罵道:“老子要不是護著這麽兩個小崽子也不會讓這幾隻蝦米給欺負住。”
溫長青三叉戟向著齊傲一指,喝道:“齊傲,我們同為薩滿,這樣苦苦相逼斷絕薩滿法統,你於心何忍。”
齊傲冷笑一聲,道:“你還真是個傻子,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他說話的工夫向後掃了一眼,叫道:“文東駝,趕緊那個不上道的家夥給我幹掉,這還有兩個送死的呢。”溫長青雖然隻和他交手一次,但齊傲試出來他的法力並不在丁武、覺羅滿山之下,再加上一個虎視眈眈的白頭海雕,他久戰之下自然不敢做以一敵二的事了。
白頭海雕怪笑一聲,道:“這小子怕了,我們先把他幹了,再收拾那兩個。”溫長青猶豫不決的道:“我們也都是強者了,這圍攻的事隻怕不妥。”
白頭海雕差一點被雷死,翻著白眼看著溫長青,齊傲開心的笑道:“溫薩滿果然有古薩滿聖者之風,這單打獨鬥正是薩滿勇毅氣魄的表現,在下剛才以一敗二,獨鬥丁武、覺羅滿山兩位薩滿,險險獲勝,不知道薩滿教中可有人也像齊某一般啊。”
白頭海雕急叫道:“溫小子,你別聽他瞎扯,你沒看他還讓人圍攻傑都赤那嗎,你要是聽了他的話,就上了他的當了!”
溫長青神情堅毅的道:“不,就算是他引我上當,我也要會會他,不能讓他小看我們薩滿教的薩滿!”說完大喝一聲,三叉戟虛斬一戟,然後向著齊傲沉聲道:“我來了!”他自認輩份比齊傲晚了許多,故而長戟隻是虛劈並不進攻,齊傲獰笑一聲,道:“好一個真薩滿!”手中的白骨十字劍幻出十道劍影,向著溫長青罩了下去。
溫長青三叉戟斜斬蕩開十字劍,跟著前衝一身化巨魚,張口向著齊傲啖去。
就在溫長青和齊傲交手的一刻,文東駝曆嘯一聲,白樺木杖向著傑都赤那不停的虛畫,傑都赤那的周圍無數隻沙土凝成的巨大駝鳥,同時張開羽翼聯成一張大網,向著傑都赤那壓了下去。
傑都赤那目光赤紅怒喝一聲,長長的的彎刀向著駝鳥劈去,彎刀劈出的一刻,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刀刃,把所有的駝鳥都包含在其中,文東駝的雙眼微眯白樺木杖丟空中,轉眼化成一隻拳頭大小的小駝鳥在空中轉了一圈,上古的駝鳥都是能飛的,這根木杖之中藏著一隻上古駝鳥的精魂,它的雙翅展開,身子化成一道疾風,尖喙化成一枚風刺向著傑都赤那的腦袋刺去,隨著木駝鳥飛出去的一刻,那些土駝強壯的大腿跟著向傑都赤那劈了出去。
傑都赤拿反手揮刀向著木駝劈去,身下化出來的巨狼和他分了開來,長嘯一聲,向著眾駝衝去,文東駝看著傑都赤拿眼中溢出一絲冷意,沉聲道:“蔣四爺,出手吧!”蔣平怪笑一聲,化成一灘黑水,跟著又由黑水凝成一條黑色的水蛟,貼地向著傑都赤那潛去。
傑都赤拿的彎刀和木駝鳥劈在一處,彎刀立時炸碎,木駝鳥重新化成一條白樺木杖摔在地上,周圍的土駝拚力向前一衝,和巨狼撞在一起,都化光影消散在空中,隻有一隻土駝衝得慢了,被炸掉了半邊身子,餘下的半邊長脖子一歪,鐵喙狠狠的啄在傑都赤那的身上,把傑都赤拿撞得飛了出去。
地麵上一黑光揚起,蔣平化成的水蛟向著傑都赤那衝了下來,兩隻細小的爪子傑都赤那的胸口抓去,兩隻細長的眼睛裏露出兩股凶悍的殺意,傑都赤拿怒吼一聲,雙手化成狼爪向著水蛇抓去,四隻爪子扣在一起,蔣平寒聲笑道:“傑都赤那,你是找死,不要怪我了!”粘稠的水流有如寒森的毒針刺進了傑都赤那的掌心。
一股深深的寒氣讓傑都赤那的雙臂上同時結出黑色的冰層,他的血脈似呼在這一刻被凍僵了,就連薩滿法力都不能再走到手上,爪子無法保執重新變成了人手,跟著那道寒森的水氣向著他的體內急速推進,傑都赤那的身體也跟著浮出了一層薄薄的冰渣,心髒的跳動也無力的沉了下去,一雙眼睛不甘的望著蔣平。
突然傑都赤那的眼中噴出兩道烈焰,向著蔣平灼去,一股黑色的水氣向天蒸騰而起,蔣平痛呼一聲,縱身從傑都赤拿身上飛開,傑都赤那一縱而起,渾身上下的黑冰立時化去,七竅之中火焰飛騰,一隻巨大的火鼠虛影從傑都赤那的身上衝了出去,怒吼著向蔣平撲去。
蔣平又驚又懼的叫道:“三……三……三哥!”他心中有愧,那裏還敢向前,轉身就走,火鼠虛影不住的咆哮著,眼中盡是仇恨的看著蔣平,緊緊的追在他的身後,怎麽也不肯放過他。
文東駝冷哼一聲,道:“廢物!”身子猛的向前衝了出去,一隻手指向著火鼠虛影捺去,轟的一聲,火鼠虛影被一指捺碎,跟著手指向前衝去,捺在了傑都赤那的身上,把傑都赤那捺得飛了出去,原來那個火鼠虛影隻是一股怨念,跟本就沒有任何力量。
文東駝邁步向著傑都赤那走去,同時大聲道:“去把那些都殺了,然後我們過橋!”蔣平心驚膽戰的站住,猶自恍恍的看了一眼傑都赤那,向著方真走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大河的對岸突然現出那隻龍影來,向著這麵懶懶的道:“你們聽著,其他兩橋的人都已經過橋了,你們還有十五分鍾的時間,再不過橋,中橋就封了!”
所有人都是一呆,蔣平急聲道:“齊教宗、文老薩滿,我們快走吧,我封橋了!”文東駝手掌一吸,傑都赤拿被他吸到手中,文東駝扣著他的腦袋叫道:“殺完了再走!”手掌剛要合力,齊傲突然大叫道:“別殺他,我要用他印證四爺的魔法呢!”
文東駝無奈隻得抓著傑都赤拿向著橋頭走去,蔣平見了也不去殺方真了,一轉身向著橋飛奔,大聲叫道:“我去殺東樓雨的那兩個崽子!”
白頭海雕向著還在和齊傲拚鬥的溫長青吼道:“你再這麽打下去,我們就都死了!你他媽的不想回去看你那個小娘子了!”
溫長青神情一變,向著齊傲沉聲道:“對不住了!”雙臂一動,身化巨魚,兩隻長鰭化成兩隻鐵槳旋風一般的向著齊傲劈去,齊傲冷冷的看著長鰭揮劍格擋,一步步向後退去,溫長青魚嘴中噴出一張金色大網,把覺羅滿山、丁武、方真都被裹進網中,隨後他提了大網就走。
齊傲一邊後退一邊冷笑,他算準了溫長青拚力是要救人,就在溫長青救人無俠顧忌他的一刻,他的腳下竄出一隻金色骷髏,齊傲的身體向著骷髏裏分出一道灰氣,跟著骷髏向著地下重新潛去,誰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
蔣平衝到了夢丫的身邊,化成一柄黑水蛇劍向著夢丫點去,白頭海雕還沒來得及出手,夢丫的身上綠光一閃而逝,跟著葉靈靈從夢丫的身上滾了出來,她的薩滿之心終於完成了自行認主,蘇醒過來了。
蔣平就在見到葉靈靈的一刻,就知道不好,身前立時湧起一個濃濃的黑水巨盾,葉靈靈人還沒起來,就曆聲罵道:“你這隻臭老鼠,竟敢要殺我們小丫!”說著掌中陰陽鏡翻出,白光閃爍,透過了黑水罩在了蔣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