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那一夜:下

東樓雨看伍光還有進屋的意思,幹咳一聲,說道:“伍所,你不是說今天值班嗎?”

伍光看他一眼說道:“我十二點的班,現在才九點五十,早著呢。”東樓雨一拍手道:“那正好,你不是要請我喝酒嗎,咱們出去吧。”說著他牆上摘下大衣,披在身上,拉著伍光從家裏出來,回手把門又掛上,暗中走了點火焊上。

兩個人從屋裏出來,伍光皺著眉頭說道:“你們鬧什麽啊?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滿樓都聽見你的喊聲了。”

東樓雨長吸一口氣,道:“和何影鬧別扭了。”伍光皺著眉頭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老人還在等著你們下葬呢,鬧什麽別扭啊。哎,那聲動靜我聽著怎麽像是槍響啊?”

東樓雨點點道:“是槍響,小影要自殺,楊姐的槍給弄著了,好在沒傷著人。”

伍光連連跺腳道:“荒唐,這小影也太不懂事了,你怎麽也不讓著他點啊。”

東樓雨用力搓了一下臉,說道:“就是我讓得太曆害了,她現在一點都不在呼我。”

伍光搖頭道:“不行,我得回去說說她,楊梅還在痛苦之中呢,那有心思給你們兩個判官司啊。”

東樓雨急忙拉住伍光說道:“行了,讓楊姐和她坐會,母女兩個說說體己話也就好了。”

兩個人說話的工夫走到了鄉政府辦公樓的外麵,官馬山鄉政府的邊上就是派出所,由於緊靠旅遊區,總有各種問題發生,所以派出所裏要二十四小時有人,這就讓周圍的一家小店找到了商機,老班把家裏的人手分成兩班,保證白天、晚上都開門,專門供應派出所,後來一些遊客晚上玩累了也過來吃東西,小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東樓雨在這裏幹過幾個月,對這裏一切都很熟悉的,拉著伍光走到店門前,推門進去,向著老板娘打了個響指叫道:“於姐,還認識我嗎?”

胖胖的老板娘一拍手說道:“好小子,你怎麽又回來了?”

這個點正是吃夜霄的高峰,伍光找了半天也沒個座,叫道:“我說於胖子,給找個坐啊,不會讓我們兩個站著吃吧?”

老板娘笑道:“跟我來,小雨回來一趟不易,怎麽也給安排個好座。”說著話引著兩個人進了後院,把自己家的門打開,說道:“偏廈子沒人,你們兩個在那吃吧。”

東樓雨熟門熟路的進來,把拍疊桌放好,跟老板娘說道:“於姐,給我和伍所烤四個鵪鶉,兩個吃,兩個打包,讓伍所拿到所裏去吃,再來一個銀鍋,二十個烤串,對了伍所愛吃烤大蒜,你看著給烤吧,再拿四個小二,快點。”

“好勒,你們等著。”老板娘扭著胖腰出去了,一會就送進來四瓶小二和兩碟贈菜,東樓雨擰開一瓶小二遞給伍光,然後又給自己開了一瓶咕嘟咕嘟灌了兩大口,伍光把酒推開,說道:“我值班不能喝酒。”說著夾了一筷子的海帶絲,在嘴裏嚼著,說道:“我說,你和小影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東樓雨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怎麽回事?那是不能說的痛,不知道這娘倆兒現在商量了怎麽對付我呢。”他想得心煩,大口大口的喝起酒來。

此時楊梅已經服下了那粒骨蛇丹,臉上的傷口迅速的消退,血也不再流了,她呆呆的坐在那裏,目無焦矩,整個人都沒了生氣。

何影站起來走到衛生間,把淋浴器調到涼水位置打開,向著腦袋上一能猛滋眼淚隨著冰冷的水不停的流著,在寒冷的刺激下,何影的大腦漸漸平靜,她把水管調到熱水,接了一盆水回來,向著楊梅說道:“媽……你洗洗臉吧。”

楊梅抬頭看了一眼何影,搖了搖頭,又低下頭去,何影取了一條毛巾過來,在水裏浸了浸擰幹,然後輕柔給楊梅擦了擦臉,劃進她的傷口時,略略一停,說道:“他……那種丹藥功效非常大,明天你的臉上就會恢複正常,從外表看,是看不出什麽的。”

楊梅怯懦的抬起頭看著何影,嗚咽的道:“小影……媽……媽對不起你。”

何影苦笑一聲,道:“媽,你能和我說說,你們……你們的事嗎?”

楊梅點點頭,嚅嚅的把她和東樓雨去小廟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何影雙手掩著臉,喃喃的說道:“這個混蛋,他已經和您……為什麽還要去和我……。”何影說的是東樓雨和她在冰麵上發生的事,楊梅隻道她在責怪東樓雨不該去讓愛上,急忙解釋道:“小影,你們長年在一起,是有愛情的基礎的,你放心媽和他……和他不可有什麽,你們好好在一起生活,媽一定離你們遠遠的,別去苦著自己,媽能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愛他。”

何影用力把手從臉上拿了下來,說道:“媽,你也許不知道,他……並不是我的男人。”

楊梅急得又要解釋,何影製止住她說道:“不是你的原因,是他的原因,他和另外一個女孩兒已經有了婚約了,本來我把他帶回來是想讓他冒充我的男朋友,安慰您一下的,現在……。”她苦笑一聲,向著後麵倚去,腦袋枕在了沙發的靠背上。

楊梅驚異的看著何影說道:“他……他已經有了婚約?那他為什麽要和你……,他這是不是感情騙子嗎!”

何影搖了搖頭,說道:“對他來說不是,他是修真者,您當警察應該知道國安有一個特局吧?那裏專門處理神異事件,他就是那一類的人,對他們修士來說,娶幾個老婆都不成問題。”

楊梅不敢相信的說道:“這是什麽道理?他們不犯重婚罪嗎?難道……。”何影打斷她的話說道:“對於他們修真者來說,一切都要以實力來說話,自要你實力高強,就會有一個家族給你安排一個老婆,這個老婆是絕對不會出首去告你的,而且就算告了,修真者又上那裏去傳他啊,所以東樓雨的腦海裏就沒有一夫一妻的念頭,他和好些女孩兒都發生過了關係,對他來說,這很正常。”

楊梅聽得眉頭大皺,說道:“這麽一個人,你怎麽能把自己交給他啊?媽怎麽放心啊?”

何影一笑道:“我沒過把自己交給他,但是我真的愛他,他也能給我一份慰藉,這就足夠了。”

楊梅聽得眉頭大皺,隻覺得女兒錯到了極點,可又不知道該從那裏勸起,何影看出楊梅的惶惑,一笑道:“媽,你說;他這個人值得不值得愛?”

楊梅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這個人就像是一團烈火,好像誰靠近他,不被他溶化就會被他毀滅,總要留在他的身邊。”說完猛然醒悟,膽怯的看著何影。

何影點點頭,道:“您說對了,他就是一團火,一團四處燃燒的火,他看上去就跟本不像一個得道修仙的人,凡倒是街頭上的痞子有一拚,可是這就是他的真性情,他為了他看重的東西,可以和天兌命,每一個在他身邊的女人最初都會被他的粗鄙而厭棄他,可是你隻要和他相處的時間長了,你就會被他的關懷把自己迷失進去。”

何影雙手抓住楊梅的手臂,鄭重的說道:“媽,答應我,別再做傻事了,這個世界,我隻有你了,東樓隻能是別人的男友,他不是我們的,他能給我們隻是一份慰藉,媽……我們三個人以後不會再同時出現了,而女兒在外麵飛累了,就會回到您的懷裏來,他……就算我們的一個過客吧,我們娘倆為相互為了對方好好活著,好嗎?”

楊梅又愧又疼,再次大哭起來,何影細心的安慰著她,慢慢的把她哄睡,然後抱回了她的房間。

何影把楊梅安頓好,拿出手機拔通了東樓雨的電話。

東樓雨此時已經喝進去兩瓶小二了,還要開第三瓶,伍光抓著他的手,說什麽也不讓他開,聽到電話聲,伍光急忙道:“你先接電話吧。”

東樓雨拿起手機接通,裏麵傳出何影的聲音:“你在哪呢?回來吧,我在等你呢。”

東樓雨的酒意全無,連連應聲道:“好、好、好,我這就回去。”說完跳起來拍拍伍光的肩膀說道:“伍所麻煩你買單了。”說完撒腿跑了,伍光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他看看桌子上的菜,基本都沒有動,於是大喊一聲:“於胖子,打包!”

東樓雨飛快的趕回到了楊梅家,輕輕的把門折了,躡手躡腳的進了屋,何影就坐在客廳,看到他進來,輕聲道:“睡吧,明天去買個門回來換上。”說完轉身進了房間。

東樓雨撓了撓頭,也不知道何影究竟是怎麽想的,溜回房間躺下,剛想睡覺,房門再次被打開了,何影緩緩走到了他的床前,默默的看著他。

東樓雨被看得發毛,說道:“你……你……你有事啊?”何影身上睡衣突然滑落,一身雪白的肌膚呈現在他的麵前,那條尾巴**一般的動著,何影閉上雙眼,喃喃的道:“粗暴點,別讓我想什麽,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