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修真者:上

東樓雨走進‘仙客居’茶樓,四下看看,這裏他今天是第一次來,一進門就被這裏的古韻給吸引住了,一扇鏤花木隔斜斜的把茶樓的內部和外部分隔開來,幾盆沒有開花的幽蘭把綠色留在了茶樓的外部,而透過木隔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幾尊枯木雕成的小幾上供著一盆盆的雨竹盆栽,整個茶樓裏漂散著一股檀香清雅氣味,一陣古琴聲若隱若現的在人的耳邊回蕩著。

東樓雨浮躁的心胸一下平靜了下來,不由自主的整了整衣冠。

在茶樓外廳的左側站一排身穿金紅繡著雲彩的女孩兒,一見東樓雨進來,兩個女孩兒急忙過來,其中一個單腿跪下,把一雙絲履放在東樓雨的腳下,幫他換好,另一個女孩兒的任務是接下客人的隨身帶的包和脫下來的衣服,這兩樣東樓雨都沒有,她微微側了側身子,柔聲道:“先生,請問您須要些什麽幫助?”

東樓雨幹咳一聲道:“我到羽齋。”

女孩兒急忙道:“那請跟我來。”引著東樓雨向二樓走去,她的旗袍開襟隻到膝部略微往上,一走路白皙的小腿隨露隨藏,讓跟著的人心裏癢癢的,恨不得一把抓起來旗袍看個過癮,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又讓人不能衝出這樣的舉動。

東樓雨看得心動神搖,不由得暗挑大指,忖道:“這裏的老板看來的確有兩下子,這樣含而不露更讓男人受不得。

上了二樓拐到第四個雅間,女孩兒推開雅間的門向東樓雨做了個請的手式,東樓雨進去之後,她關上雅間的門,退後幾步站在那裏以方便裏麵的招呼。

東樓雨走進雅間,這裏的裝修是仿唐的,一張繡屏立在那裏,一個銅爐在繡屏之外,獸口吞吐著香霧,一個女孩兒梳著墜馬髻穿著唐時宮衣盤坐在一張白玉般的竹席上,在她的麵前放著一個紅泥小爐和水罐、茶盒、壺盞等物,正在煮茶,華夏自明代開始,就時行泡茶了,這煮茶卻實在很少見,修真界則保留古韻,以煮茶為主,東樓雨一看到這個場景,立時被勾起了對修真界的懷憶,直覺得特別的親切。

咳,一聲幹咳把東樓雨從沉思中驚醒,他又看了一眼那個煮茶女,隨後轉過繡屏,就見屏後立著一張胡床,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身穿唐裝盤坐胡床的左側,向東樓雨一笑道:“東樓先生,我就是謝長俊,很高興能認識你。”說著話向著東樓雨一伸手。

東樓雨也不去理會他,自顧走到胡床的右側斜身坐下道:“說吧,找我幹什麽。”

謝長俊嗬嗬一笑,不以為杵的把手收了回去,道:“我找你來是想談談鳳鈴兒的事。”

東樓雨不動聲色的把真鳳鈴的手包遞進去,放得時候故意讓那隻小左輪手槍露出來一點,說道:“你是來要這個的吧?給你。”

謝長俊把手包接過來看也不看的丟在一邊,說道:“東樓先生,鳳鈴兒現在很麻煩,她涉嫌偷車,已經被提起公訴了,本來我們找了車的主人,想讓他放棄對鳳鈴兒的起訴,可是那個王八蛋竟然拒絕了,我們去的人一時沒收住手,把他給弄死了,這下就更麻煩了,沒辦法的情況,我們隻能麻煩先生了。”

東樓雨皺著眉頭道:“你們找我幹什麽?”

謝長俊笑眯眯的道:“具我們所知,先生和國安的人很有些來往,那把鳳鈴兒救出來也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東樓雨皺著眉頭看著謝長俊,冷冷的道:“你說什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謝長俊長歎一聲道:“其實我們隻要動動手,和國安也能聯係得上,可是我們的老祖不允許我們這麽做,隻好找先生了。”

東樓雨越聽越糊塗,說道:“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謝長俊神秘的一笑,剛要說話,一陣索索的腳步聲響,跟著那個煮茶的女孩兒捧著一個烏木托盤上麵放著兩個茶盞走了進來,雙腿半跪著把煮好的茶放到胡床中間的小幾上,隨後把烏木托盤擋在下身前麵,站起來身子半彎的退到謝長俊身後。

東樓雨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兒,剛才女孩兒是跪坐,下半身他沒有看到,此時才發現女孩兒腳上套著一雙木屐,一雙雪白如同新月似的小腳沒穿襪子,就那樣**著,十根白得幾呼透明的腳趾頭拳在一起,紅紅的趾甲就如同是鮮花的花瓣一般,在她的足踝處,帶著一對金釧,上麵靈力四溢,分明就是一對法器。

謝長俊見東樓雨盯著那個女孩兒微微一笑道:“這個是我的侍婢,要是東樓先生看得順眼那就送給先生了。”

東樓雨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不錯是侍婢,雖然這個時代已經沒有這個職業了,可是在修真世界這種情況比比皆是,而麵前這個女孩兒的打扮正是一名標準的修真者的侍妾更準確的說是鼎爐,這樣的鼎爐他自己當日在修真界也有過許多。

東樓雨端起茶來品了一口,更確定了謝長俊是修真者的身份,因為這種茶正是修真界最低級的靈茶‘龍葉’,他目光冰涼的看著謝長俊,暗自忖道:“他是修真界派來追殺的還是世俗界的修真者呢?如果是前者,老子就算豁出去傷損元嬰也要讓他留下來。”

謝長俊見東樓雨不說話,幹咳一聲又道:“我聽你在四處尋找藥料,我從夏漢傑那裏看到你的藥了,沒想到你還會配大還丹,不過那種配法可是不能配出真正的丹來,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可以送你一枚丹。”說完他在懷裏取出一個玉盒打開送到東樓雨的麵前,那裏麵放得竟是真正修真者用的丹藥‘黃龍丹’。

謝長俊信心百倍的看著東樓雨,隻見東樓雨的嘴角溢出一絲冷笑,猛的站了起來,跟著他的頂門洞開,一個小人在雲煙護佑之下竄了出來,謝長俊哇得吐出一口血來,一屁股坐倒在地,驚懾的看著那個小人,而那個侍婢則當時昏到在地上。

東樓雨麵目猙獰的道:“你是哪裏的修士?說!”

謝長俊好容易才緩過一口氣來,像離了水得魚似的張大嘴喘息著,費力的道:“小……小的是長白山‘天池真家’長房第二支的贅婿。”

東樓雨的擔心緩解開來,他思忖片刻把元嬰收回,必竟他的元嬰受過傷,這樣在外麵待得時間久了,有害無益另外謝長俊隻有練氣八期的力量,也無法長時間麵對他的元嬰。

東樓雨嚴曆的道:“我問你什麽你說什麽,聽見了嗎?那個真鳳鈴是什麽人?”

謝長俊知道修真界沒有法律,隻要是對方拳頭硬那他就是被碎屍萬段也沒人會說一個不字,此時他一身涼汗,驚懼的爬起來跪在那裏,道:“那個是真家當代家主真洪昌的小女兒,十八年前真洪昌剛率領真家坐上麒麟省修真界領袖的時候,一時忘形,和一個世俗女子有了真鳳鈴,隻是真鳳鈴沒有任何修真的能力,這才留在世俗界的。”

東樓雨點了點頭,道:“按道理來說,你們這些在世欲界的修真者,都會和世俗界的各種勢力有解不開的聯係,為什麽一個偷車的案子會鬧到這麽個地步?”

謝長俊苦歎一聲道:“是這樣的,麒麟省的修真界原來的首領是‘白頭山安家’,他們家在十年動亂的時候投入了太祖皇後的門中,後來皇後失勢,安家在世俗界的勢力都被催毀了,真家這才抓住機會一點點的打敗安家,當上了修真界的首領,可是真家在世俗界的勢力非常小,幾年前真家負責世俗界事務的真之光為了能走到台前,把賭注押到了八閩省賴遠華的身上,沒想到賴遠華事敗,把真家在世俗界的勢力又給毀了,現在我手裏隻有幾家小公司,根本在官麵上說不上話,這才落到這個地步的。”

東樓雨道:“那你又為什麽會找我來救人呢?”

謝長俊膽怯的看了東樓雨一眼道:“因為您是國安駐麒麟省分局局長機要秘書的弟弟。”

東樓雨猛然跳了起來,道:“你說什麽?”

謝長俊嚇得連連磕頭,道:“小的該死,我們為了能走到前台,一直和麒麟省的國安有接觸,每次和我們談判的國安方麵都是局長機要秘書歐陽小姐,我們這次找您就是想收買您或者……。”謝長俊下麵的話不敢說,他們打聽到歐陽娜對自己的這個弟弟極要重視,想著若是不能收買,幹脆就綁架,謝長俊想想自己竟然提出綁架一個元嬰期的高手,一時之間恨不能直接就去外麵找輛大車撞死,可是他也想不通,現在的修真門派之中人才凋零,隻有昆侖、峨眉、普陀三大山的掌門才修到了元嬰期,這個東樓雨怎麽也是元嬰期啊。

東樓雨看看再沒有什麽要問的了,伸手拿過那個小盒道:“這個就算你……。”他說到一半突停住了,眼盯盯的看著那個盒子裏的一張紙,那是一張廣告單,不過不是哪家商場的,而是一張東北三省修真界大坊市的廣告單。

謝長俊看到東樓雨盯著看那張廣告單,急忙道:“真家不能出手救人的關係也有這個坊市的原因,這是我們真家第一次承辦坊市,生怕出了差子,所以把各路人馬都調回去了,就連我要不是有這件事也回去了,不然我們……。”

東樓雨冷笑一聲明白他的意思,道:“不然你們就劫人了,對吧?”

謝長俊嚇得一身冷汗又連說了半天不敢,東樓雨輕聲道:“看來你們那個家主對這個女兒很看重啊?”

謝長俊點點頭道:“是,正是因為我們家主的關係,鳳鈴兒才會這樣肆無忌憚。”

東樓雨意味深長的一笑,道:“那好,我幫你們救人,條件是你要帶我去看看這個坊市。”

謝長俊聽了喜出望外,立時沒口子的答應,就算東樓雨不去救人,他能帶一個元嬰期的人物回去,也足似自傲了。

東樓雨一擺手道:“你可以走了,記住,給我搞一輛車,在我的樓下等著我,另外不許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明白嗎?。”說完元嬰再次離體,看著謝長俊。

謝長俊魂魄險些散了,連聲答應,爬著退了出去,把那個女孩兒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