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各奔西東:上

陳思明幹咳了一聲,把文件薄頓了一下,他這個幹咳是習慣性的,一時半會還真的改不了,不過咳完之後又心虛的看了看大家,見沒有人理會,這才接著說道:“下麵我宣布一件事,十二局駐麒麟省一處在最近的工作上很不妥當,故而經局黨委決定,一處……解散。”

這句話一出口何影、東樓雨同時驚震的看著陳思明,盛紅音卻沒有什麽動靜,還是那樣低著頭不言不語的坐著。

何影看一眼陳思明,又回頭向著盛紅音看去,這時陳思明又道:“一處代處長盛紅音同誌回京訴職,另行分配工作。”

何影差一點就跳起來,這是讓盛紅音從國安係統滾蛋啊,同樣的事情隻要說法上有一點的不同,那結果就會大不相同,可現在這個情名顯是要把盛紅音往死了整啊。

東樓雨也聽出來了,雖然他並不清楚國安內部處理人時的情況,但是他隻聽陳思明一說就清楚這次保衛工作裏出的差錯全部都由盛紅音來背了,他的手用力的握著礦泉水瓶了,塑料瓶被他給捏出五個窟窿,水嘩一下淌了出來,濕了他一褲子,可是東樓雨卻沒有心情去管這些,他雖然不知道盛紅音去求肖劍雨的事,可是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為了救歐陽娜,盛紅音不至背這麽大的一個黑鍋,看著陳思明的嘴,東樓雨真恨不得一瓶子飛過去,給他換個腦袋。

陳思明回頭看一眼盛紅音說道:“盛處,你看看,你是不是……?”他見盛紅音聽完之後沒有站起來離開,不由得暗忖:“真是有什麽樣的部下就有什麽樣的領導。”他存心立威,這才開口提醒了盛紅音一句。

盛紅音看一眼東樓雨,暗中苦笑不止,她不走實在是怕東樓雨雨鬧事,可現在她說什麽也不能坐在這了,於是緩緩的站了起來。

東樓雨蹭的一下跳了起來,還沒等他說話盛紅音已經到了他身後,手掌在他肩上一壓低聲道:“坐下!”東樓雨不敢和盛紅音硬抗隻得坐下,眼神凶惡盯著陳思明,盛紅音向著在座諸人微微一笑,然後道:“諸位,我盛紅音在代理一處的這段時間多虧你們的幫助才渡過一個個的難關,今天在我們交接之前,一處還沒有完全解散,我也還沒有從這裏離開,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不要讓我的工作再有什麽汙點了。”說完她拍了拍東樓雨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東樓雨咬牙切齒,但是盛紅音已經把話說到這了,他說什麽也不能再鬧了,胸中被一口強壓下去的惡氣別得發痛,一頓手把礦泉水瓶子狠狠的頓進了桌麵之中。

對東樓雨的表現陳思明倒是一點都沒有在意,國安局這種情況多了去了,在這個隻能成功不能有誤的部門,一年解散兩三個失誤的部門是很正常的事(沒錯誤有事也要解散,以避免出問題),可是這些部門裏的人和他們領導都有著生死相倚的關係,遇到這種情況發發脾氣是不會被記錄在檔的。

陳思明等盛紅音出去之後,打開手上的文件薄說道:“我現在來宣布一下麒南事務局的組成人員,局長兼黨委書記杜上泉,杜局正在春城交接他的工作,要等兩天才能過來,政委矯濟明;原麒麟市公安局政委,機要秘書夏成,行動科科長王鋒,秘密行務科科長肖揚,原麒麟省國安廳秘密事務處第二科副科級科員,電訊科科長付迪亮,其他人員由杜局來了之後,自行調配,大家都聽明了嗎?還有什麽意見嗎?”陳思明這個人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自認一切都講究民主,每次宣布完事情之後都要問上這麽一句,不過他也從來沒真的認為誰會有意見。

“我有意見你能改嗎?”東樓雨歪著頭看著陳思明來了這麽一句,陳思明一時之間竟然沒能反應過來,有些愣愣的看著東樓雨,何影急忙捅了他一下。

“幹什麽?領導問我們有沒有意見,我還不能說話!”東樓雨觸電了似的向何影喊了起來,陳思明氣得臉都青了,沉聲道:“有意見也不能改!”

東樓雨冷笑一聲,道:“那你問那廢話幹什麽?”

“你!”陳思明氣得站了起來,指著東樓雨的鼻子叫道:“你還是一個國安戰士嗎?怎麽和領導說話呢!”

東樓雨不以為然的道:“我說錯了嗎?

夏成急忙打圓場道:“陳廳,我想問一下,那特科怎麽辦啊?”

陳思明強忍怒火坐下,他從京城到春城之後,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氣,肖劍雨竟然不肯配合交接,一定要等到過完年之後,他正式退休才肯交接,陳思明實在無奈這才轉道來畫州,沒想到又碰上東樓雨這麽一個家夥。

陳思明暗歎自己倒黴,接手這麽一個爛攤子,他拿過礦泉水喝了一口說道:“特科正體調往春城,何影仍然擔特科科長,東樓雨不在擔任特科助理,改任特科執行副科長。”說到這他猛然想來這個東樓雨這是一再和他做對的那個家夥,不由得多看了東樓雨一眼,接著又道:“慕容小小改任特科助理。”

說完之後,陳思明喝了一口水,幹咳一聲,道:“特科明天必須離開畫州,乘飛機去春城,上命任命的特科黨委書記、政委將在春城和你們會和,我這裏說明一件事,特科將去執行一件重要任務,事後;特科也將改組,我們十二局將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特處,那個時候你們還是不是留在麒麟省就不一定了。”

東樓雨越聽越怒,猛的一錘桌子,大會議桌轟的一聲,四條腿同時震斷,塌了下去,所有人都一起閃身跳開,陳思明仍然那樣坐著,桌子向著他的腿上砸去,沒等砸到被一股氣浪衝成灰粉,跟著粉末又被氣浪激蕩開來,陳思明看著東樓雨沉聲道:“東樓雨,你在幹什麽?你是一名國安戰士,你要注意的你的言行!”

東樓雨略有些差異的道:“原來是位內家高手,我還真沒看出來。我就不注意!你能把我怎麽樣!”陳思明氣得伸手卻拍桌子,隻是桌子早就沒了,這一伸手他失去重心,整個人向前跌去,這陳思明也真了得,竟然一挺腰又站住了,他看著東樓雨,冷哼一聲,道:“果然向你姐姐說的那樣,你是個頑劣成性的家夥。”

東樓雨臉色一變,叫道:“我姐呢?她什麽時候和你說的?”他在屋裏這麽鬧,除了因為整個畫州方麵的同事都被打散生氣之外,沒有見到歐陽娜也是引起他怒火的一個主要原因。

陳思明在懷裏摸出一封信來,一抖手信紙平平的飛向東樓雨道:“你自己看看吧。”

東樓雨慌手慌腳的把信皮撕開,抽出信紙拌開看去;‘小雨;姐姐已經申請調動了工作,這一次我去了別的局,可能會出國一段時間,大概要有一段時不能和你見麵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希望姐姐再回來的時候,能吃上你和真姑娘或者小小、靈靈,再或都林媚的喜糖。

小雨;我們的父親是一位英雄,我不希望你給他的臉上沫黑,我知道我這麽走你肯定會難過的,可是如果你把你的工作作好,我們總會再見的,姐姐希望能看見一個長大了,成為真正男子漢的小雨。

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書,天涼的時候不要忘了加衣服,我把你的衣服都放在了家裏大衣櫃裏了,林媚知道在哪,另外少吃點油膩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多照顧照顧小歡和丫丫,如果你被調離畫州,那別忘了去和爸說一聲,我們都走了,他會孤單的,有空的時候長回去看看,替姐姐給爸送一束花,讓爸知道還有我這麽一個女兒。

另;你丟的豔魅一定早一點找到,千萬不要讓她做出什麽禍事。

姐;歐陽娜,留筆。’

東樓雨看得二目極欲憤火,竄過去一把抓住陳思明的胸口,大吼道:“我姐去哪了!”

陳思明指著那封信道:“你自己看看那上麵寫了什麽!你就是為了你姐姐,也不該像現在這幅樣子!”

何影急忙過去抓著東樓雨的手臂叫道:“小雨,別胡鬧,娜姐調動工作是上麵下的調令,陳廳是不可能知道的!”

東樓雨扭過頭去看著何影,半響無語,手慢慢的鬆了開來,呂彪陪著笑臉說道:“東樓,歐陽局長和我們是一起離開麒麟的,我問過她的去向,她沒說,隻是讓我給你轉個話,說她走到哪都不會忘了有你這麽弟弟,讓你不用找她,說總有一天能見麵的。”

東樓雨臉色鐵青,歐陽娜的話是在告訴他,那天的事隻能是一場春夢,對於他們來說,永遠都是姐弟,東樓雨臉上的青筋狂跳,猛的一跺腳,地上的磚全都震成碎粉,大吼一聲:“誰認她這個姐姐!她想當我的姐姐,做夢去吧!”說完兩把將那張信紙撕爛,轉頭衝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