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心結
東樓雨悠悠醒轉,就見盛紅音和司徒祿二人正關心的站在身前,他爭紮著想要坐起來,盛紅音急忙扶住他說道:“你不要亂動,師兄說你岔了內息,加重了內傷,你也真是的,有內傷怎麽還出來打拳啊?”
東樓雨苦笑一聲,剛才他和司徒祿交手最後一招的時候,他逼出內氣之後,那股怨氣猛然升騰而起,不但把他的內息給截斷了,而且還讓他受傷的經脈再次被衝擊開來,一條小命差一點交待在司徒祿的手裏。
司徒祿見東樓雨不說話,急忙道:“紅音,雖說東樓先生有內傷,但是卻並不影響他的運功,若不是東樓先生怕傷了我,也不會因為收功過急而觸發內傷,說起來還是要怪我啊。”
東樓雨自然不會把實情說出來,他對著司徒祿施以一個大度的微笑說道:“這怎麽能怪司徒先生呢,我是閑得發悶,自己出來找事的,挨揍也是應該的,其實說實在的,我還要感謝司徒先生呢,要不是司徒先生,我還查不到內傷的隱患在什麽地方呢。”東樓雨這句話倒不假,就在剛才怨氣以強大的勢頭猛撲向他身上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怨氣的來源,那時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痛苦的咆哮,在為自己擁有這麽強大的能力,卻不能完成自己的心願的一種悲哀,既然知道了源頭所在,那東樓雨自然就有辦法來調理了。
司徒祿卻隻道東樓雨在和他客氣,不好意思的說道:“東樓先生這麽說我就太羞愧了。”
盛紅音此時見東樓雨確實沒什麽事了,於是笑道:“大師兄,你要是真覺得對不住雨子,你就補償雨子點什麽不就完了,對了,雨子還沒有座駕呢,你給弄一輛吧。”
司徒祿大手一揮道:“這個容易,把我那台斯巴魯翼豹給東樓先生開去,那是2.0R手動擋的,最適合於玩車一族了。”
東樓雨萬想不到自己純心傷人還能換回來一台翼豹,不好意思的道:“那我太受之有愧了,要不司徒先生幫我把本子也解決一下?”
盛紅音皺著眉頭說道:“你這是不好意思的態度嗎?”司徒祿卻豁達的一笑道:“行啊,我回頭讓人把車和本子給你送到金皇去。”
幾個人又扯了一會閑話,這才離開,盛紅音讓東樓雨先走,故意落後幾步低聲向司徒祿問道:“大師兄,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麽曆害嗎?”
司徒祿點點頭,輕聲道:“你讓夏漢傑和盧海在他身上用點功夫,他們倆個能得到這小子半點傳授就享用不盡了,另外,你把他收攏好,他必然是你日後統一畫州黑道的一把尖刀,這樣的人絕不能讓脫離開我們的控製。”
盛紅音對這位大師兄很信任,點了點頭,表示一點做好,這才上了北汽騎士離開了老街武館。
北汽騎士平穩的在街上行駛著,盛紅音沒讓東樓雨再開車,自己來駕駛,他們從金皇出來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鍾,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了,東樓雨坐在車子的後座上思考著,自己這具身體的記憶已經完全被他吸收了,可是自己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那位原主人有什麽心願沒能達成,他強迫著自己一遍一遍的過濾著記憶,可仍然什麽也找不到。
盛紅音一邊開車一邊留心著東樓雨的神情,見他一臉愁緒,於是輕聲道:“怎麽?還在擔心自己的內傷呢?”
東樓雨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擔心那個,我隻是感覺好像丟了點什麽,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盛紅音一笑道:“想不起來就別想,我從來都是這樣,已經把許多事情都忘掉了。”
東樓雨苦笑一聲道:“我忘掉的卻是我最不應該忘掉的事情。”
盛紅音咯咯一陣嬌笑說道:“怎麽?忘了你老爹老媽姓什麽了?”
東樓雨腦袋轟的一聲,好像突然之間抓到了什麽,卻又把握不住一般,愕然的看著盛紅音,盛紅音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你怎麽了?”東樓雨沉聲說道:“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盛紅音猛的停住車說道:“對不起,我說你是不是忘了你老爹老媽姓什麽了,也許……這話……。”東樓雨狠狠的捶了盛紅音肩膀一拳,歡快的叫道:“我想到了!盛總,你掉頭,我們去一趟烈士陵園!”
盛紅音不顧被東樓雨砸得痛苦不堪的肩膀,不可思議的看著東樓雨說道:“你瘋了?這麽晚了去烈士陵園!”
東樓雨一拍腦袋說道:“還真是,就是想見鬼也不用到那地去啊。”他想了想,又道:“盛總,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清靜點的地方,我想和人說個話。”
盛紅音點點頭說:“沒問題,往前去就是‘雪蓮咖啡廳’,那裏清靜的很。”東樓雨點點頭說:“就那吧,你等會我打個電話。”說著取出手機給歐陽娜撥了過去。
電話裏傳出歐陽娜清淡的聲音:“喂,小雨是你嗎?”
東樓雨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有時間嗎?”
歐陽娜:“有,你在哪?”
東樓雨:“我在雪蓮咖啡廳等你,半個小時之內希望你自己能過來一趟。”說完東樓雨便掛了電話,如果不是為了解決自己體內那股怨氣,東樓雨說什麽也不會給歐陽娜打電話。
盛紅音開著車向雪蓮咖啡廳駛去,一邊走一邊問道:“怎麽?約女朋友嗎?”
東樓雨翻了翻白眼說道:“你問得太多了。”
盛紅音又是一陣長笑,隨後才道:“你小子,肯定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了,這會才想起來給人家陪禮,唉,不對啊,你想陪禮那剛才要去那個鬼地方幹什麽?”
東樓雨懶洋洋的說道:“我的女朋友是個鬼,我想直接去她們家,又怕你被他給家裏的大鬼、小鬼、一窩鬼給留下,這才打電話約她出來的。”
盛紅音白了東樓雨一眼,不再理他,一會的工夫到了雪蓮咖啡廳,這裏是平涼第一家純正的咖啡廳,環境優雅,設施高檔,其中最令平涼青年男女接受的就是那一間間小情侶屋,在裏麵就是搞翻天也沒有人管你。
東樓雨下了北汽騎士向盛紅音說道:“盛總,你回去吧,我辦完事之後打車回去。”盛紅音懶懶的應了一聲,把車開走了。
東樓雨進了雪蓮咖啡廳,這個點正是情侶們過夜生活的時間,一個個情侶間都亮著昏暗的情侶燈,不隔音的房間裏向傳出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一名侍者迎了過來,禮貌的說道:“先生,您有什麽需要嗎?”
東樓雨指指情侶間道:“給我也來一間。”侍者恭敬的把東樓雨帶到了一間空的情侶間,東樓雨坐下之後要了一杯咖啡,等著歐陽娜。
十五鍾之後歐陽娜一身便裝的走進了咖啡廳,早已得到東樓雨駐咐的侍者帶著她來到了東樓雨的情侶間。
歐陽娜局促的在東樓雨的身邊坐下,情侶間的設計隻有一張半圓型長沙發和一個矮茶幾,為的是給情侶們一個方便,由於東樓雨來的晚了,他的情侶間在最後排,歐陽娜一路走來聽著那些讓人心亂的聲音,不由得麵紅耳赤,現在坐在東樓雨身邊感覺非常的不方便。
東樓雨給歐陽娜要了一杯奶茶,然後把侍者打發走,端著咖啡盯著歐陽娜,歐陽娜被東樓雨看得有些發毛,別過頭去,把自己藏在陰暗裏,低聲說道:“小雨,你一個月都沒有回家了?你最近還好嗎?小米一直都在打聽你……。”
“爸是怎麽死的?”東樓雨突兀的問道,歐陽娜有些錯愕的看著他,東樓雨把咖啡放下,又問道:“我想知道爸是怎麽死的,告訴我!”
歐陽娜咬著下唇說道:“就在上個月,國安方麵派人到畫州來,要求市局協助他們抓捕畫州‘金鼎商務公司’的老板達德孝赫洛夫。”
東樓雨打斷歐陽娜的話說道:“抓俄國人?那他是個間諜了?”
歐陽娜搖了搖頭說:“達德孝赫洛夫是間諜應該不假,不過他是中國人,俄羅斯族。”東樓雨冷笑一聲道:“那還是個漢奸了,不對說賣國賊更準確一些。”
歐陽娜接著說道:“沒想到抓捕的當天達德孝赫洛夫劫持了金鼎商務公司的工作人員當人質,爸是局裏的談判專家,於是……就進去和達德孝赫洛夫談判,國安的人跟著就往裏潛入,沒想到的是……達德孝赫洛夫發現了他們的行動,就……向爸……開了槍!”說到這歐陽娜已經泣不成聲了,她對東樓建軍的感情相當深厚,一直視他為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般。
東樓雨沉默的看著歐陽娜,讓她哭了一會才道:“那個達德孝赫羅夫怎麽處理了?”
歐陽娜還在抽泣,東樓雨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歐陽娜一邊擦臉一邊說道:“聽說他是一個極為重要的間諜,屬於境外一家恐怖組織,國安方麵要求必須活捉他,那天死了三名警察,七名人質才把他抓住,然後就被國安方麵帶走了。”
東樓雨敲著小茶幾輕聲道:“那個家夥還在畫州,而且日子過得不錯。”歐陽娜愕然的看著東樓雨,納悶他怎麽知道,東樓雨自然不會告訴她是東樓建軍那個已經變成鬼的兒子用怨氣在發泄不滿,沉聲道:“你幫我做一件事。”
歐陽娜看著東樓雨說道:“小雨,你要做什麽,我都會幫你的。”
東樓雨一字一句的說道:“給我把達德孝赫洛夫的關押地點查出來!”
歐陽娜一下愣住了,驚異的道:“小雨,你要幹什麽?”
東樓雨冷哼一聲,道:“你不用問那麽多,你隻管給我查出來,如果你不給我查那我就去找小米,如果小米也不給查,我去市局裏麵自己查,到時候出了什麽事,你別說我沒事先告訴你。”
歐陽娜呆若木雞的看著東樓雨,東樓雨起身離開,出去的時候曆聲道:“我隻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要是查不到,我就自己動手了。”說完推開小門離開了。
一出咖啡廳,東樓雨四下張望,想找一輛出租車,這時身邊一陣喇叭聲響起,東樓雨一回頭就見北汽騎士停在身邊,盛紅音從駕駛室裏探出半個身子說道:“完事了?”
東樓雨一臉愧色的道:“盛總,還讓你親自來接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盛紅音道:“少扯淡,你看在我接你的份上叫個紅姐不行嗎?”
東樓雨扶了扶眼鏡腿,為難的道:“這個稱號聽著不太雅,我一般都管日本那個紅音叫紅姐!”
盛紅音腳在油門上猛的一踩,北汽騎士一直衝到東樓雨身才停住,東樓雨高舉雙手嘻皮笑臉的說道:“紅姐,我發誓,一定以隻這麽稱呼你,不再理會那日本妞的‘壓妹帶’了。”盛紅音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罵道:“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