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別急,我怎麽會真和他計較,我幫他治療就是。”

雖然慪氣是一回事,但是如果說讓許逸塵去見死不救的虐待這種真正的有能力的大師,他也是不會這麽做的。

傲氣的人,往往確實是有點兒本事的,不然也不至於自傲了。

至於說周穆泰這個人,接觸的過程之中許逸塵也明白到,這人估計不知道怎麽回事和紈絝子弟那是鐵定的有仇,不然不至於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針對他。

殺人容易,讓人服氣難。對於這樣的並沒有深仇大恨的人,許逸塵想做的,就是讓他們心服口服,而並非是去陷害害死他們,人生在世,哪能被世間所有人誇讚?嘴巴長在別人身上,還能約束別人怎麽說嗎?

真有本事的人,那就是讓別人自發認錯,心服口服,那才是真本事。

許逸塵本就對於這樣的人比較寬容,就像是之前被人質疑能力一樣,畢竟他太年輕,被人質疑也正常,因為無論是醫術傳承還是書法繪畫,沒有長時間的牢固功底,確實很難有什麽建樹可言,當然,那種天生適合這樣的行業的天縱奇才除外。

但是那樣的天才,少之又少,之前林從嘉都說他是醫學大師,那麽周穆泰自然不會認為他還能懂繪畫,倒是也再正常不過的思路。

……許逸塵思考著,卻直接安慰了林從嘉一句,出手控製了周穆泰的穴位之後,隨後示意了一個眼色。

當下,林從嘉和秦延易嘀咕了幾句,秦延易便將在場的其他人都暫時請到偏廳去參觀了。

隨後,許逸塵這才拿出銀針針囊,取出幾根以同樣很快捷的速度插入周穆泰的大腦幾處穴位之處,隨後拿出一滴調製好的‘小型調和藥水’,以針灸滲透化解融合到周穆泰的大腦之中。

原本,周穆泰已經血壓有些偏高,再加上年紀大了,毛病漸漸的多了出來,此時腦溢血倒在地上,身體刹那間就失去了控製。

明明想伸出手,奈何手就是沒有動靜,那種無法控製的感覺,讓他的心一度跌入了低穀。

隨後,他更加恐怖的發現,他就是想說話,似乎都說不出來了,大腦甚至還不時有些壓迫的劇痛以及那種迷迷糊糊不真切的恍如夢境的感覺!心中一涼,他一下子明白,他‘中風’了,而且應該是要死了。

這麽一想,他反而平靜了下來。要死了,人年紀大了,始終要麵對這一天,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麽快。

要死了,卻還和一個年輕人爭執到了這個地步,這麽執著又有什麽意思?

就因為自己的孫子混賬,想對自己的學生曉畫動手,才大為失望嗎?也不是所有的年輕人都這樣的……他實力厲害,我就應該承認,麵子又值幾個錢呢?何必執迷不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其言也真,大概就是因為要死了,很多再無法放下的東西都可以放下的原因,周穆泰也放下了。

這個時候,他才聽到許逸塵願意出手救他的話,他心中感激,卻對於自己的生命,已經不再有任何希望了。

年老了,這樣的病,基本就宣判了死亡,他唯一依然有些放不下的,就是有些本事,還沒有能盡數傳給他最為得意的弟子林曉畫。

可惜了……早知道這樣,又何必置氣的和他爭論呢,難道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嗎?活了這麽大一把年紀,還這麽不懂得包容,還這麽的放不開……周穆泰的心思亂七八糟,但是想著想著,他忽然發現,他的精神似乎變好了,原本失去感覺的雙腿和右手,感覺竟然又回來了!

還有,一種莫名的強大生命力的感覺充斥在心中,在身體裏,忽然間,他感覺到他獲得了新生一樣。

……原本,看著這一幕的龐水川還有些震撼,但是在看到倒在地上瀕臨死亡的周穆泰忽然間‘回光返照’,竟然連白了一大半的頭發都開始再次的黑了起來,他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不過,揉完眼睛後,周穆泰竟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有沒有搞錯!

“老周,你……”

龐水川話還沒有說完,秦延易還沒有震驚完,周穆泰就已經深深的一鞠躬,誠懇的道:“許大師,我周穆泰鼠目寸光,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不僅不計較,反而誠心救治我……”

“周老,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你我本身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又如何需要這般互相仇視呢?你是林叔叔所尊敬的大師,我也是林叔叔看好的晚輩,算起來也是一家人,所以不需要這麽生分。”

許逸塵伸手扶起周穆泰,這讓周穆泰又是慚愧,又是唏噓不已。

“周老,你也別愧疚,事實上也是我之前說話難聽了些,畢竟說句實在話,我們年輕人,很多人確實很不爭氣。”

許逸塵微微感歎的說道。

“許大師,其實年輕人有很多也是很出色的,就像是我現在的弟子林曉畫……她也很出色的。”

周穆泰‘死而複生’,再次麵對許逸塵,已經變得非常的服氣和尊重了。

不僅如此,這會兒反而開口誇獎起年輕人來了。

許逸塵麵帶微笑,他知道,周穆泰或許最為在意的就是這個女弟子了,所以他這會兒自然不會去反對什麽。

再說,年紀大了,人就是這樣,在某些方麵很是固執,對方認定的事情,多半都難以改變對方的看法,對方認為其弟子也很優秀,還是在見識了他許逸塵的能力之後這麽說,想來這個女弟子的能力,也是不差的。

所以他也同樣的很謙虛的點了點頭。

“周老和林叔叔一樣稱呼我‘小許’就行了,不必那麽客氣。”

許逸塵笑道。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

對方如果繼續清高自傲,那麽許逸塵也是另外一種態度。

“唉,那我就托大喊你一聲‘小許’了,小許啊,你這畫畫的真好,比我這糟老頭子的畫好了何止百倍千倍,這樣,我想出八百萬將這畫買下來,你看行嗎?”

“八百萬?”

許逸塵微微一怔,心中反而生出一絲古怪的情緒來,這老人,莫非是要以這種方式來支付診療費以及順便買下繪畫用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許逸塵刹那間就把握到了對方這樣的想法,同時,他也知道,他的畫,真要賣,或許八百萬確實高了,但是五百萬以上,卻應該還是值的。

無論是畫風,還是字跡氣勢,這都是另外一種開創先河一般的畫風,至少是前無古人的,畢竟許逸塵的繪畫功底,源自於符文銘文之術,這樣的實力,就算是作畫,作出來的畫,那也是有真正的‘神韻’的,一般的畫家,看一眼就會自愧不如!

這一點上,許逸塵心中還是非常的清楚的,也正是這樣,他才完完全全的在一瞬間了解到了周穆泰的想法。

按說,一幅畫八百萬,對方願意出,他也缺錢買一套別墅,那麽這是再好不過,但是許逸塵卻不會這麽去做。

首先不說周穆泰有沒有錢,對方既然已經真心誠意的把姿態擺的這麽低,那麽許逸塵也不覺得自己還能傲氣的去真正的賣畫。

所以,在林從嘉和龐水川以及秦延易都被鎮住的時候,許逸塵卻微笑道:“周老,這畫不賣,但是可以送你!不要錢。”

“小許,這畫八百萬,價值都報低了!以小許你的能力,將來必定名垂千古,你的字畫,這可謂是第一幅吧?至少是第一幅麵世的作品!像是我周穆泰,精心畫出一幅畫來,價值也是不菲,小許你的話,絕對不止這個價錢!

再說了,金錢對於我周穆泰而言,如今也隻是個數字,我們這些老家夥,哪個身家不是九位數,這區區八百萬,若能給小許你有所幫助,那麽我已經很是欣慰了。

最重要的是,你救了我的命,你要是不收這錢,就代表了你根本就不願意原諒我這老頭子之前的冒失!”

周穆泰一口氣把話說死了。

“這樣吧,周老,我收下一百萬,你開張一百萬的支票,或者是轉賬都行,但是超過這個數,請恕我確實無法接受。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原則的問題。

如果我真要弄錢,也用不著拿字畫來賣!我隻是希望,我和周老之間的交情,不要用金錢這些東西去衡量為好。”

知道這周穆泰是個傲骨錚錚卻很清廉樸實的人,所以許逸塵才不想在這個方麵去大肆撈錢,這完全沒有必要。

是的,這些老人很有錢,懂的多,字畫收藏等一個拿準了,低價買高價賣,累積財富是不成問題。

再加上出身比較古老,隨身多少都有些收藏什麽的,那價值簡直就是不菲,再加上年紀大,擁有的房子多,這些人又有點兒實力和背景,他們的房產被拆遷的補償款,也是一個巨大的數字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