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朦朧,將要徹底入夜。

夜幕下的托木爾峰又是另外一番風情,淡淡的如玉自然神光籠罩著整座山峰,使得托木爾峰越發神秘起來。

神光籠罩下的山峰寧靜、祥和,透著一股道不明、說不清的神秘感,是一片難得的樂土。

蒼鷹、猞猁等喜於白天或晨昏活動的動物都已經逐漸歸巢,而水獺、雪豹等喜歡“過夜.生活”的家夥們則是歡欣雀躍起來,開始活躍於湖泊、叢林岩石之間,使得托木爾峰即便是夜晚也不缺乏生氣!

托木爾峰山腳下的山道上,偶有夜鴉飛過,啼鳴聲聲,哀聲傳四野,加上兩旁樹木枝條在夜風下發出陣陣瑟瑟的聲響,倒是讓山道透著幾許森然與詭異的氣息,讓人不自覺地生出絲許害怕來。

半圓夜月半藏於雲層之中,隻有少許月光能夠透過雲層灑落下來。

“呀呀!”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卷起,驚飛數隻夜鴉。山道兩旁兩塊凸起的鏽紅岩石上已然站著四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出現的。

他們兩兩相對,猶如深夜小星辰般的雙目銳利如刀劍,逼視著對方,均是小心提防著。

借著朦朧月光,可以看清,左邊岩石上的兩人一身玄衣,俱是四十左右的中年模樣。

其中一人白麵無須,英俊非凡,自有一股沉穩氣勢;另一人則是長著鷹鉤鼻,雙眼細長,銳利如針,一臉陰霾,氣息內斂,卻總給人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右邊凸岩上的兩人則是一身天藍色長袍,胸口處繡著一條張牙舞爪,騰雲駕霧,吞雲吐日的藍色五爪神龍。

五爪神龍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長袍上飛騰出來,撲向外人一般。

這兩人其中一位約莫三十年紀,大耳,劍眉,國字臉,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勢。另一人則是一名二十二三的英俊青年,氣質出塵,臉色倨傲,仰頭看天。

這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他們的發式均是古人裝束道髻樣,仿似古時候的修士來到了現代世界,與四周的環境格格不入,但是感覺上他們的身體卻又與這個天地有一種相融的趨勢,著實怪異!

“哈哈,一別百年,謝兄、吳兄風采絲毫不減,更勝當年啊!不知道謝兄、吳兄此次再入神州可尋到了機緣?”身著天藍色長袍的中年人打破平靜,率先開口,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同時眯著眼睛打量對麵兩人。

“藍淵廷,你常年居於神州,百年來可曾獲得什麽大機緣了?自從你渡過了‘魂劫’,百年來可是未曾進步絲毫啊,看來百年來你也沒遇上什麽機緣了,從此怕是再也不能突破到‘靈沌’境界啦!”沉穩中年人淡淡一笑,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藍淵廷”好一陣才不急不緩開口道,至於那英俊青年他隻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哦,我知道了,聽我的一位朋友說,謝兄你可是半年前才渡過‘魂劫’的啊,然後迫不及待地想進入神州顯顯擺了,看來你在你當年惹的那個神秘家族少年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嘛,百年才渡過魂劫,雖然不是什麽天才人物,但至少也渡過了魂劫不是,比之很多廢物還是好上那麽一點丁的。”藍淵廷不無暗諷道,語氣尖銳。他眼角餘光卻在身邊青年身上多停留了一會,眼中滿是欣慰之色,同時暗自冷哼,鼠目寸光的“謝東行”,百年前的教訓看來你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我這個侄兒雖然不一定比得上那個神秘家族的少年,可是你若小看了他,是否還像百年前那麽幸運逃過一命就不知道了。

那謝東行沉穩的氣勢竟然出現了一絲波動,不過強自壓製了下去。他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冷哼道:“聽說你們藍龍家族是導致五色天域內部分裂的罪魁禍首之一,你們當真是厲害啊,連五色天域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都能夠搞得分裂,你們的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大,真是令人佩服啊!”

“哼,我五色天域既是你一個小小的大滅宮能夠相比得了?我無色天域隨便出來一個家族便可以令你大滅宮吃不了兜著走,那無色天域說事真是好笑。”藍淵廷臉色不悅,看著謝東行二人冷笑不已。

“是嗎?你藍龍家族在我大滅宮麵前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不堪一擊!如果是其他五色天域的家族倒是讓我大滅宮有所顧忌,而你們藍龍家族不過是五色天域的一隻小醜而已,還妄想與其他家族一並稱雄,真是可憐複可笑,被其他家族當棋子使還沾沾自喜呢,真是令我等大開眼界啊。”謝東行似乎也抓住了藍淵廷的痛處,一擊致命,雙方火藥味甚濃。他旁邊的陰霾中年麵無表情,內心沒有一絲波動,仿佛這與他無關一般。

“嘿嘿嘿,聽說你大滅宮六百年前被一個女人陰了一把,死傷了不少高手,連當時的宮主都被人斬了,真是千古奇聞啊,想不到你們大滅宮還有如此輝煌的時候!”藍淵廷眯著雙眼爆了對方一個大痛處,“哦,我還聽說那個女人是你們大滅宮千年一遇的不世奇才,不但修煉天賦了得,床上功夫更是了得,你們大滅宮很多大人物想必都如願以償地進入過那女人的身體吧?不知道你父輩或者祖輩的有沒有這份豔福,把下身那根東西塞進那個女人的體內?嘖嘖,嘖嘖!”

藍淵廷如此一說徹底激怒了對方,因為這件事情是大滅宮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門派內鬥,門內淫.亂,隨便沾上一點都會惹人笑話。謝東行戾氣頓生,死死地盯著對方,而他旁邊的陰霾中年更是散發出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息,隱隱有殺意彌漫。

“謝兄、吳兄,你們此番來天山,想必是巧合吧?這裏可是昆侖的的勢力範圍,加上你們‘大滅宮’的根基早已經不在神州,還是少衝動的好。”藍淵廷眯著雙眼,有意無意提醒對方,似乎絲毫察覺不到對麵兩人的殺意一般。

一聽聞“昆侖”二字,謝東行、鷹鉤鼻中年的身體都微不可察地輕輕一顫,相互對視一眼,便向藍淵廷二人告別而去,門派的榮譽當然重要,但要維護此刻也不是最佳時機。

他們與藍淵廷其實並無深仇大恨,隻是對藍淵廷的冷諷、揭傷疤感到極度不爽而已。不過二人離去之前還不忘向後方多望了一眼,好像那裏有他們忌憚的東西一樣。

對於謝東行二人的離去,藍淵廷二人並沒有什麽好阻止的,畢竟他們確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大家都是半斤八兩。

“二叔,昆侖的人就要來了,我們還是先避上一避吧。”那氣質出塵的英俊青年也向後方相同方向望了一眼,低聲說道,即便他再倨傲,也斷斷不敢與昆侖為敵。

“嗯,我們此次出來曆練,天山是最後一站,希望不要出什麽岔子。昆侖的人我們惹不起,但還是躲得起的。青勝啊,這次曆練使得你突破了‘通竅’境界的‘神脈’子境界,修成了自身的‘小周天生命神圖’,可謂是收獲巨大,回到家族之後,地位肯定會大幅度提升,甚至有望成為下一任家主候選人,你可切莫驕傲自滿。”藍淵廷深深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青年,語重心長道,“同時我聽說昆侖第一弟子已經是魂劫大圓滿境界,修為比之我還高出一線,隨時都可能突破進入‘靈沌’境界,那可是距離玄妙的‘道之秘境’又近了一步啊,可即便僅僅是一步二叔我也未必邁得過去!”

“二叔,青勝曉得,隻是不知道那昆侖到底發生了何事,一路上居然不斷有昆侖的高手殞命,其中不少是修成‘大周天生命神圖’、渡過魂劫的高手,甚至還有一位靈沌境界的高手都隕落了,真是令人震驚!”青年依然一副倨傲的樣子,但與藍淵廷說話的語氣倒是少了幾分高傲,多了一絲尊敬。

“走吧,先隱藏行蹤,然後再查清楚此事。”藍淵廷往後方望了一眼,便帶著青年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