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涼子微蹙娥眉,問林絕峰:“你有那麽厲害?”
“我當然沒有那麽厲害!但是我們中國人講的是氣節,也就是在麵對無論怎樣強大的對手的時候,都不能放棄自己的尊嚴!”林絕峰端起麵前的茶碗,喝光了裏麵的茶,然後繼續說:“更何況,我不認為你們有能力把我怎麽樣!”
“或許我們沒有這個能力……”中島涼子看了看四下裏自己的同伴,不緊不慢地說:“但是在這間屋子的下麵,埋有大量的炸藥!隻要我一句話,這裏的一切都會在瞬間玉石俱焚!”
“你要和我們同歸於盡?”
“懷疑我的決心嗎?”
中島涼子把話說到這裏,林絕峰立即明白了她是在試探自己。
一則、自己這一邊的人與雪櫻會並無太大的過節,犯不上讓對方以死相拚;
二則、中島涼子並不了解自己的實力,在還沒有正麵交手的情況下,先聲明要與對方同歸於盡,不僅事實上無法造成任何威懾,反倒是在滅她中島涼子自己的誌氣。如此淺顯的道理,中島涼子不可能不知道。
至於中島涼子試探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林絕峰還不知道,眼下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林絕峰告訴中島涼子:“如果你真的這麽想不開,我也就隻能奉陪了!”
“你後悔還來得及!”
“後悔?你是讓我不管自己的兄弟,大搖大擺的一個人走?對不起,我做不到!如果我這樣做了,今後也就沒辦法混了!”
中島涼子沒有立即再說什麽,隻是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林絕峰。
這一刻,屋裏的空氣十分緊張,伊賀忍都擔心接下來難免兵戎相見,唯獨林絕峰卻漸漸的寬心了,因為他發現中島涼子的麵部表情正逐漸由陰轉晴。
林絕峰的心理甚至湧現出這樣的猜測:“難道他們想投靠我?”但是又想了想,旋即否定了:“可是為什麽?她們有什麽理由這樣做?”
然而,林絕峰的猜測竟然是正確的。片刻之後,中島涼子深深的對林絕峰鞠了一躬,然後說:“大人如果不嫌棄,請收下我們吧!”
中島涼子這句話剛出口,屋裏所有雪櫻會的成員都立即把武器放下,然後跟著中島涼子向林絕峰深深地鞠躬。形式轉眼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搞得拿著武器的伊賀忍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一個個麵麵相覷。
林絕峰不由得皺起眉頭,看著中島涼子,奇怪的問:“你的意思是……”
“我們想脫離山口組,投到您的手下!”
盡管對中島涼子的這句話感到些許高興,但是林絕峰對她們的動機感到十分疑惑:“為什麽?你們總得有理由吧?”
“長時間以來,雪櫻會為山口組充當殺手,做下了許多罪惡的事情,讓我們寢食難安!我們想告別這樣的生活!”
林絕峰看著中島涼子,緩緩的說:“恐怕不止如此吧?”
沉默了片刻,中島涼子回答說:“有的時候,我們甚至需要犧牲色相以完成山口組交派的任務!然而盡管如此,雪櫻會卻始終無法得到尊重!尤其是新組長山田新太郎,根本就不把我們當人看!不是派我們出去殺人,就是拿來泄欲!”
林絕峰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大人或許不知道,每一代雪櫻會的下場都很慘,我們不想像自己的前輩那樣,我們要主動改變自己的這種生活!”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有個問題……”
“大人請講!”
“你們為什麽要投靠我呢?”
“大人,從一開始,我們就了解您,並獲得了關於您的大量第一手資料”
“哦?”林絕峰皺起眉頭,想到月殺丸曾經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問中島涼子:“不會是和柳生流有關係吧?”
“正是柳生流的原因。因為長期以來,他們與山口組一直都有著高度密切的合作,而我們雪櫻會在山口組內部同時還負責著收集情報。柳生流對伊賀和甲賀正式開戰之後,得知了伊賀方麵從中國請到您來增援,因此曾委托我們調查過您。”
“原來是這樣……”
“我們知道您在中國國內有著龐大的企業和勢力,也知道你曾打敗過很多高手,更是眼看著您逐步統治了伊賀、收服甲賀、消滅柳生流的。再通過您對待伊賀和甲賀的態度,我們由此相信,您是一個有足夠力量可以庇佑我們的人!”
中島涼子的這些話讓林絕峰明白了,外人談之色變的雪櫻會,其實在山口組內部的命運是是十分淒慘的,他們有些像甲賀過去的女忍團。
林絕峰問:“既然柳生流曾經有求於你們,我消滅了柳生流,你們不憎恨我嗎?”
“柳生流比山口組還要極端,盡管他們與山口組關係很好,但是與我們雪櫻會並沒有直接關係。”
“你們投靠了我,不怕山口組來找麻煩嗎?”
“不怕!因為我們相信大人可以庇佑我們!”頓了頓,中島涼子繼續說:“大人不會害怕山口組,而不敢收留我們吧?”
“激將法嗎?”林絕峰說著,大笑起來:“不過我喜歡,那麽你們從今往後就追隨我吧!”
聽到林絕峰這句話,月殺丸看向林絕峰,表情憂慮的問:“大人,您真的確定……”
林絕峰沒有立即回答月殺丸,而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島涼子。從一開始到現在,中島涼子和她那些手下始終保持著鞠躬的姿勢,甚至都沒有略微改變一下幅度。
“你們都坐下來說話吧!”林絕峰告訴中島涼子。
“是!”中島涼子答應一聲,和自己的人圍坐在林絕峰身旁。伊賀忍們並不放心,仍警惕的觀察著雪櫻會的一舉一動。
“龐勁風在哪裏?”林絕峰問。
“他一切都很好,我們把他安排在客房!”
“既然我已經同意收留你們,希望你們可以釋放龐勁風,因為大家今後都是一家人了!雖然曾經有點不愉快,就讓它過去吧!”
“大人,事實上,我們本來就是想通過他與大人您見麵的!我這就把他帶來!”中島涼子說罷,揮了揮手,把手下全帶了出去。”
林絕峰問月殺丸:“她們的確都走了嗎?”
月殺丸仔細的感覺了一下,回答說:“是的,附近應該沒有人了!”
“這麽說,也就是沒有人偷窺或者偷聽了!”
“應該是這樣!”
“我剛才讓中島涼子把龐勁風帶來,她主動把自己的人都領了出去,這就說明她沒有存心要監視我們。”頓了頓,林絕峰繼續說:“月殺丸,如果我沒說錯,你很懷疑雪櫻會投靠我的真實目的。”
“是的!”月殺丸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個可能性我也想過,但是,第一、我和山口組和雪櫻會都沒有過結;第二、他們成為我的手下,並無法從我這裏無法得到什麽。由於這兩個原因,我覺得山口組沒必要讓雪櫻會玩這麽一個無間道。而且她們的理由,也十分充分。”
“任何背叛山口組的行為,都會得到嚴懲,難道雪櫻會豁得出去?”
“任何一種可能性都是有的,但無論如何,在確定對方的誠意之前,都不能貿然打擊她們的熱情。在我剛統領甲賀的時候,也有人質疑甲賀的誠意,但是這段時間下來,你認為甲賀是否靠得住?”
月殺丸顯然不願意說甲賀的好話,但與此同時,他又是一個很誠實的人,無法去顛倒是非黑白,因此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思考了片刻,林絕峰繼續說:“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當初曾經考驗過甲賀,對雪櫻會也應該如此。還有……你私下多打聽些關於山口組的消息,看看他們最近是否有什麽動作將會針對我們,這也可以從側麵檢驗雪櫻會的誠意。”
“就是說,如果有風聲說山口組對我們有敵意,那麽雪櫻會就必須高度懷疑了?!”
“對!”
“是!大人高明!”
月殺丸後來的確了解到許多山口組近期的舉動,還有一些則是雪櫻會自己說出來的。
林絕峰和月殺丸正說著話,外麵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還挺有禮貌的!”林絕峰心想。他對外麵說:“請進!”
門啟處,中島涼子領著龐勁風進來了。林絕峰打量了一下龐勁風,隻見紅光滿麵,一副興高采烈的的樣子。一看就知道,這段時間明明就是養尊處優,根本沒吃半點苦。
“老大,你可來了!”龐勁風來到林絕峰麵前,忙不迭的說:“我日盼夜盼等著您呢!”
“我看你過得不錯啊!”
“這倒是,她們把我像客人一樣招待!但是,畢竟不是自己家啊……”龐勁風說著,試圖擠出兩滴眼淚。但是他終究不是做演員的材料,所以沒能成功。
“你下次要是不想離開自己家,出去調戲女孩子的時候就注意點!”林絕峰冷冷的說。
“老大,我冤枉啊……”
“你冤什麽冤?你知道自己給我們帶來多少麻煩嗎?”林絕峰不耐煩的打斷了龐勁風,告訴他:“這件事情等以後再和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