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俘虜了
這個女孩長著一張瓜子臉,肥瘦適中,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施朱則太紅,著粉則太白。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一點點。深咖啡色的眼影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精靈閃動。
尤其令人讚歎的是,她的皮膚實在姣好,水靈白嫩,幾乎看不到一點瑕疵。所有露在外麵的肌膚都像這般凝脂模樣,似乎吹彈可破。
穿著一身白色和服,上麵點綴著一些紅色的圖案。身高大約一米六多一點,卻看不出身材如何。因為和服最大的特點,在於其整體全部是直線,沒有一點曲線的地方,因此無論什麽樣身材的人穿起來,看起來都差不多。無論高矮胖瘦的人,穿著同一尺寸的和服,也很少會有衣不合體的感覺。
因為和服缺乏對人體曲線的現實,因此林絕峰根本看不出來這個女孩身材如何,但是這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僅僅她的容貌就足以吸引人了。
但是在這張俏麗的臉孔上,卻是一幅冷若冰霜的表情。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似乎是在嘲弄林絕峰的樣子。
“Hell,哦哈幽穀砸你媽死!”林絕峰熱情地和這個女孩打招呼。
女孩仍然是微微的冷笑,身體微微向前一躬,問:“林,絕峰?”
她的漢語聽起來十分生硬,就像舌頭短了一截一般,遠不像青瞳那般熟練。
林絕峰來日本兩天,走了很多地方,街上還真看不到什麽美女,正在奇怪那些漂亮的***女優都去哪裏了,就有這麽一個美女撞上門,怎能說是不幸運?事實上,林絕峰到目前為止認識的兩個日本女孩,都是美女。比起總是一幅溫良模樣的青瞳,眼前這位冷若冰霜的美女,似乎還要更漂亮一點。
林絕峰笑嘻嘻的說:“我是林絕峰,你滴什麽滴幹活?”
女孩一皺眉頭:“什麽?”
看來日本人根本聽不懂這種說話方式,不知道為什麽過去的影視作品裏麵都這樣演呢?林絕峰又問:“我是說,你叫什麽?”
“我的名字,你現在不需要知道,叫我上忍就可以了,因為我是甲賀的上忍,之一。”
“上忍隻是一個稱謂,不是人名。你讓別人這麽稱呼你,是因為很喜歡這個稱謂呢,還是因為喜歡被上呢?”
讓林絕峰沒想到的是,這句話對方竟然聽懂了,那抹冷笑此時好像增加了幾絲嘲諷。“你們中國人,什麽事情都喜歡和男女關係聯係到一起。”
這話讓林絕峰感覺無地自容,沒想到,對方接下來的話更讓他汗顏:“我不想告訴你,我的名字,是因為,我知道你會用來做文章。你們中國人,說日本人姓氏的由來,都是父母在創造自己時候,所在的地方。”
“不是這麽一回事嗎?對不起,搞錯了,我們不夠了解你們這個民族。”
“可是我們很了解你們!”上忍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林絕峰。“我們知道,《子不語》在你這裏。”
“沒錯!”林絕峰坦然承認:“但我不會交給你們的!”
“不要急於拒絕,你不會徒勞的付出,我們會給你一大筆錢......”
“對不起!”林絕峰打斷了她:“不要說我還不缺錢,就算缺錢,也不會隨便出賣國寶。”
“是中國的國寶嗎,但是既然你們不重視自己的國寶,有什麽理由不把它交給別人,讓別人充分發揚光大呢?!”
“你怎麽知道我們不重視自己的國寶呢?!”
“在中國,知道《子不語》的人多嗎?”
“很少,但是知道的人是多或少,並不能說明它是否被重視。”
“是這樣哦,聽起來也有些道理呢!”女孩一邊說著,一邊不斷的微微點頭:“可是理由好像還不充分。你們重視自己的東西嗎?比如說,你們每年過的節日,好像隻有春節才是可以放假的,其他的傳統節日都不可以。似乎,傳統的端午節,都被韓國申請了文化遺產,成了韓國的東西呢!”
這些話讓林絕峰感到有一些痛心,但是他現在還隻是一個小人物,無力改變些什麽。他隻能無奈的說:“那是江陵端午祭,不是端午節!”
“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嗎?如果像你說得這樣,韓國人為什麽,不用其他的名字來稱呼自己的節日,卻非用‘端午’呢?韓國人多數信奉基督教,沒有聽說過,有漢城聖誕祭這種說法呢!”
“韓國人不要自己的大餅子臉,你也打算和他們一樣?”
這個女孩似乎很不願意拿自己和韓國人比較,急忙說:“這些事情,和我們眼下的問題,並沒有關係!”
“有關係!韓國也好,你們也好,搶走中國的東西還少嗎?”頓了頓,林絕峰繼續說:“比如你們日本人穿的和服、吃的壽司、觀賞的繪畫,哪一樣東西不是從中國傳來的,這些東西成了日本文化的表征,在全世界流傳。在中國原本的樣子,反倒沒有幾個人知道,你知道為什麽嗎?”
林絕峰不等她回答,直接告訴她:“因為中國文化過於博大精深,那麽多東西,沒人能全部搞清楚。比如高句麗的文化,對韓國的影響一直持續到今天,但是作為中國的邊疆少數民族政權,對中國本國卻沒有什麽影響,也是這個道理。但是,無論我們是否重視它,它都是我們的東西,不會隨便交出來給別人。就比如我家裏有鑽戒,但是我不願意帶,喜歡帶金戒指,這並不代表你可以從我們家裏把鑽戒偷出來,說是你的東西。”
“沒想到,你還很關心政治呢!”女孩說著,竟然咯咯的笑起來:“中國人,是不是都是這個樣子?”
林絕峰現在對日本人已經有了些了解,他發現,與國人的普遍印象不同的是,當今的日本人很少關心政治。不要說幾十年前的事情,就算是今天的世界是什麽樣子,很多日本人都說不清楚。雖然他們在骨子裏麵,仍然像美國學者本多尼克評價的一樣:富有羞恥感,而缺乏罪惡感。也就是說,他們絕對不願意承認自己當年犯下的錯誤,遑論為此承擔責任,但是那些天天穿的怪模怪樣的極右翼分子卻是少數,在很多日本人看來,他們甚至還是怪胎。而那些所謂熱愛和平,反對右翼的人,就更是少數了。
相比之下,國人的確更加關心這些方麵的事情。林絕峰說:“你們侵略我們的國家,殺了那麽多人,造成那麽多破壞,搶走那麽多東西,難道我們關心一下都不行嗎?”
女孩若有所思的看著林絕峰,緩緩地說:“過去那麽久的事情,為什麽總要提起呢?”
“因為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頓了頓,林絕峰又說:“無論如何,東西我是不會交給你們的!”
與美女辯論,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哪怕對方是一個日本人,因此林絕峰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幹脆的拒絕了對方。其實,如果不是他現在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此時早就已經被激起情欲了。但是林絕峰後來才知道,這些看起來並不關心這些事情的人,其實與這些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伊賀和甲賀一個共同的敵人,柳生流忍者,正是與當前的日本右翼淵源甚深,相比之下,目前作為敵人的甲賀,反而還是一支可以暫時團結的力量。
女孩問林絕峰:“真的不肯交出來嗎?”
“真的不交!就算你和我***,我也不交!”
“哦?”女孩俯身貼近林絕峰,氣息如蘭,吹拂在林絕峰的臉龐上。她低聲問:“你很想得到我嗎?”
“是啊!難道你不想棄暗投明嗎?”
“什麽?”女孩似乎不太明白林絕峰的話。
林絕峰告訴她:“你和我***是棄暗投明,而不是我同意和你們合作!”
“既然這樣,那麽......”女孩直起身來,表情變得冷冰冰的。
“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錯過了可別後悔!”林絕峰笑嘻嘻的說。
女孩不再說話,而是拍了兩下巴掌。從外麵立即走進一個高大的男子,穿這一身藍色的和服。女孩和這個人說了幾句,然後告訴林絕峰:“他叫高橋兵太郎,今後,你就由他來照顧!”說罷,她笑了笑,就起身出去了。
林絕峰當然知道,她所謂的“照顧”是什麽意思,但是他絕不讓自己流露出一絲軟弱,依舊笑嘻嘻的問:“他不會是玻璃吧?”
沒有人回答林絕峰,高橋兵太郎從腰間抽出兩把錐子,按住林絕峰的手,狠狠地紮了下去。
林絕峰並不掙紮,因為他知道那是徒勞的。盡管在那鐵錐刺下來的時候,似乎已經失去控製的身體,仍然傳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但是他的表情仍然是微笑著的。他看著高橋兵太郎,緩緩地說:“我絕不會把書交給你們?你的明白?”
話音落地,林絕峰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