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來,種在院子一角的那一株丁香樹上開出的小花的香氣淡淡而來,聞之讓人心醉。

天空上掛著的月亮淡下了銀白色的月光,打在羅定等人的身上,就像是給他們都披上了一層銀色的鎧甲一樣。由於剛才四個人沒有說話,所以整個院子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而有一隻之前被人的說話聲驚得收聲的蟈蟈竟然又開始叫了起來。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楊千芸突然問。

是的,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如果這些外國人隻是來這裏買法器,那問題倒不太大,但是隻要是傻子都知道他們的既然來了,那目的肯定就不是買幾個塵囂就了事。

羅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們說,近這幾十年來,深寧市的發展怎麽樣?”

在座的人之中,廖子田是最有資格來回答這個問題的,她根本不用思考,馬上就說:“飛速發展!”

廖子田的話絕非虛言,因為這個世界是沒有一個城市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發展到這個程度,如果說深寧市在幾十年裏走完了別人要用一百年、兩百年,甚至是三百年的時間才能走完的過程,那一點也不誇張。

“沒錯,正是飛速發展,你們想一下,這樣的一個充滿了活力的城市,會不會讓外國的城市或者是別的羅定心生顧忌?忌憚深寧市在未來會發展得更快?更強大?”

羅定的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用說廖子田等人都明白。雖然說有蛋糕越做越大的說法,但是不管是多大的蛋糕,一個人分得越大,別人就分得越小,這是必然的,所以,國外的那些城市特別是排名靠前的那些城市,又怎麽可能會輕易地讓深寧市越來越壯大,然後超過他們?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特別是廖子田和楊千芸,她們馬上就明白羅定雖然沒有直接回答楊千芸的問題,但是事實上已經回答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人為了不讓深寧市發展壯大,在覺察到這裏發生了五龍相聚的情況之後,馬上就來人查看?”

廖子田雙手捧著茶杯,說完話之後就靜靜坐在那裏,在淡淡的夜色之中,從羅定的角度望過去,她就像是一株淡淡的青荷一般,不惹有注意,但是卻引人無比,羅定的視線差一點就被吸引過去再也移不開。

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羅定說:“是的,沒錯。每一條龍脈,如果在一處地方結穴之後,龍氣就是一定的了,雖然是可以源源不絕,但是就像是一口泉眼一樣,噴出的水量到了一定的程度上,就再也不增加不了了了。而就像一定的泉水能夠一定數目的人喝一樣,一定量的龍氣也同樣如此,它隻能滋養一定量的人。”

這個比喻很形象,廖子田等人馬上就明白了,看到廖子田等人都輕輕地點頭,羅定才繼續往下說:“我說過,深寧市是五龍繞珠之地,但是由於一些原因,之前隻能利用上四條龍脈的龍氣。正是這四條龍脈的龍氣讓深寧市在過去的幾十年之中獲得了巨大的發展,但是發展到了今天,這四條龍脈所蘊含的龍氣已經到了極限了,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別的龍氣的加入的話,那麽深寧市在接下來的發展之中不會放慢腳步,甚至是停滯不前。我把這個稱之為風水瓶頸!”

廖子田等人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他們都是在深寧市呆了很多年人的,而且都是生意人,對於深寧市的發展自然有著比較清晰的把握,他們發現正如羅定所說的那樣,最近幾年深寧市的發展速度已經沒有了前些年那個的迅猛,以至於在社會上都出現了“深寧市已經不行”了的論調。

對一過種情況,當然經濟學家有經濟學家的診斷,而政治學有政治學家的診斷,這些觀點廖子田等人也都知道不少,但是他們都沒有聽過風水師從風水的角度來分析整個城市的發展瓶頸,不由得覺得耳目一新,更加側起了耳朵,仔細地聽了起來。

“安達為什麽想通過風水陣把深寧市的第五條龍脈的龍氣引走?那肯定是想引到他的國家的某一個城市裏去,為那個城市注入活力。但是,他的這個企圖讓我破壞了,而我更是利用這個機會把那第五條龍脈的龍氣引出來,最終讓深寧市的五龍繞珠的風水局得以實現,而且由於五龍相聚,所產生的化學效應遠比單純的五條龍脈的龍氣加起來要多得多,因為,可以預見的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深寧市的發展會進一步加速,因為它得到了海量的龍氣的滋養!”

“所以,別的城市的人不希望看到這種情形的出現,他們就會來這裏想方設法來搞破壞?”孫國權皺起了眉頭說。對於像他這樣的人來說,深寧市的美好就是他的美好,如果深寧市不好了,他也就好不不到哪裏去,要知道他可是開發樓盤的,如果深寧市的經濟不好,那人們的兜裏就沒有錢,又怎麽可能會有錢買樓?所以說,對於這種試圖想要破壞深寧市的風水氣運的人,孫國權絕對是極度痛恨的。

“沒錯,一個城市的競爭,有很多種方式,而要想擊敗一個城市,同樣也有很多種方式。我想,這些年來,深寧市正麵對著世界上很多個城市的各種形式的挑戰與破壞,而風水一定是其中的一種形式。”

羅定現在已經相當肯定,這些突然出來的外國人絕對不是好人,羅定相信這些人之中一定有高手,他們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深寧市得到第五條龍脈的龍氣的幫助,從而在接下來的發展之中突飛猛進。要知道,現在在世界上的城市之中,深寧市已經是排在前列了,如果再突飛猛進地發展,那就會超越那些排在最前麵的幾個城市,他們又怎麽可能會接受這種命運?

所以,他們就來人了。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深寧市這樣大,他們也都是合法進來的,我們可沒有任何的理由把他們趕出去吧?”廖子田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這種神情在她的身上很難看得到,可以想象的是,羅定所說的這件事情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安達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廖子田以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但是沒有想到才過不了幾天,又出來這樣的一件事情,雖然事情還沒有真正發生,但是她相信羅定的判斷。

多年來的商場的經驗告訴她,任何可能出現的危險都要在還沒有爆發的時候把它們扼殺在萌芽的狀態,這樣才能把危害減少到最低,如果不是的話,那後果可能是不受控製的。

楊千芸也點了點頭,同意說:“子田說得沒有錯,我們總不能把這些外國人都趕走,而且就算是真的能把他們都趕走,那還是沒有辦法真正避免被人搞破壞的可能姓。他們完全可以通過選用代理人的方式、就像當初安達選擇朱康正的公司作為掩護的那樣來進行,我們是防不勝防的。”

羅定知道廖子田和楊千芸都說得沒有錯,事實就是這樣,想把這些人都趕走是沒有任何的理由的,而且在現在這個社會,絕對是會造成外交事件的,而且對於深寧市這樣的一個開放的城市的形象也會造成巨大的影響,所以,絕對不能這樣幹,那就得另外想辦法了。

“把他們趕走的方式絕對是不可行的,但是,這並不是說我們就沒有辦法了。”

“有什麽辦法?”

“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對方目的就在於破壞五龍繞珠的風水,而要對付這樣強大的風水,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也就是說,對方就算是想出了辦法,那也要借助大工程的建設的掩護才能進行龐大的風水陣的布置,並配合強大的法器,這樣才能達到目的。所以,我們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隻要留意深寧市的大的基建工程的建設和招標就可以了。”

廖子田等人不由得輕輕地點頭,羅定所說的這個法子雖然說不上是萬全之策,但很顯然是很容易艸作的。

“這個沒有問題,這一點我們可以做得到。”廖子田馬上就點頭說。以廖子田在深寧市的能量,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是的,沒錯。”孫國權本身就是搞建築的,大工程一直是他關注的內容,所以深寧市在這方麵一有什麽動靜,他都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這方麵我也可以想想辦法。”楊千芸由於是記者而且是名記的原因,交遊廣闊,消息之靈通,不在廖子田和孫國權之下。

羅定看了一下三人,他知道有這三個人相互配合,隻要深寧市出現大的工程,他就會第一時間知道消息:“這方麵就交給你們了,隻要有這種工程的出現,我就會出查看那裏的風水,看看是不是與我們的深寧市的龍脈氣運有關,如果沒有,那自然是萬事大吉;如果有,那我們也可以早一點想對策。”

廖子田等人一起點頭,他們現在都對羅定充滿了信心,因為一直以來,羅定已經用自己的表現在他們的心目之中建立起“無敵”的形象了。

自從在那一隻八卦如意獅之中發現了龍氣的影子之後、特別是在猜出那些外國人很有可能是衝著深寧市的五龍繞珠的風水而來之後,羅定的心就一直提著,他從不擔心在風水能力上的比拚輸給對方——因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卻擔心不能及時發現對方的陰謀。

但是現在有了廖子田等人的幫助,他相信基本上對方隻要有異動,自己就能第一時間發現了,這樣的話,不管出現什麽問題,自己都能第一時間處理。想想之前安達的事情,如果不是廖子田在追查那個鎮龍釘的事情發現了填海區的話,那麽現在恐怕深寧市的第五條龍脈就已經被人給盜用了!

“擔子很重啊!”

羅定心裏不由得冒出這樣的一個念頭,不過,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別的選擇,隻能是承擔起這個責任。

“也許,上天給了我異能,就是要讓我承擔起這些責任的?”

羅定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右手,他知道不管怎麽樣,不管要麵對任何的挑戰,他都絕對不會退縮。

“哼!等我把這一次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我就要展開反擊,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得到你們那裏做做客才行!”

羅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冷意,隻是在夜色之中,廖子田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吉姆站在三十八樓的一間總統套房的窗前,透過玻璃看著下麵那有如星海一般的深寧市的夜色,他的心裏不由得湧起了一陣恨意,而捏著一隻金蟾的右手也因為過於用力而指節發白起來。

“夏克,你看,這裏的夜色多麽美,都快要趕上我們紐可市了。”良久,吉姆才轉過身來,看著那個穿著浴袍,手裏拿著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的一個金發碧眼的中年白人男子說。

“是啊,這個城市發展得真的是太快了。”夏克把紅酒杯放到了自己的鼻子之下,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後,歎了一聲說。

“哼,用他們的風水來說,這裏是五龍繞珠的風水,發展迅速一點也不奇怪,之前隻得四龍之助,現在卻是得到了第五條龍脈的幫助,我們不能不警惕啊!要不……”

吉姆一臉狠色說。

“確認了麽?”夏克說。

把手裏的金蟾拋給夏克,然後吉姆才點頭說:“是的,沒錯,確實是第五條龍脈的龍氣被引了出來,然後與其餘的四條龍脈的龍氣匯合了。如果我們不能盡快地想辦法破壞,後果不用說我們都知道。”

“嗯,我們得好好地計劃一下,畢竟我們這一次要對付的可是這個古老的帝國的傳說之中的龍脈,可不是好惹的。”

“哼!怕什麽?!風水,又不是他們才懂,我們也懂,我敢說我吉姆的風水比他們絕大多數的風水師都強!”吉姆一臉驕傲地說。

“那我就等著看你大顯身手了。”

夏克說了這樣一句話後,繼續輕輕地搖晃起手裏的杯子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