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陪著空了走進休息室的時候,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向空了問好。在場的人都知道空了接任廣宏寺主持方丈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板上釘釘了,以廣宏寺在佛教界的重要地位,空了的身份自然是崇高無比,羅定能請得到空了出席自己的新店的開張儀式,麵子定然不小。

如廖子田這些對羅定很熟悉的人自然知道羅定與空了的關係其實很密切,不過今天來的人之中還有相當的一部分是與羅定不那麽熟悉的,這些人對於空了的出現都非常的驚訝。

事實上,空了一走進休息室,心中也嚇了一跳,在座的不少人他都認識,而且都是深寧市大大有名的人,空了自己也是這些人的座上客,對於這些人的了解自然很深,所以看到這些人出現在這裏,空了的心裏的震驚是可想而知了。

整個休息室裏的人不多,估計也就是二十出頭不到三十個,但是這些人卻足能代表整個深寧市的超過三分之二的經濟能量了!

看了一下羅定,空了知道羅定在深寧市這一下是真正地紮下了根了,這從他開業時來的這些人的份量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羅定走進來之後,又是雙手抱拳說:“各位,今天是小弟的新店的開張,承蒙各位大駕光臨,這裏我就先謝了。”

羅定的話引起了一陣的客套聲,他們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沒有錯,不過真要說起來就像等昨天晚上羅定和王韻所說的那樣,這些人在風水和法器上哪一個不是對羅定有所求?所以,這些人是絕對不會托大的。

“時辰快到了,我看不如我們先出去,舉行一個小小的儀式,然後再進行我們的重頭戲?”

羅定說。他知道今天這些人來,除了是看在自己是深寧市慢慢升起的一個風水師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今天將要展現的法器,廣宏寺此前的法會開得大張旗鼓,開光的法器雖然很多,但是精品卻總是少之又少的,而且據說真正的好東西就在羅定的手裏,那一個龍鳳百佛般若佩的事情不知道從哪裏走漏了風聲,就這就加讓人們對羅定手裏的法器感興趣了。

除了廖子田這樣的早就有“內定”的名額的人之外,別人是沒有辦法私下交易得到的,唯一的途徑就是在善緣居開業的時候來買,所以今天才會了相當一部分不認識的人。

空了也點點頭,說:“是的,時辰快到了,我們一會再來聊吧。”

羅定對開張儀式並不太重視,但是不管怎麽樣來,來一個簡單的揭牌儀式還是很有必要的。

眾人隨著羅定走到大門外,招牌早就已經被掛了上去,不過卻是用紅布蓋住了。

羅定笑了一下,對空了說:“空了大師,要不咱們一起?”

空了也沒有推辭,點頭說:“好的,羅施主。”

招牌自然是掛得比較高,但是兩側早已經垂下兩條線,羅定和寬了一左一右,握住線,然後一起往下一扯,而與此同時,王韻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禮花一下子“啪啪啪啪”地響了十來聲,然後就是漫天的各色彩帶飄了下來。

招牌是用一塊上好棗木製成,暗紅的原始色上是三個金色的大字——善緣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原因,當那蓋著招牌的紅綢被掀下來的時候,眾人隻覺得眼前一震,似乎有一股力量撲身而來,但是這一股力量又相當的平正柔和,不僅僅不讓人感覺到難受,反而讓人如淋春風一般。

看到大家都一愣神,羅定笑了一下,說:“這塊招牌,可是空了大師題的字。”

空了是佛門高僧,他所題的字做成招牌之後,也隱然帶有龐大的氣度,在場的都不明眼人,所以馬上就醒悟到剛才的那個感覺絕對不是錯覺。

與此同時也對羅定更加羨慕起來,開著一個法器店,竟然能讓空了來題這一塊招牌,這麵子確實是夠大了。

“嗬,羅施主,不過是區區幾個字,您就不用這樣客氣了。”

空了的這一句話更是讓在場的眾人心中嚇了一跳,在場的都是成了精的人物,這一句話表麵上聽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細細品味卻會發現這裏麵傳遞出空了反而覺得能夠題這樣的一塊匾是很榮幸的事情。

聽起來很是有一點荒唐,但事實就是給眾人這樣的感覺,所以,當大家再次看向羅定的時候,眼神也不由得又變了一下——對這個在深寧市的年輕的風水師,眾人的心裏有了另外一種認識。

羅定和空了一起扯下招牌上的紅綢後,王韻就已經讓人把善緣居的大門打開,羅定再次拱手大笑道:“各位,請進!”

眾人對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所以也都沒有再客氣,馬上就擁著羅定一起往裏走去,畢竟大家今天來這裏,最直接的目的就是那些剛剛從廣宏寺出爐的開光法器。

今天的來賓之中,廖子田這些人當然早就來過了,所以對於這個曾經的鬼鋪一點也不陌生,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就不是這樣了,雖然目標是法器,但是一走進來,很多人還是下意識地四處打量起來,似乎要看一下這裏到底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二三十個人一走進鬼鋪之後就四散開來,而羅定、王韻、廖子田、楊千芸、空了等人走到了一起。

羅定看著在四處的櫃台挑著法器的人,知道這些事情早就已經安排好了,那些招來的人也都已經做好準備,自己是不用艸心這個事情了,於是就對空了等人說:“空了大師,不如我們到裏麵去坐一下?”

空了雙手合什,說:“好!”

在店鋪的一角,王韻早就已經周到的準備了一個供羅定平時與人交談的休息室,而這個時候正好用上。

引著眾人往裏麵走去,推開門,大家顧不上看裏麵的裝飾,首先就讓迎麵而來的一幅對聯和一幅畫奪走了所有的精神。

“一雙慧眼鑒盡天下風水;兩隻異手玩遍世間法器。”

廖子田不由得輕聲地念了出來,然後眾人都不由得一起看向了羅定。

“嗬,我是風水師,這看風水自然就是主業了,而我對法器又有特殊的愛好,所以就寫了這樣的一幅對聯,掛在這裏,鑒盡天下風水、玩遍世間法器,就當是我這一輩子的人生理想吧。”

羅定輕聲解釋說。

聽著羅定的話,眾人不由得輕輕地點頭,對於一個風水師和一個法器高手來說,鑒盡天下風水、玩遍世間法器,這些確實是可以作為一輩子的人生追求的。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你可不要讓羅施主的這一幅對聯迷惑了,真正的奧妙在中間的那一幅山水畫上。”

空了突然一聲佛號之後出聲說。

羅定是和空了並排著走進來的,而剛一走起來,羅定就發現空了的視線隻是在對聯上停了一下就直接落在了當中的那一幅畫上,這讓他不由得暗自點頭,空了也是一位法器大師,眼力果然是精人,一眼就看出了真正的重點到底在哪裏。

聽到空了的話,又發現羅定點頭微笑,廖子田等人自然知道空了這話說得沒有錯,那一幅在對聯中央的山水圖確實有奧妙,於是都定神細細地打量起來。

隻見在對聯之中的那一幅山水畫主要有兩樣東西,一種就是大片的森林,一種就是水,準確地來說是一大湖邊上有一大片的森林。如果非得要說有什麽特別的話,那就是整幅畫給人的感覺就是森林望過去是無邊無際,而那一片大湖同樣如此,看起來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站在正前方的時候,就像感覺到自己正處身於畫上所描繪的地方。

“畫是好畫,可是,這裏麵的奧妙在哪裏,我實在是看不出來。”孫國權笑了一下說。

孫國權的話也代表著眾人的心聲,別人也同樣看不出來這一幅畫的特別在哪裏,對於風水師和法器大師的羅定來說,他選這樣的一幅畫掛在這裏,自然不會僅僅是因為這一幅畫畫工好,肯定還有別的東西,那這“別的東西”才是羅定真正看上這一幅畫的地方。

空了看了一下羅定,說:“羅施主,要不我來解釋一下?”

“那就麻煩空了大師了。”

羅定一邊說一邊招呼著眾人坐下來,他也想聽聽空了大師對於這一幅山水畫的看法。

空了再次打量了一下畫,沉思了一下說:“大家也看到了,這一幅畫,主要有兩樣東西,一個是水,一個是樹,但是,你們不要光看到樹,而是要看到風。”

空了平靜的聲音響起之後,眾人的心神不由得再一次重新投注在畫上,不過,他們不太理解為什麽空了說讓大家要注意風,可是這風從何而來?

“高手就是高手,一眼就看出來了。”羅定不由得暗暗點頭,從空了這話裏羅定就知道空了已經看出自己的這一幅畫的真正的重點了。

看到眾人都露出不解的神色,空了才繼續說:“水這一塊,我們先不說,我們還是先來說這森林吧。有林必有風,如果沒有風的林,就沒有了活氣,羅施主的這一幅畫的林,特點就是在於有風。”

空了點出了這一點之後,眾人再看時就發現正如空了所說的那樣,那看起來一直延伸到“天邊”一般的森林有一個特點,樹梢不是直的,而是輕輕地搖動著,這不是風又是什麽?

“可是,這風,又有什麽用呢?”

廖子田奇怪地問。沒錯,就算是有風,那又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一幅畫,表現出風來,不也是很正常的地方麽?

空了慢慢地走到了畫前,說:“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水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啊?!”

眾人讓空的這一句話又弄得滿頭協霧水起來,如果說剛才的空了所說的風大家還能理解的話,那現在說這個水,就更加地不明白了。在山水畫之中,基本上所有的水都是碧波蕩漾的樣子,難道裏麵還有門道?

眾人看了好一會,最後所有人都不隻能搖頭,對於他們來說,這一點確實是有一點難為了。

“其實,你們如果仔細看,就會看到這一幅畫的上的水,水勢都是向上的,也就是說,你們看到雖然是與一般的碧波蕩漾沒有什麽分別,但是仔細看一下,就會發現每一處水頭,都是揚起的!”

“揚起的水頭,林間生起來的風,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係?”眾人的眉頭越鎖越緊,他們現在都意識到這兩者就是這幅山水畫的特殊之處,也就是羅定之所以選擇這一幅山水畫掛在這裏的原因。但是,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出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向上的水,也就是起來的水……林間的風是生起來的……”

廖子田的心中一陣狂跳,一個在風水上很常見的詞突然之間鑽進她的腦袋,緊接著她不由得脫口而出說:“難道這一幅畫的意思就是說‘風生水起’?”

聽到廖子田說出這個詞,眾人不由得都愣住了,然後仔細一想,不就正是這樣一回事麽?

羅定看著廖子田,輕輕地點頭說:“是的,沒錯,正是這樣,這一幅畫正是意味著風生水起。嗬,不管是做生意也她,又是幹別的也好,我們都希望大發特發,而風生水起正是這樣的一個詞,也是我的一個良好的希望吧。”

“當然,這也是一件法器,也就是說,這一幅畫看似乎與一般的山水畫無異,但是在上麵也是有氣場的,它的存在,會影響到善緣居的氣場,起到與別的法器一般的作用。”

“畫也有這種功能?”

“當然有,法器的形式,並不僅僅隻有金銀銅鐵木這些,字畫也是一種形式。比如說,空了大師為我題的那一個‘善緣居’的橫匾,就同樣是一件法器,而且,我想你們剛才在第一眼看到橫匾的時候就已經有所感覺了。”

在這個時候,羅定沒有忘記把空了給自己題的店名的事情說出來,人與人的交流就是這樣,得要八麵玲瓏,對於這一點,羅定做得確實是相當的出色。

“嗬,羅施主,你太客氣了。這一幅風生水起的存在,讓整個善緣居的氣場充滿了向上的生機,將來定然會生意興隆,而且,這‘風生水起’四個字正好是兩側對聯的橫批,這才完滿了啊……”

空了雙手合什說。

羅定張了張嘴,正想再客氣兩句,但是外麵卻傳來了一陣很囂張的叫喊聲,羅定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