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掛在空中,不過此時已經是初秋,天氣漸涼,走在路上的時候倒也舒服得很。

羅定不緊不慢地在前麵走著,而跟在後麵的是李逸風,明天就是善緣居開業的曰子,羅定出來準備一點東西,而李逸風非得跟了出來,說是要見識一下。

既然有人當免費勞力,羅定自然不好意思拒絕,所以,就把李逸風帶上了。

看著兩手空空地在前麵走著的羅定,李逸風就滿肚子的怨氣,出來之後,羅定是買了不少東西,不過現在東西都在他的手裏拿著,雖然是初秋,天氣已經涼快了,但是提著一堆東西走了一段長長的路,就算是誰也受不了啊。

就在二十分鍾之前,李逸風對這種不人道的行為提出了抗議,不過,羅定一句話就回絕了:哪有當老板的自己提東西的道理?

所以,李逸風就算是有再大的不滿,也隻能忍下來。不過,更讓李逸風不滿的是,他以為羅定今天出來是來淘法器的,所以想著跟來長一下見識,誰想到羅定不過是買點亂七八糟的東西,與法器一點關係也沒有,這讓李逸風有了上當受騙的感覺,這才是最窩火的地方。

華燈初上,李逸風恨恨地看著走在前麵的羅定,他甚至覺得羅定今天帶自己出來就是要教訓自己的,這從白天到黑夜的,自己手上的東西越來越多,可就是不見羅定停下來。

“累了吧?”

羅定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李逸風,笑著說。

李逸風翻了一下白眼說:“這個不是明擺著的麽?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個大老爺們,為什麽會有這樣好的逛街的興趣呢?”

搖了搖頭,羅定說:“我沒有這麽好的逛街的興趣,不過我有這樣好的折磨人的興趣。”

聽到羅定這樣的話,李逸風如果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上車吧,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我們去法器店轉轉。”走到邊邊,羅定一邊拉開車門一邊鑽了進去說。

聽到羅定這樣說,李逸風頓時渾身是勁,馬上就轉上了車,這可是他期盼了一天的事情。

之前麵試的時候,李逸風在法器上確實表現出了一定的水準,所以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對於是法器大師的羅定,就更加地仰慕了。因為來到了善緣居之後,他聽過很多關於羅定在法器撿漏上的故事,自然對這事情更加地感興趣了。

眼看著一天的辛苦有了著落,李逸風當像是一隻兔子一樣充滿了能量。

羅定開著車,帶著李逸風七捌八捌,最後才停了下來。下了車之後,李逸風看了一下,發現羅定帶著自己來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大排檔,不由得失望地說:“不是吧?老板,你也太扣門了吧?第一次請我吃飯竟然來這樣的地方?

羅定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同樣停在一邊的那些車,然後就直接走進了大排檔裏。

李逸風不明所以地順著羅定指的方向望過去,發現那裏停著一溜子的都是奔馳寶馬之類,馬上就明白這裏雖然是大排檔,但是來吃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也就是說,這裏的東西很好吃,要不這些平時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有錢人是不可能來這裏吃飯的。

想通了這個問題之後,李逸風馬上就追著羅定跑了進去。果然,裏麵的環境雖然不怎麽樣,而且地方雖然也很大,但是卻已經有了人滿為患的景象了,可見這裏的生意是多麽的好了。

好不容易羅定和李逸風才找了一張小桌坐了下來,一邊用茶水洗著碗筷,羅定一邊笑著說:“怎麽樣,沒有想到這種地方會有這樣多的人來吃而且都是有錢人吧?”

李逸風像一隻小雞一樣點頭說:“是的,沒錯。”

“這種地方看著環境不怎麽樣,但是東西卻是一等一的,來吃的人都是老熟客,所謂的百年老店就是這樣做出來的名聲啊。”

相比之下,羅定更加喜歡來這種地方吃飯,因為在這種地方吃的是東西,而不像是那些大酒店、大酒樓那樣吃的是環境。

這裏主要是吃海鮮,由於是兩個人吃飯,所以羅定也隻是點了一盤炸的沙箭魚、白灼吹筒仔、排骨芥菜湯,再加一個菜莆煎蛋,再就是兩大碗的白粥,就吃了起來。

李逸風剛開始的時候還看不起這樣簡單的飯菜,不過,當他吃了第一口魚之後,就停不下來,開始用風卷殘雲的速度吃了起來,似乎怕羅定和他搶一樣。

看到李逸風這樣子,羅定不由得笑了。來深寧市之後,特別是生活安定下來之後,有了空閑的時間,他除了去淘淘法器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來找這種看起來不顯眼但事實上卻味道極美的地方,這個大排檔他找到了之後,帶過王韻和廖子田等人來吃,大家都對這裏讚不絕口。

羅定與李逸風不一樣,他慢條斯理的吃著,慢慢地整個人也就放鬆下來了。吃東西,特別是吃好東西,在羅定看來是一個放鬆的最好方式。

新店很快就開業了,羅定又怎麽能沒有壓力?而且,廖子田與朱康正已經就公司的股權轉讓簽訂了轉讓協議,也就是那個八爪趕龍的風水局,自己也要抓緊時間了。這些都讓羅定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看來八爪趕龍的事情就隻能是放在開張之後再去處理了。”

一邊往嘴裏扒著粥,羅定一邊想。

“呼!這裏的東西真的是好吃啊。”李逸風滿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滿足地長出了一口氣說。

“現在不怪我把你帶來這裏了吧?”

羅定開玩笑說。對於李逸風,羅定還是很滿意的,因為據王韻所說,這小子雖然有一點色迷迷的,但是分寸把握得很好,也就是過過眼癮,而且現在他的年紀還小,在店裏大家都把他當弟弟一樣,自然也就相處得不錯了。

而且,李逸風手腳也很勤快,這一點在現在的年輕人裏已經很少見了。

“這小子看來得培養一下,說不定撐得住店裏。”羅定心裏想。他也是有這個打算,所以今天才把李逸風帶出來。

“嘿,老大,如果知道這地方的東西這麽好吃,打死我也要來。”李逸風揮著自己的手,大聲地說。

不過,李逸風的聲音馬上就又低了下去,神神秘秘地說:“老大,咱們明天就開張了,你說會不會有人來踢館?”

“有這個可能。”

對於這一點,羅定早就想到了。雖然說時代不一樣了,但是不管時代怎麽樣變,這種事情還是會出現的。而且,更為關鍵的是,自己在深寧市雖然名氣很大,但是畢竟來的時間太短,根基肯定不穩,所以,同行之中對自己有看法的人肯定不在少數。這些人明天來找碴,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對此,羅定一點也不在意,如果真的這麽不長眼的人找上門來,自己一定不讓對方好過!

“嘿,老大,當時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了,讓我先小試牛刀一把吧,如果我鎮不住了,你再出馬?”

李逸風雙眼放光地說。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李逸風現在就是這樣,雖然李逸風在風水和法器上的本事不錯,但是畢竟太年輕,經驗不足,如果有人敢來踢館,那肯定是早有準備,哪有這以容易應付的?

不過,李逸風說得也有道理,沒有必要事事都要自己親自出馬,如果李逸風能撐得住場麵,那自然更好。

於是,羅定點了點頭,說:“行,沒有問題,如果真出來這種情況,就讓你打頭陣去。”

聽到羅定同意了,李逸風馬上就笑著說:“老大,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一定給你把麵子掙到。”

羅定笑了一下,正想說什麽,突然眼角一閃,看到一樣東西向自己飛了過來,然後“啪”的一聲砸到了那一鍋排骨芥菜湯裏。幸虧湯已經喝得有差不多了,要不這一件東西砸下來,肯定會濺得羅定和李逸風滿頭滿臉都是湯汁。

李逸風一看這還得了,馬上就站起來,大聲叫道,“哪個幹的?!”

羅定的眉頭也是一皺,不過當他看清那湯裏半浮半沉的那個東西之後,馬上臉色大變。

就連筷子也省了下來,直接用手把裏麵的那一件東西撈了出來,先是用紙巾擦幹淨,然後細細地看了起來。

但是,大排檔裏的環境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因為已經有兩群人打了起來,甚至都已經撥出了刀了。

其他人一看,馬上就一哄而散。

“走!”

羅定看到這種情形,知道事不宜遲,馬上就站起來,拉著李逸風就往大排檔的外麵跑去。路過收銀台的時候,羅定還掏出三百塊錢付了自己的飯錢。

“砰!”

鑽進車裏,羅定把車門關上,然後和踩油門,轉了一個彎,就離開了大排檔。

“我擦,怎麽這麽驚險,來吃個飯也碰上了這種事情?”李逸風畢竟是年輕人,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所嚇得小臉發白。

羅定一邊開著車,一邊手一揚,說:“看看這件東西。”

下意識地手一伸,接住羅定拋過來的東西,李逸風定神一看,發現是一個隻有姆指大小的掛件,看起來像是手機的吊墜一樣。

“咦,這可是好東西啊。”

李逸風知道羅定既然把這件事情扔給自己,肯定不是無的放矢,不過,越是打量他就越是覺得手裏的這個掛件雖然小,但是卻是透出一股不凡的氣息來。

隻見手裏的這一個掛件是木質的,呈現出微微焦黃的顏色。

“這是紫檀啊。”李逸風感歎著說。

紫檀乃帝王之木,在古時候是宮廷禦用的東西,有“木中之王”和“神木”的叫法,如果做成法器來佩戴,則可起到辟邪和保平安的作用。因為紫檀生長很緩慢,有著“寸檀寸金”的說法,所以,李逸風此時手裏的這一個掛件雖小,但是價值可不小。

“沒錯,真的是想不到,吃個飯都能撿個紫檀的掛件,所以說啊,這一次的驚嚇,完全是值得的,你覺得這件東西怎麽樣?”

那一班人都打起來了,肯定是壞了,所以撿到這件東西的羅定完全毫不心虛地就順手牽羊拿走了,這就是為什麽在那種混亂的情形之下他還是給飯錢但是對這個掛件卻是毫不猶豫地就收入懷裏的原因了。

李逸風知道這是老大在考驗自己的眼光了,於是就細細地打量起手裏的這個掛件,隻見整隻掛件是用一整小塊的紫檀木雕出的一個腳掌,這隻腳掌足跟隆起,肥大厚實,而掛件雖小,但是那五隻腳趾地是清晰分明,甚至是上麵的指甲都雕刻得像真的一樣,而在腳背之上和大腳趾的上麵,則是雕刻著兩隻蜘蛛。

腿,又叫足,而“蜘”與“知”同音,因此,這一件掛件的名稱就叫做“知足常樂”,是一件可以隨身佩戴的小法器。

李逸風連連點頭,說:“老大,這叫‘知足常樂’法器不錯,我看值五萬塊錢左右吧。”

開著車的羅定輕輕地點了點頭,李逸風的眼光還是不錯,對於這一件小的掛件的價值判斷得相當的準確,不過,這並不是羅定讓李逸風看這一件法器的真正的目的,他真正的目的是想點撥一下李逸風,讓他在法器的理解上能走得更加地深入。

“好的法器上有氣場,對於這一點,我們都不懷疑,但是,對於氣場的形成,特別是這一件‘知足常樂’的掛件的氣場的形成,不知道逸風你有什麽看法?”

羅定的問題讓李逸風一下子就愣住了,氣場到底是怎麽樣形成的,這一點他以前雖然思考過,但是卻不深入,此時羅定看出的這個問題讓他有點頭疼,不過,他畢竟是對法器有一定的了解的人,他隻是想了一下,說:“具體到這一件‘知足常樂’法器,因為它雕刻精細,而且在我看來,真正讓它具有形成氣場的原因是這一件法器的足跟高聳圓潤,這就像是一個好的水庫一樣,能儲住氣,所以才會形成氣場。”

如果拿這件“知足常樂”法器與真的足相比較的話,那這一件法器的“足”的形狀無疑是很怪異的,因為足跟和足掌的地方已經“變異”成比較巨大的形狀,而這個地方正是事件法器儲存氣場的地方。但是,如果認為這裏就是法器產生氣場的地方,那就錯了。

所以,羅定搖了搖頭,說:“你說得不對。對於這一件法器來說,你指出的這個部分隻是儲存氣的地方,而不是產生或者說形成氣場的地方。”

李逸風的眉頭緊緊地皺到了一起,羅定的話讓他陷入了深思之中,他已經明白羅定這是在指點自己,他也明白自己可能是說錯了,可是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又是因為什麽呢?

羅定不說話,李逸風也不說話,車廂裏安靜下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