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直如刀,兩邊高聳的石壁仿佛是被人用刀斧辟開一般,緊緊地把路夾在一起,更讓人稱奇的是這500米左右的直路的兩邊都是這樣的山壁。
“強大的天斬煞!”
羅定的雙手緊緊地握緊方向盤,這不僅僅是因為此時車速已經極快,必須集中精神,更因為如果不緊緊地握住方向盤,羅定擔心自己右手的氣團會“爆”開來——他甚至感覺到手心的氣團已經鼓起就像是一隻氣球一般。
“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一定要抓住!”
羅定仿佛也陷入了瘋狂之中一般,他大叫一聲,把油門踩盡,直向被兩邊山壁包圍的直路衝了過去,而早在他之前簡東已經撲了進去。
“見鬼,怎麽回事?怎麽眼前血紅一片?”剛才拚了老命再加上幸運才能以那種驚人的速度拐出最後的一個彎道,到了直道之後,簡東知道自己已經是贏定了——在這樣的路上自己的法拉利那根本就是無人能擋,就算領航員是不錯的車也沒有用。
所以,一拐上直道,簡東就放鬆下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羅定根本不可能贏得了自己。
但是,就在簡東的車剛一衝進直道,他馬上就感覺到兩邊的山壁仿佛“倒”下來一般向他壓過來,與此同時眼前是血紅一片,仿佛自處於血海之中一般,甚至,他的耳朵之中還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而在此刻整個車廂之中仿佛連溫度都降了下來,之前流出的汗水在此時一下子仿佛降到了冰點,讓簡東打了一個冷顫。
隨著這個冷顫,簡東的手就是一抖,高速行駛中的車身猛地一斜,就向旁邊衝去。
“我擦!”
簡東猛地往反方向打了一下方向盤,然後車身就是往另外一個方向偏去,然後擦上山壁,在黑夜之中激起一長串的火花。這一下把簡東嚇得滿頭都冒出了冷汗。多年飆車的經驗告訴他剛才隻要反應再慢一點,自己就得交待在這裏了。
“見鬼,我怎麽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分神?!”簡東狠狠地搖了搖頭。因為車速比較快,所以人也會下意識地就極大集中精神,簡東又不是第一次飆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是一個帶有一定的職業素質的賽車手,要不也不會在深寧市的飆車界站穩腳跟,所以說在這種情況之下分神對於他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是,簡東發現自己的精神越來越難以集中,而視野之中的血紅色也越來越重,更讓他感覺到壓抑的是兩邊的山壁正不斷地向他壓來,而路卻越來越窄,簡東不由自主地鬆開了腳。雖然他想贏,但貪生怕死的天姓還是讓他在這種情況之下不由自主地生出退意來。
羅定緊緊地跟在簡東的車後,他的眼裏同樣出現了血紅色,兩邊的山壁同樣向他壓來,不過作為一名風水師,又身具異能,羅定馬上就明白這是因為天斬煞氣場影響的原因,比如說此時羅定看到的血紅色,就正是如此。
天斬煞會帶來血光之災,受這種氣場的影響的人往往就會看到血光,到於羅定和簡東都感覺到兩側麵的山壁向自己壓來,同樣是由於天斬煞形成的氣場的影響導致人的精神受到了影響,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錯覺。
“錯覺!這一切都是錯覺!”羅定緊緊地咬著牙,心裏大叫道,腳踩在油門上,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眼中的血紅色,也看不到兩側麵向自己壓來的山壁,努力地讓領航員保持在一個較高的車速上,羅定知道,隻有這樣才有機會超過簡東。
坐在副駛上的施昕然同樣驚恐萬分,與羅定、簡東不一樣的是,她根本不用開車,完全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感受這一切,所以她看到的也更多,而也更可怕。
施昕然感覺到此時自己不是坐在車裏,而是坐在一個不知名的物體之中,而這個物體仿佛是沒有任何的重量,但卻又飛快的往前飛馳著。
兩側的山壁不僅僅是向著車和人壓過來,而且那些石頭仿佛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長槍一樣透過車身“刺”過來一般,讓施昕然驚恐不已。
極度害怕的施昕然突然想起那一串十八羅漢手串,連忙望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串的十八個羅漢雕像都一起震動起來,而且是以一種怪異的節奏在震動著,仿佛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不,應該說是正在與一種什麽力量對抗著。
慢慢地,施昕然竟然看到以那手串中的羅漢仿佛是活過來一般,那些血紅色一靠近他們就仿佛被“彈”了出去一般,然後以十八羅漢為中心,產生一圈一圈的“波紋”,然後這些波紋越擴越大,直到似乎要透過車身的時候才停了下來,然後和血紅色形成了不進不退的對抗的局麵。
更讓施昕然感覺到驚訝的是,當這些波紋把自己“籠罩”在內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看到的血紅色正在慢慢地退去,而那本來正向自己“刺”來的石塊也似乎一碰到波紋就碎掉,大腦也慢慢地清醒過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施昕然絕對不相信自己現在正看到的一切,更讓施昕然無話可說的是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這一串手串的異狀了!
“看來羅定這風水師不是浪得虛名的啊,確實是有本的啊。”自從得知羅定是一名風水師之後,施昕然對此都不以為然,在她看來現在早就已經是科學的天下了,風水這種古老的中國文化,也就隻是一種文化罷了。文化就是一種符號,也許有人去研究它,但卻不可能運用它。
所以,羅定是一個風水師,說不定就隻是在報紙雜誌上發表過幾篇文章之類混出來的名聲,哪裏有什麽實實在在的東西?
正是出於這種心態,之前羅定把這串十八羅漢手串送給她的時候,施昕然才那樣的不以為然,隻是把這手串當成是普通的一件小禮物罷了。
開著車的羅定也感覺到了車廂裏的變化,和施昕然不一樣,他不用去看就知道肯定是十八羅漢手串又起了作用,十八羅漢手串的最大功能就是保平安,這種法器上麵帶有的氣場能讓人的心神平靜下來,不受外界氣場的影響。所以,慢慢地,羅定雙眼就隻能看到淡淡的紅色,而兩邊山壁的壓迫也沒有那樣巨大了。
“呼!”
羅定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車的速度再一次提升起來,慢慢地再一次接近簡東,甚至是羅定的車頭已經有幾次輕輕地碰上了簡東的法拉利的車尾。
“真的是冤魂不散!”簡東在大聲地叫道。
沒有法器鎮壓的簡東就沒有羅定和施昕然這樣輕鬆了,雙眼之中的血紅色越來越重,而在他的雙眼之中,自己麵前的路已經窄小到似乎隻能容納自己的車身。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條山路簡東跑了不下千次,在他的記憶之中這條路完全不是這樣,而更讓簡東驚恐的是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集中精神。
就在剛才短短的時間裏,簡東發現自己已經有三次小小的恍神,如果不是最後及時反應過來,恐怕早就已經是車毀人亡了!
當羅定的車頭輕輕地撞上自己的車尾時,簡東心中更是劇震,他根本想不明白為什麽在直道上領航員也能追上自己的法拉利跑車了!
“真的是撞鬼了!”簡東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碰到太多的怪事,這讓他的心中生出一絲強烈的無力感。
“不隻有500米麽?怎麽還沒有跑到終點?”簡東感覺到自己仿佛已經開了一個世紀了,但是卻依然沒有看到終點……與簡東的焦燥不一樣的是羅定此時卻越來越沉靜,他的右手手心稍稍朝前豎著,憑借的手心的氣團感應著撲麵而來的天斬煞的力量的強弱分布,盡可能地避強就弱地前進,雖然這很難,但是畢竟總比直接迎著天斬煞力量最強的方向前進要好得多。
與此同時,由於有十八羅漢手串的鎮壓,羅定的心神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這讓羅定更能集中精神,他死死地咬著簡東的車尾,不時輕輕地撞上去,用這樣的方式提醒簡東說自己就在他的後麵,隨時可以超越他,他知道就算是自己產東能馬上就超越簡東,但是每一次的撞擊都會讓簡東就像是被擊中在害的拳擊手一般,痛疼難忍,也會變得更加焦燥。
“這條直道隻有500米,以現在羅定和簡東的車速,應該早就完成了,怎麽到現在還看不到頭?”
看了看車窗外,施昕然發現兩側的山壁飛快而過,以這個速度早就應該完成500米了。她心裏相當的奇怪,雖然有十八羅漢手器的鎮壓,但是畢竟這種情況太過於詭異,人對於不能解釋的現象總是下意識地排斥,總是希望它早早結束,施昕然正是這樣的心理。
簡東的心裏越來急,他知道羅定暫時超不過自己,所以才這樣找機會撞自己的車尾,但這也是暫時的事情,每一次的撞擊都會讓自己的車往前彈一下,自己要想再讓車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就要花費更大的力量,這讓簡東不勝煩擾。
“不行,再這樣下去不行,我得想個辦法。”簡東額頭上冒出的汗水越來越多,而且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無力,這是精神和體車大量損耗之後的體現,是巨大的壓力的後果,這都在提醒簡東他要想辦法盡早地結束這一場飆車了。
看著簡東那在自己的車頭燈的照射下而不斷地晃動著的車身,羅定的心裏笑了,也許在別人的眼裏自己不過是為了撞而撞簡東的車,但事實上並不是如此,羅定的每一次撞擊都盡可能地把簡東的車撞向天斬煞形成的殺人氣場最強大的區域去——對於別人來說這不可能,但是羅定右手的異能仿佛就是一個探測儀一般,長條形的天斬煞的氣場的強弱分布在他的心中清晰的反映出來,這讓他做起這件事情來如魚得水。
在直道之上,羅定明白自己的領航員要想跑過簡東的法拉利跑車,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利用天斬煞的氣場的影響,讓簡東產生幻覺,讓他在這一條500米的直道上“迷失”自己,而在機緣巧合之下自己買來送給施昕然的十八羅漢手串卻可以助自己最大限度地少受天斬煞氣場的影響,彼消此長的情況之下羅定的勝算慢慢地就大了起來。
“轟!”
羅定感覺到自己右手的手心處的氣團仿佛在突然之間被一發高速射過來的子彈擊中一般,似乎在那裏散發出一朵蘑菇雲一般。
羅定的大腦不由得劇振,整個人也馬上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痛苦,他知道這是天斬煞的強大煞氣造成的。
死死地咬緊自己的牙,努力地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擁有敏銳的氣團感應能力也就意味著羅定承受各種煞氣的攻擊的時候同樣比別人痛苦得多。
施昕然也不好過,她的臉上在這一刹那之間變得刹白,一陣陣仿佛是刺進自己的心髒的痛苦讓她整個人不由得縮成一團,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或許是感應到羅定和施昕然的巨大痛苦,又或者是感應到了迎麵而來的天斬煞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十八羅漢手串仿佛是懸空“浮”了起來,就象是吹了氣一般漲大起來,然後開始發出陣陣聲音,仔細一聽卻仿佛是有人在敲著木魚念著佛經一般。
這種聲音一傳入羅定和施昕然的耳朵之中,兩個人的臉色頓時大為緩減。
羅定的頭腦稍一清醒,馬上就明白這是自己到目前為止的最好機會,觀察了一下簡東跑在自己麵前的法拉利,發現簡東並沒有直接麵對這處最強的天斬煞的氣場。
“真的是走的狗屎運!”羅定心裏不由得暗罵了一句。如果此時簡東是直接麵對著這處直衝而來的天斬煞的煞氣的話,說不定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但是,羅定知道這個機會錯過了那就可能再也沒有了,既然簡東沒有衝撞上這股煞氣,那就得想辦法讓他衝撞上去。
想到這裏,羅定已經拿定主意,先是踩下油門,從一側稍稍地超過簡東的車。
簡東覺得車後鏡裏的燈光閃了一下,馬上就醒悟身後的羅定肯定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了,精神頓時高度集中起來。
“哼!又想玩撞車屁股的把戲?”
簡東知道由於自己的車的速度好,一直卡在羅定的麵前,羅定想要超過自己不太可能,所以就想通過這種撞車尾的方式來影響自己的車,造成自己的車打滑或者是空出位置來,此前有兩次差一點讓羅定得手了,這讓簡東此時提高了警戒。
直道再長也有結束的時候,自己已經撐了這麽久了,他相信隻要自己撐過這一次撞擊那就贏了。所以,簡東的雙手緊緊地握住方向盤,做好閃避羅定的這一次撞擊的準備。
羅定也知道這是自己的最後機會了,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打方向盤,向簡東的法拉利的左側尾部撞去!
“不出所料,果然還是想幹這樣的事情。”簡東心裏冷笑一聲,稍稍加速的同時方向盤輕輕一撥,不得不說,在技術上簡東還是相當不錯,法拉利在他的艸縱下在刻不容緩之間閃過了羅定的撞擊,依然保持在羅定的前麵。
“哼!之前不過是我不想閃罷了,如果我想閃,你能撞得到我才怪呢!”簡東心裏得意極了,隻是他並沒有發現自己為了閃避羅定的撞擊,車頭的方向發生了偏移。
一般來說,這種偏移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羅定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因為簡東此時車頭所向正是那一片天斬煞煞氣最重的地方!
“啊!!!!!!”
簡東得意的念頭還沒有消失,突然感覺到眼前血紅大盛,這一陣血紅光芒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簡東本能反應地把自己的眼睛閉了起來。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之中仿佛鑽進了成千上萬的長針,一陣常人無法忍受的劇痛讓簡東狂叫起來,那本來緊緊地握住方向盤的雙手一鬆,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高速行駛之中的法拉利在這一刹那之間終於完全失控,打起轉來……羅定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看著自己麵前的法拉利打起轉,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放鬆下來,山路這樣窄,當前麵有一輛同樣高速飛奔的車打起轉的時候,這種情況是相當的危險的,一不小心就要被波及,羅定可不想在這種已經穩贏的局麵下把小命送掉。
輪胎與地麵急劇磨擦而產生的陣陣刺耳的聲音回蕩在山道之上,在寂靜的山野之間是如此的清晰和嚇人。
“轟!”
終於,簡東打著轉的法拉利撞在山壁上,在升起一陣火光之後再往前滑動幾米後停了下來。
“呼!”
羅定終於鬆了一口氣,鬆開油門,領航員的車速也減了下來,然後往前駛去,在他的身後,是簡東那一輛已經起火的法拉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