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用了。
身份沒了。
更可悲的是——新隨機的身份,實在是淒慘。
張龍想不明白:
為什麽來的時候好好的,現在,竟如此悲慘?
這不科學啊!
“不....”
“不....!”
“不....!”
張龍發出悲傷的喊叫。
啪!
有巴掌抽他腦袋上。
張龍扭頭,看到這具身體的老子:
那是個幹瘦的一陣風都能吹走的男人。
男人三十多歲。
但,看起來比主世界八十多歲的老頭還老。
“不要喊!”
“趕快挖草根!”
“晚了...草根都吃不到了!”
張龍悲傷。
他感覺好難。
這些年:
自從他能行走後,就窮盡一切辦法活著。
他挖田地裏的蟲子吃、吃螞蚱、製作小陷阱抓麻雀、抓魚、蛤蟆、黃鱔。
凡是動物能吃的,他都吃。
動物不敢吃的,他也想辦法吃。
前幾年,風調雨順,一切還好。
但:
這些年,田地裏的產出,越來越少。
張龍著急,他讓父母做小買賣,然而:
父母驚慌失措:
“帝國規定,沒有許可證,不許做買賣。 ”
“誰偷著做買賣,那就是投機倒把,要吃槍子的。”
張龍駭然。
他聯係幾個小夥伴。
結果:
這群小夥伴們,也都是貧民出身。
運氣好的兩個,隨機到了二代貧民。
家中的田地還算多,能湊合吃飽。
但,想要穿暖,那就有點為難人了。
“熬吧,熬到成年,有了力氣,就可以偷著做買賣,或是做其他事情,賺點糧食,吃飽喝足,修煉技能。”
吃不飽,穿不暖,就沒辦法修煉技能。
否則,還沒修煉幾下,就被技能損耗的精氣神掏空身子,死翹翹了。
“我都淒慘成這樣了,那個王權,一定比我更淒慘。”
“等成年後,他說不上都餓死了。”
眾所周知:
開啟額外副本的人,都會被副本針對。
王權的下場,絕對不比他好。
啪!
張龍的老子又抽他一巴掌:
“這個草根應該讓我吃,你還小,少吃一根沒關係!”
張龍....
“父親,我們不能在這了。”
他指點周圍幹枯的樹木和荒蕪的大地說:
“樹皮沒了,草根沒了,河裏的魚也沒了。”
“米缸裏更是沒有一粒米。”
“我們留在這,必死無疑。”
父親說:“拿去哪裏?”
張龍胸有成竹道:“江南,魚米之鄉。”
“我們去哪裏,再不濟也能吃點小魚,吃點陳年舊米。”
父親不安說:
“可是,帝國規定,故土不許離!”
“我們要是離開這,會被帝國懲罰的。”
張龍猙獰道:“再不走,我們會餓死。”
“你想餓死,還是活著?”
父親:“活著!”
如此:
張龍帶上父親,朝江南前進。
他的小夥伴們,也都根據自身情況,逃荒,奪命。
經過一年跋涉:
張龍孤身一人來到江南。
他的父親,早就餓死在路上了。
他靠吃各種奇怪的食物,仗著空間中珍藏的道具,總算是活著來到江南。
然而:
等到江南後,他絕望了。
因為:
魚米之鄉的江南,遍地餓殍,易子而食。
田地裏別說莊稼了,甚至連野草都看不到一根。
一個個吃觀音土,挺著大肚子的人,麻木的躺地上。
他們看到張龍後,兩眼冒綠光:
“吃....”
張龍驚恐:“吃你麻痹!”
他撒腿就跑出江南。
離開江南後,張龍又輾轉反複其他幾個地方。
甚至鑽進深山老林中想要苟活。
一年後:
深山老林中到處都是人。
饑餓的人們,用屍體淹沒猛虎。
用饑餓的嘴巴肯光一座座山上的草木。
幹旱導致田地裏不出產任何糧食。
小溪幹枯。
湖泊縮小麵積。
所有人都餓瘋了。
唯有帝國還有儲備糧。
帝國給城鎮居民發放糧食,每天三兩。
雖然不至於餓死,但,也休想有精神。
唯獨幹活的人,才能吃個半飽。
就這樣:
張龍兜兜轉轉,走走停停。
這年:
他十五歲。
十五歲的張龍,骨瘦如柴,身高不過一米二左右。
此時:
帝國的旱災,稍微緩解了一年後,再一次變得嚴重,而且更嚴重。
帝國開始出售礦石等原材料,低價從其他帝國交換糧食。
如此交易,對帝國來說,是一個沉重壓力。
但,為了生存,帝國不得不這樣搞。
十五歲的張龍,辛辛苦苦,來到邊疆:
因為:
這些年流浪,他聽說邊疆很大。
哪裏寒冷,但,山林多。
裏麵的獵物雖然有可能被人吃光了。
但,樹木野草,一定沒被吃光。
畢竟:
哪裏那麽冷。
牙口不好的,根本啃不動樹皮。
“我是印記者。”
“我有技能!”
“我....一定能啃的動哪裏的樹皮。”
張龍苦逼的朝邊疆走。
期間:
他跟印記貸款積分,燃燒道具,聯係小夥伴們。
小夥伴們紛紛表示:“日子太難過了!”
“這副本純粹就是讓人減肥的!”
“回去後,我一定要吃一百個鴨子!”
張龍高興。
他既怕小夥伴們受苦,又怕小夥伴們開路虎。
現在好了:
大家都很慘。
“我有各種道具,雖然隻能吃樹皮,吃草根。”
“但,偶爾能吃點奇怪的食物。”
“這身體,還算湊合。”
“還有三年,就成年了。”
“到時候,我必定有一番更大作為。”
結束通訊,張龍忽悠饑民跟他攻打一個小鎮,掠奪小鎮上的食物。
而此時:
他的一個小夥伴叫趙虎。
這個家夥,使了一點點手段,宰了一個倒黴蛋。
然後頂替他的名字,順利擁有了城市虎口,並且得到一個工作——鋼鐵廠工人。
現在的他,雖然吃不飽。
但,至少不用肯樹皮吃草根。
其他人,也都想盡一切辦法成為城市人。
唯獨張龍和少數幾個家夥,腦子一根筋,魯莽的丟了身份,甚至被帝國通緝,沒辦法拿城市戶口。
這天:
張龍曆盡千辛萬苦,終於來到邊疆。
帝國內陸,赤地千裏。
邊疆這裏,依然冰封千裏。
他看到冰雪覆蓋的樹木時,激動的淚流滿麵:
“好多樹皮。”
“夠我吃到十八歲了。”
這一刻:
張龍好像猛虎,張著嘴,衝向山林。
一口樹皮,一口野草,一把積雪。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