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男人,恨不得媳婦從進門那天開始,就與娘家斷了所有聯係才好。
過年過節不得不打發媳婦回一趟娘家,也是好大不樂意,更別提主動讓媳婦帶禮物了。
韓影卻這樣大度,媳婦們都暗自慶幸,自己命好,嫁了個好人家。
方夫人聽說後,也私下對方芷若說,“當初我讓你嫁給姑爺,沒嫁錯吧?嫁人不能隻看對方家資厚不厚,關鍵要看人品。”
方芷若紅著臉靠在方夫人肩頭,輕輕點了點頭。
“沒嫁錯,相公待我們都好呢。”
“不但相公好,姐妹們也都很和氣,我算是掉進福窩了。”
方芷若心情舒暢,懷孕初期的不適並不嚴重。
韓影在家裏住了幾天,確定她情況良好,這才起程前往府城。
這一去沒有大事不會輕易回來,特意回了石頭村一趟。
給管事們開了個會,把注意事項向他們強調了一遍。
又去拜訪一回老村長,拜托他幫著費心看顧一二,尤其是土豆,收完全挑出五十斤留下當種子,其他的全部讓人送來府城。
各方麵都交代清楚了,才帶著縣令開具的舉薦書前往府城。
府尹看到舉薦書,二話沒說就承諾韓影,本府唯一的機會一定是他的。
就衝著韓影千裏迢迢從江南請名師回來指點學子,也不會有人對他得到這個機會有什麽微詞。
至於韓影能不能考中,憑他在詩會上一首詩,令所有學子低頭。他如果不中,其他人也沒有中的希望。
接下來的時間,韓影上午在官學,以旁聽的身份,跟學子們一起上課,下午學子們做功課,他是不做的,提前放學處理生意上的事。
如果需要去齊縣兩天,便提前向先生們告聲假,也沒人約束他。
齊縣的鋪子都裝修完成,重新開業了,隻是依舊門可羅雀,幾天難得有一個客人上門。
幾個掌櫃都是韓影新提拔上來的,沒有生意,他們比韓影更急。
韓影反而安慰他們,不管有沒有客人上門,該幹什麽幹什麽,有他們累得抬不起腳的那天。
有東家這句話,掌櫃們心裏踏實多了。
莊園那邊,平地已經深翻了兩遍,正在清理山地的雜草、枯樹、雜樹,成材的樹暫時還顧不上處理。
時間來得及的話,年前先順著山腳往上砍伐一批,明年開春就能種上桂樹、丁香等等,可以做香水的花樹了。
此處還有一個小插曲。
韓影搬來府城長住的第三天,秋月回來了。
秋月出去一個多月,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略顯嬰兒肥的小臉,也瘦成了巴掌大的瓜子臉。
韓影在心裏感歎一聲,跟著武玲瓏這樣不讓人省心的主子,也是秋月上輩子造孽,卻也沒說什麽。
之後秋月就和武玲瓏一起給韓影當護衛。
韓影沒問春花為什麽沒回來,以為她已經不在了。
雖然武玲瓏沒說她回來的原因,韓影也能猜到,一定是半路上遇到危險了。
府城下第一場雪的那天,春花回來了。
穿著一身鄉下老粗布的舊棉衣,半邊臉包在頭巾裏,韓影差點沒認出來。
春花在路上受過傷,側臉上留下手指長的一條疤,左腿行走間也有些不自然。
高冷如武玲瓏也不禁動容,緊緊握著她的手,嘴唇顫抖著不知該安慰她,還是該向他道歉。
如果不是為了掩護武玲瓏,春花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春花反倒一臉不以為然,含笑說道。
“我們生來就是您的人,您沒事就好。”
武玲瓏不擅言辭,也不想對春花、秋月用什麽帝王話術。
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
自此卻對春花和秋春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高冷依舊高冷,卻會考慮到她們的感受。
韓影沒有過多關注主仆三人,他要忙的事多著呢。
下雪之後,天氣一天冷過一天,莊園這邊暫時停了工,需要給工人結清工錢。
府尹又邀請他給一些衣食不周的寒門學子送愛心。
韓影占了唯一一個直接參加春闈的名額,自然要多做點貢獻。
置辦下幾車吃的穿的用的,跟著府尹上山下鄉地跑。
跟著府尹出門,自然要對府尹多加照顧,端茶倒水的事沒少幹。
不但自己累,還引得府尹的手下覺得他搶了自己表現的機會,當麵不說什麽,背地裏對他多有怨言。
韓影也知道自己招人嫌,可是又不能不做。
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到府城,在最大的酒樓擺了兩桌酒,請府尹的手下一頓,這才把眾人的怨氣散了。
書吏是正經官員,韓影沒敢相請,請的都是諸如師爺、長隨等等,半仆半吏的這些人。
事後李富貴聽說了,跑到書吏麵前給韓影上眼藥。
“那韓影請了半個府衙的人,單單不請您,顯然沒將您看在眼裏。”
若韓影來請,書吏自恃身份,也是不會去的。
但,被李富貴這樣一說,心裏又不自覺起來。
冷笑著瞥李富貴一眼。
“什麽人都敢來請我,我也太不值錢了。”
李富貴低頭,沒敢再說,心裏卻知道,自己的話被書吏聽進去了。暗自得意,韓影等著吃虧吧。
書吏的確想給韓影吃點苦頭,一時卻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幾天後,石頭村送了土豆來,韓影直接把人帶進了府衙。
府尹更是讓他帶人,把幾麻袋土豆搬進了書房。
書吏暗暗疑惑,什麽樣的好東西,值得府尹如此?找了個借口進入書房,看到地上著一堆芋頭不是芋頭、山藥不是山藥的東西。
府尹正蹲在那堆東西旁邊,一手抓著一個舉在眼前細看。
看來是極為要緊的好東西,書吏暗暗記在心裏。
府尹這個姿勢,在下屬麵前有失體麵,輕輕放下土豆,生怕碰壞一點皮,站起身來。
“有什麽事?”
書吏連忙呈上手中的冊子。
“這是剛統計出來的在押犯人的名單,請大人過目。”
府尹不滿的皺緊眉頭。
還以為是什麽要緊事,突然闖進來,這個書吏是越來越不知道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