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懷孕了。
韓影聽到這個消息,心情十分糾結。
懷孕當然是好事,但,卻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讓李小姐懷著身孕獨自在京中,既要麵對府尹的糾纏,還有可能需要應付來自皇帝的試探。
更重要的是,李夫人的故去,也是隨時的事。
韓影倍感心疼,又很自責。
這種情況下,他應該留在京城照顧李小姐。
但他離京赴任的時間已經一拖再拖,剛上報後日出發,又反悔,實在說不過去。
李小姐知道自己懷孕了,也更舍不得韓影,卻實在放不下李夫人。
韓影隻能向她承諾。
“我先到任上應付幾個月,一有機會就回京城陪你。”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李小姐隻能含淚同意。
韓影寸步不離陪李小姐兩天,隔天清早不得不依依不舍離京。
路上不禁長籲短歎,自責在李小姐最需要他的時候,卻沒有盡到照顧的責任。
裴洛妍安慰他。
“你也是迫不得已,李姐姐會體諒的。”
體諒是體諒,責任是責任。
韓影依舊難以釋懷,情緒一直不高。
武玲瓏聽說他離京的消息,心情比他更差。
氣得想砸東西,卻顧忌滿府皇帝派來的下人,不敢砸,心情就更鬱悶了。
氣過怒過之後,決定去找韓影。
韓影是她複國的唯一希望,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她都要將韓影牢牢抓在自己手裏。
武玲瓏站在打磨的毫發畢現的銅鏡前,麵無表情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中女子豔而不妖,貴氣天成,放眼大乾也找不到幾個能與之相較的。
這便是她麵對韓影時最大的底氣。
世間男子沒有不好色的,韓影更是個中翹楚。
她隻要放下尊嚴,對他稍加挑逗,他必定拒絕不了。
隻是她之前一直不肯如此作踐自己而已。
但,無法複國,尊嚴又有什麽用。
武玲瓏下定決心,喚下人進來更衣,進宮求見皇帝。
“你要去時縣?”
皇帝手中把玩著白玉獅子鎮紙,若有所思打量武玲瓏。
“正是,請陛下恩準。”
武玲瓏垂眸,雙手在袖中握緊。
曾經,她與皇帝同為一國之君,本是同起同坐的地位。
如今卻要托賴皇帝收留存身,行動都要有所顧忌。
何等可笑。
皇帝笑了笑,在龍椅上坐正身體。
招手示意多福海換一杯新茶。
“沒想到你還是位重情重意的女子。”
“不過韓影那孩子的確溫柔和軟,得女子喜歡。”
武玲瓏和皇帝的關係並沒有多熟,至少沒有熟到可以聊私事。
但,皇帝卻開口提起,必然有深意。
武玲瓏無法確定皇帝是希望自己對韓影有情還是無情。
索性實話實說。
“我遇到韓影之時,他正被賭坊打手逼債。”
“我需要一個安身之處,他需要我保護他不被打手斷手斷腳。”
“這才做了夫妻,卻一直另室別居,並無夫妻之實。”
“此次去找他,隻是看中他做生意的長才,與他合作。實在談不上有情。”
皇帝嗬嗬一笑。
“朕老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事。”
“你若在京城待的無聊,想出去走走,也未必不可。”
“韓影這孩子甚得朕喜歡,你在身邊幫朕看著他一些,朕也更加放心。”
武玲瓏離開皇宮,心中疑雲密布。
皇帝兩次提起韓影,都稱呼其為“那孩子”,這是皇帝對臣子該有的態度嗎?
或者皇帝想招韓影為婿?
卻也還是親近的過了些。
武玲瓏看不透皇帝的心思,暫時便不去理會。
回到公主府準備一番,三日後悄悄離開了京城。
以她眼下大公主的身份,正常方式出行是大事,不但隨行的儀仗多達一百零八人,還有數百侍衛保護,沿途官員參拜請安。
別說武玲瓏嫌行動不自由,皇帝也必定不願為她大費周章。
所以武玲瓏這次離京,對外宣稱大公主病重,人卻是一身布衣短打,悄然離開。
此時韓影和裴洛妍已經離京近兩百裏。
進京時走官道,顛簸的人骨頭快散了。
回去時韓影決定棄車乘船。
乘船比馬車快,而且平穩舒服得多。
武玲瓏快馬加鞭離開京城時,二人正好上了船。
船是韓影單獨包下的。
二層的客船,一層是通層,二層分成兩個房間。
沒有閑雜人等,十分清靜。
雖然二層有兩個房間,韓影和裴洛妍自然是住一間的,另外一個房間給鄭家五女住。
裴洛妍第一次坐這種船,好奇的到處看,然後趴在窗前朝韓影招手。
“快來,這裏十分風涼,風景也好。”
韓影依言走到她身後,陪她欣賞風景。
裴洛妍順勢依進他懷裏,未開口俏臉先紅了。
“這幾天你心情不好,晚上陪你好好開心一下。”
韓影不禁挑了挑眉,從背後摟住她的纖腰,大手便往衣襟裏溜。
“不行,現在不行。”
裴洛妍隔著衣服按住他的手。
“我先洗個澡,準備一番。”
能被輕易拒絕就不是韓影了,輕鬆掙脫裴洛妍小手的束縛。
裴洛妍擔心被人看到,連忙拉下竹簾。
不料手一滑,撐杆不小心掉落下去。
“哎喲……”
下層傳來一聲驚呼,想必是砸到人了。
韓影突然想起小說裏那個經典橋段,歪在美人靠上笑了起來。
裴洛妍被他笑的不明所以,撲到他胸前捶他。
“敢是魔怔了,好好的笑什麽啊。”
被韓影擒住雙手,順勢壓在身下。
大概是從小受家中寵愛,養成裴洛妍自信的性情。
對有些事十分好奇又肯主動探索,和韓影一起看過一回春宮後,便有事沒事自己淘弄幾本琢磨。
她說要“好好”讓韓影開心一番,想必又有新花樣,韓影十分期待。
晚飯後裴洛妍趕韓影趕到另外一個房間,說她要準備一番,讓他半個時辰後回來。
鄭家五女自從被韓影從教坊司帶回客棧,除了在馬車上對她們動手動腳,之後便一直沒再見過他。
都擔心韓影嫌棄她們身份低賤,打算離京後把她們送人,或者當成舞姬招待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