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英雄之心 第六十六章 交代
特諾冷哼一聲，雙手一展，地麵的兩把埃辛諾斯戰刃猛地從泥土中拔出，再次飛到他手中，沒有沾上一絲汙垢。
在衝刺的途中，又是一次火球與死亡纏繞，生命汲取和無光之盾的交鋒，兩人的生命值掉落了三分之一。
似乎不滿足這樣的小打小鬧，兩人不約而同地準備使用絕招，隻看突然停下不動，他們之間幾乎要爆炸的緊張氣氛，就能知道，這大招的威力，絕對是非常可怕。
一秒鍾的施法前奏，如他們這般強大的人，施法需要前奏！熊熊燃燒的綠色火焰從平舉的埃辛諾斯戰刃中間噴射而出，瞬間將前方幾百碼範圍的地麵變成了一片火海。
迎接火海的是從裂開大地裏冒出的無數冰柱，以插在地麵的霜之哀傷為圓形，半徑一千碼的地方，布滿了這種冰柱。冰柱在綠色的火焰中發出“嗞嗞”的聲音，卻沒有消失。
恐怖的魔法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兩人的生命值均是掉到了一半以下。冰柱與火焰消失以後，兩人同時怒吼一聲，終於真正地戰到了一起。
綠光與藍芒四散飛舞，兵刃砍在身體上，不斷發出“鏗鏗”的聲音，兩人開始了肉搏戰。
這真刀實槍的交鋒，兩人再次勢均力敵。特諾經過刻苦的訓練，而且似乎領悟了新的技能，可以增加攻擊速度。然而，亞巴頓的霜之哀傷太強大了，還被他發揮出了巨大的威力，每次攻擊減少特諾的速度，自己卻能增加速度。這樣一來，兩邊再次平衡。不過，從出手速度來看，特諾仍是比亞巴頓優秀太多。
雷灑正看得入神，身邊凱南虛弱的聲音將他喚醒，“雷灑，你過來……我有話交代。”
“凱南？”雷灑轉過身，幾步走到凱南麵前。無論他和凱南之間有什麽樣的仇恨，卻也擋不住米紗和凱南之間的關係，況且凱南即將死去，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麽，這一切都將終結，一如曾經的提魯。
輕輕拍了拍仍在痛哭的米紗，凱南凝視著雷灑，好一會，才歎息道，“雷灑，你很不錯，真的不錯……主人讓我保護你，但是我卻一直看不起你，想要殺了你，另外尋找一個人取代……就因為這樣，我和米紗的關係越來越差，最後成了仇人……”
雷灑驚疑道，“主人？他是誰？和奈落之神有什麽關係嗎？”米紗和凱南親人一般的關係，還有凱南奇怪的話，讓雷灑感覺這背後有著重大的秘密。
凱南搖搖頭，“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雷灑，即使是處在仇恨之中，你也能清醒地知道該怎麽做。甚至為了自己關心的人，能夠暫時將仇恨放下，這點和我主人當年很像……不，你比我主人做得更好，你能影響身邊的人，不被仇恨蒙蔽雙眼。”
雷灑默然了一會，自嘲道，“我曾經一無所有，那種孤獨的滋味，沒有什麽比它更可怕的，相比起來，一些仇恨，真的可以暫時放了放了。”
“孤獨嗎……”凱南臉上痛苦地抽搐著，直到米紗在他懷中扭了扭腦袋，他的眼神變得溫和起來，“雷灑，答應我，好好照顧米紗，千萬別辜負了她，米紗……是你最重要的人，咳咳……”
雷灑心中微怔，這話，怎麽好像是在托付自己的女兒一般，他可不是悉拉貝爾啊。不過雷灑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點頭應道，“放心，米紗是我最重要的夥伴，自然會好好照顧她的。”
“唉……總歸是強求不得，算了，反正米紗是托付給你了。”
雷灑正在費解這些話，凱南悶哼一聲，左眼邪惡力量大甚，米紗也被彈開。
“咳……差點忘記了，還給一個人自由……”
漩渦旋轉越來越快，最後形成一個龍卷風從眼睛裏旋出，轉眼已經漲到三米高，一個飄忽的半透明狀人影隨著漩渦出現。當人影完全出現在漩渦頂端時，龍卷風消失，此人也如同落葉一般緩緩落下。
這正是引導雷灑的先知羅恩，他的身形看起來有些佝僂，一臉的憔悴，那雙昔日睿智的雙眼此刻充滿了迷茫，手裏還拿著一本非常破舊的書本。
“先知大人？”雷灑呼喚道，眼睛卻盯著那本書，感覺非常眼熟。
似乎是聽到人的聲音，羅恩茫然四顧，卻一時沒有發現什麽。
“先知大人，是我啊，我是雷灑！”雷灑心中有些急，羅恩這樣，不會出了什麽問題吧？
羅恩的眼光終於聚焦在雷灑身上，大量了半餉，身體微微震了震，眼睛終於恢複到了清明，卻突然滿臉汗水，喘著粗氣。
“先知大人，沒事吧？”雷灑關切道，心中卻是有些明白羅恩這種異樣的原因。
“無妨，呼呼……”羅恩撫著胸口，搖頭道，言語竟是有些吐詞不清，似乎是一個獨自住在孤島上，十幾年沒說過話的人一般。
好一會，羅恩平複了心情，言語也逐漸變得流暢，“孤獨的滋味，當真可怕，幸好，這本遺言挽救了我，不然現在我已經瘋掉了。”
羅恩小心地整理著書本，為它拂去灰塵，才收了起來。這書本，正是雷灑從石像羅恩身上所得，最後遺失在鹽抹小鎮。
雷灑張了張嘴，想問羅恩這本遺言的問題，羅恩卻是先注意到了凱南的情況。
“既然我能解脫出來，隻能說明，凱南你這裏出問題了。”羅恩走到凱南麵前，看了看他的情況，搖頭歎息，沒有說什麽。
凱南給予了羅恩如此大的痛苦，本應該憎恨才對，羅恩眼裏卻隻有更多的滄桑，沒有其它情緒。
“羅恩，你是對的，至少……雷灑給了這個世界希望，而亞巴頓，他不是一個真正的王者。”凱南看著羅恩，平靜道。
“沒有什麽對與錯，我們的目的都是相同的，我隱約知道你的來曆，也完全能明白你的這些行為背後的意義。在那無盡的孤獨之中，我有時候甚至希望你的做法能夠成功，而不是給世界帶來更大的災難。畢竟，雷灑沒有了我的指引，隻怕很難是亞巴頓的對手……”
說到這裏，羅恩轉頭看著雷灑，眼裏充滿了讚賞，“雷灑，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先知大人，我什麽都沒做，即使是莫克納薩城和中立聯盟，都是我的隊友和朋友們一手建立的。”雷灑慚愧道，他的隻有領導一個隊伍的能力，更多的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羅恩溫和地笑了笑，“雷灑，不用謙虛，是你用自己的行動來影響了周圍的人，可以說，如今世界的格局，是你引領而來的。需要慚愧的是我，作為一個先知，竟是沒有給你多少幫助，就連你領悟奧義，都是完全靠自己。”
“先知大人不需要這樣，當初隊友也是不能理解我的行為，都是先知大人幫助下，才將他們重新凝聚在我身邊，這也是如今一切的基礎。”還記得和海裏莫斯接觸那會，隊友一個個離去，最後也是羅恩明裏暗裏相助，才讓他們一一回歸，不然之後的路，也不知道怎麽走。
羅恩淡淡一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再次看向凱南，問道，“你有什麽話交代給我嗎？”
“有，咳咳……”凱南劇烈咳嗽著，忽然變得焦急起來，“外域，外域那裏非常危險，快點過去，再遲的話，隻怕這個下界就要毀掉了。”
羅恩的瞳孔猛地一縮，閉上眼睛，冥思片刻，再次睜開眼睛時，已是一臉的憂慮，“外域那裏，惡魔的力量，為何會如此強大？”
“是艾爾，我的一個手下，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瘋狂的一個人，若不是身邊一個手下都沒有了，我也不會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