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親人
“凡卡前輩，怎麽了？”看到凡卡奇怪的表現，雷灑關切道。
麵無表情地盯著山峰看了一會，凡卡收回了目光，左眼的漩渦也停了下來。
“沒什麽，我們繼續說莉萊的事情。”凡卡握住法杖的手，悄悄緊了緊，在雷灑看不見的角度，充滿恨意地看了一眼山峰方向。
雖然疑惑，可見到凡卡不肯說，雷灑也不好多問。
凡卡歎息一聲，道，“我父親卡多不是病死的，這點你不要和莉萊說。”
“不要和莉萊說？”雷灑思索了一會，有些遲疑道，“難道，現在的莉萊能出現，就是和她的爺爺去世有關？”
“沒錯，是我父親卡多，祈求斯嘉蒂女神，給她真正的孫女莉萊，一次擁有生活的機會，而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力。”
“女神同意了！那莉萊還能活多久？”雷灑急切道，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卡多回頭看了一眼莉萊的方向，卻皺了皺眉頭，“據我父親的日記本裏記載，他和女神的約定是這樣的，他消耗自己剩餘的所有生命力，來增強女神的力量，而莉萊，可以享受五年的生活。”
“五年！”雷灑驚叫道，“這是怎麽回事？莉萊從十四歲到現在，怎麽也有九年多的時間了，那五年……”若是隻有五年，莉萊豈不是早死了？
凡卡遲疑道，“這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的事情，不僅僅是莉萊能多活這麽久，連我父親在履行約定之後，也活了一年才病死，正是這一年，我父親教導了莉萊許多東西，不然，一無所知的莉萊，又如何能獨自外出，還活了下來？”
“這……難道是女神的仁慈嗎？她不僅讓莉萊的爺爺多活了一年，還讓莉萊也活到了現在。”雷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如何，總之很複雜。按照約定，莉萊隨時都會死……
“應該就是斯嘉蒂女神憐憫莉萊，讓她一直還活著，唉，可憐的莉萊。”
雷灑閉上雙眼，平複了心情後，輕聲道，“起碼莉萊現在還活著，這是萬幸的事，從現在開始，我不要讓莉萊再離開我身邊了，再也不想浪費任何時間。不管現在的莉萊是不是不到十歲，我喜歡她是事實，隻要能和她在一起，什麽都不重要。”
“你這樣想就好，其實莉萊因為起點比較高，加上我父親的悉心教導，現在和20來歲的女孩，也沒什麽區別，你也別在意。”凡卡終於也是露出了笑容。
這哪裏像20歲的女孩，除了身材，沒一處像吧，反正隻要雷灑自己喜歡就好。
“前輩，不知道……”
凡卡擺手道，“你和莉萊一樣，叫我叔叔吧，莉萊跟著我這幾天，天天都在念叨你，你對於她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雷灑意識到什麽，喜道，“是，凡卡叔叔，莉萊現在頭發白了，是什麽原因？女神既然讓莉萊還活著，為什麽要消耗莉萊的生命力？”
“都是我的錯，我用邪惡的力量，引起了女神神力護身，雖然這神力非常弱小，但是仍舊消耗了莉萊的生命力。生命力的消耗，是不會突然改變一個人的外貌，但是會體現在頭發的顏色上，當年我父親也是這樣。”說道這些，凡卡仍是自責不已。
“也就是說，斯嘉蒂女神現在能夠使用神力了？難道是女神當年吸收了莉萊爺爺的生命力，實力有所提高？”
“應該是吧，總之，現在莉萊要萬分小心，女神應該不會讓她這個身體受到傷害的，一旦女神使用神力，莉萊的生命力會被急速消耗。”說道這裏，凡卡顯得很是鄭重。
雷灑趕緊保證道，“嗯，我知道了，凡卡叔叔，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莉萊的。”
“既是這樣，我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莉萊遇到你，真是她的福氣，唉，可惜，不能看到莉萊以後和你結婚的樣子，如果可能的話，還有你們的孩子……”
凡卡臉上的失落，讓雷灑猛地一驚，他想起了琳娜師父蘇珊娜的決絕，不由急道，“凡卡叔叔，你一定能看到的，你會好好的！”
凡卡搖搖頭，臉上有些痛苦，“我已經受盡了這隻眼睛的折磨，死對於我來說，是一個解脫，你不要攔著我了。”
“不要這樣，凡卡叔叔，莉萊她不能失去你！”雷灑一臉的焦急，凡卡可是莉萊最後的親人，要是他死了，莉萊該有多傷心。
“莉萊，唉，當年我心高氣傲，一心想要追尋這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遠離了自己的故鄉和親人，就連父親死去都不知道。最後，我不僅沒有追尋到強大的魔法，還失去了我的親人，當我知道父親死去的消息，我是多麽的絕望啊！”
“在受到首領的蠱惑，接受了這隻眼睛的力量後，我在獲得強大魔法滿足的同時，卻感受到了更加絕望的孤獨，我瘋狂地尋找莉萊的消息，希望可以找到這個唯一的親人……”
凡卡似乎已經開始自言自語了，表情非常激動。
“當看到我父親的日記本之後，我徹底絕望了，莉萊隻能活五年，她已經死了，我那時已經瘋了，真正的瘋了，如同一個行屍走肉。”
“直到十多天之前，蘇珊娜找到我，告訴我，莉萊還活著，她還活著，我的莉萊還在這個世界上。哈哈，你不知道，那一刻，我發現自己仿佛是活了過來，哈哈……”
蘇珊娜？是琳娜的師父告訴凡卡的，看來蘇珊娜打探了琳娜消息的時候，發現了莉萊的行蹤。或許是感同身受的原因，蘇珊娜將莉萊的情況告訴了凡卡。莉萊對於凡卡的意義，正如同琳娜對於蘇珊娜一樣。
雷灑心中有些黯然，琳娜和莉萊的命運，都是這麽的悲慘，身世也是如此，而她們的親人，也是活得這麽悲慘。看看自己的隊伍五人，或許，隻有卡德爾算是好一點，難怪有人說，猥瑣和無恥的人，才有好日子。
絕對不能讓凡卡就這麽死了，一定要給莉萊留下這位親人！
“凡卡叔叔，我以為，真正的痛苦，從來都不是自己的痛苦，而是自己親人的痛苦！”
雷灑的話，讓凡卡反應過來，他看著雷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也是一個孤兒，我最能體會沒有任何親人的痛苦，凡卡叔叔，你是莉萊唯一的親人了，若是你也死了，莉萊將會體會到和我一樣的痛苦。這種痛苦，我懇求凡卡叔叔，不要讓莉萊體會到，凡卡叔叔，求求您了……”雷灑的眼眶變得濕熱，他兩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父母，唯一的爺爺也去世。在體會到自己這身體的父愛後，他對於沒有任何親人的痛苦，理解更深了。沒有任何親人，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這種可悲，是擁有親人的人，絕對沒法想象的。
“莉萊……”凡卡痛苦地閉上雙眼，右手陌上了自己的左眼，淒愴道，“我是個混蛋，為什麽，為什麽要接受這樣邪惡的力量，為什麽，啊——”
凡卡拚命捶打著自己的左眼，最後甚至是用指甲去抓，將眼眶抓得鮮血直流，但是，這隻眼睛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依然散發著無盡的邪惡氣息。
“凡卡叔叔，不要這麽折磨自己，要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要是讓莉萊看到，她會心疼的。”雷灑拍著凡卡的肩膀，輕聲安慰他。
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後，凡卡跌坐在地上，臉色憔悴，“如今體會到這力量的可怕，還有親人的可貴，我就更加後悔了，也更加自責。可是，我真的沒法忍受這種力量的折磨了，太可怕了。這樣的力量，恐怕也就惡魔才能當成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