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安用電瓶車載著淩小宇,沿著湯山湖別墅區內的人工溪流逐漸深入,一直行駛到了溪水的源頭處,到了此處沿山而上,上麵有一個小小的天然湖泊。這個宛如明珠般的半山湖泊,也正是湯山湖得名的原因了。

淩小宇不得不佩服這些建築設計師,能夠想到把別墅區建在這樣的地方,與山水自然共生,人生活在其中,的確是心曠神怡,舒暢之極。

小保安把電瓶車停了下來,指著這條通向湖邊的山路,說道:“呃,人就在上麵住著,不過我可不敢陪你去,你自己上去就是了。”

淩小宇有些意外,這山湖之間難到有鬼怪不成?為什麽人人都畏之若虎!

“嗬嗬,你不跟我上去,怎麽知道我要不要得到電話?我看你也不像是沒膽量的人,真的不敢跟我上去?”

被淩小宇幾句話一激,小保安畢竟是年輕人,氣衝衝的說道:“上就上,你在前麵走,我在後麵跟著就行。隻要你能跟那女的搭上話,我就算你贏!”

聽到這句話,淩小宇不禁啞然失笑,那位農家美女雖然是美得有些離奇,但是也不是什麽鬼怪,和自己還算是能正常溝通的,真搞不懂為什麽小保安怕成這樣。

於是淩小宇大步前行,小保安則遠遠的跟在後麵。

這截山路並不長,站在山腳下一眼就能夠望見那個小湖泊,湖邊似乎還有幾棟樓宇庭院之類的建築。

淩小宇隻顧埋頭走路,心中對能夠再見到那位農家美女隱隱有些激動。

終於到了湖邊那幾棟建築麵前,淩小宇徹底的愣住了。

不可能吧!這是什麽鬼房子?眼前所見是的一個破敗的庭院和三間爛瓦房,庭院後麵有一個小小的梅園,幾株梅花樹零亂而倔強的佇立在園內。高檔別墅區的中心地帶怎麽會有這樣的建築?難道設計師想玩行為藝術?讓別墅戶主們偶爾過來體驗赤貧農家的喜與悲?

淩小宇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了,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後方的小保安。

小保安躲在二十步之外的安全距離,一邊探頭探腦,一邊指手劃腳,無論淩小宇如何招呼,死活不敢過來。

淩小宇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朝院子裏走去。

才走到近前,淩小宇心中已經漸漸有了概念,這個地方肯這不是地產開發商故意留下的,難道這些房子就是傳說中的釘子戶?沒可能別墅都建成了,釘子戶還沒拔除啊?而且盛唐集團在地產界的口碑一向不錯,怎麽在別墅項目上搞出了這麽大一條烏龍?

淩小宇又走近了幾步,看到這古怪院落的圍牆上掛了一些東西,定睛一看,簡直哭笑不得。那都是些什麽玩藝啊!鐵棍、鋼筋、安全帽,鹹魚、臘肉,紅辣椒掛了滿牆,牆上還用粉筆寫了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擅闖民宅者,殺!”。

淩小宇越發判定這家肯定是超級釘子戶了,不過自己當然沒有拔除人家的意思,隻是覺得好笑之餘,倒也佩服這家主人的戰鬥力之強悍,那滿牆和威魚臘肉掛在一些的安全帽什麽的,不正是一種示威的手段麽?

難怪小保安死活不肯過來,莫非被人家打怕了!越想越有道理,於思海也說了讓自己不要到中間來,此地南北通透,藏風聚氣,不正是整個別墅區的中心麽?看來不隻是於思海,而是所有的別墅區工作人員都對這家人有些發怵呢!

淩小宇正在胡思亂想,宅院的大門開了,從裏麵出來一個身穿藍花布老嫗,手裏端著一盆衣物,像是正要準備去湖邊洗衣服。

一見這名老嫗,遠處的小保安立刻調頭就跑,飛似的逃離了此地。淩小宇仍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此碎花藍布褂非彼碎花藍布褂,淩小宇到了這一時刻才反應過來,自己所遇見的藍衣女,和小保安口中的藍衣農家女,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身穿碎花藍布褂的老嫗見到淩小宇,再斜了一眼跑得飛快的小保安,不由得麵露煞氣。

淩小宇察言觀色,心道不好,剛要開口解釋,老嫗一揚手,已經將盆底的肥皂盒射了過來。

一塊滑不溜手的肥皂貼著淩小宇的臉龐飛過,中途與這塊肥皂一分為二的還有盛肥皂的淺綠色膠盒。

這隻盒子在空中翻轉三百六十度,砰的一聲砸中淩小宇的腦門,將他打了個眼冒金星。

沒想到以自己的反應和身手居然沒有躲過如此刁鑽的暗器,淩小宇捂著腦袋大吼道:“喂!老太婆怎麽隨便動手打人?老子是路過的!”

那老嫗惡狠狠的盯著淩小宇,後退了兩步將洗衣盆放下,口中伊啞叫個不停。

淩小宇強忍著頭上的疼痛,上前一步,大聲道:“阿婆,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藍衣老嫗雙手比劃著鬼叫了一通,身子後撤,順手從地上摸起一把石子,雙臂連彈,石子發出呼嘯的破空之聲,朝著淩小宇沒頭沒腦的疾射而去。

這一回淩小宇總算是難得認真起來了,提氣運勁,身形疾閃的同時,金翅金鍾罩內勁遍布全身護體。

淩小宇朝右橫移了一大步,躲過了大半數的石子,仍有少數幾顆撞擊到了他的身上。石子被堅硬無比的銀身護體氣勁擋下,淩小宇毫發無傷,老嫗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駭。

“喂,我說。。。。。。”沒等淩小宇這半句話說完,藍衣老嫗腳尖一伸一勾,從地上挑起一根小臂粗細的晾衣竿握在手中,雙臂一抖,竹竿在半空中爆出一團槍花殘影,如毒蟒探路,直奔淩小宇的胸前大穴。

這老太婆居然十八般武藝樣樣都精通,淩小宇心中已經不敢再有半點的小覷,雙臂一架,將金翅金鍾罩氣勁運至銀身頂關,硬擋了這一記刺擊。

由大毛竹製成的晾衣竿戳到淩小宇身上,兩股巨大的力道相互撞擊,僅管毛竹材質堅韌仍受力不起,從中間部位裂成了無數條。

藍衣老嫗隨機應變,翻腕一沉,連戳帶掃,一條曬衣竿使得出神入化,硬是把淩小宇迫退了三四步。

淩小宇也是有些心頭火起,這老太婆好不講道理,自己明明說了不想惹事,她卻步步緊逼,難道真的要殺盡踏入她庭院中的每一個人麽?

“好霸道的老太婆,接我一招!”淩小宇身體猛然間一折,轉腰跨步之間,將單臂以蝗拳的發勁形式甩了出去。

這一擊好似鞭抽長空,又似流雲甩袖勁,人的手臂能夠曲折發勁若此,實在是令這藍衣老嫗嚇了一跳。

蓬!淩小宇的左手臂纏住了大毛竹,一吸一扯之間,大毛竹立刻斷為一截一截的。要不是藍衣老嫗及時放手,恐怕她被這股力道一攪之下也要受傷不輕。

藍衣老嫗的眼中閃現出一絲驚懼,隨後就化為一絲狠決的毅然。

淩小宇看在眼中,雖然不明白接下來她要做什麽,不過還是能感覺到對方氣場的變化。

“不是吧?還要再打!我不過是路過而已,老婆婆你用不著拚命吧!”淩小宇口中高喊,心中卻越發焦急了。

藍衣老嫗身形疾退到院子的那口大缸前,躬背彎腰,左掌順勢在自己的腰帶上一抹一挑,然後將大半條幹枯的手臂浸入水缸中。

淩小宇不明白老太婆在做什麽,但總不會是請自己飲茶,而且看她的臉色簡直臭到了極點,就像是哮喘病發作了似的,臉色疲憊不堪。

轟!隨著藍衣老嫗一聲低吼,她竟然強提了一口氣,將整隻水缸環抱了起來。如此幹瘦的身體內隱藏了無比強大的爆發力,這一瞬間的視覺衝擊令淩小宇都呆了一呆。

藍衣老嫗奮力將水缸朝前一送,這隻足足抵得上三個花盆大小的水缸轟隆隆的朝淩小宇旋轉而來。

淩小宇足下運勁生根,展開雙臂,準備硬接下這隻旋轉而來的大水缸。

半空中忽然聽到有個尖細的女子聲音喊了一句,“別接觸那東西,快躲開!”

這時,淩小宇恰好也看到了飛行在半空之中的水缸裏,連水質全都變成了汪藍色。

現在才不想接也晚了,水缸打著旋兒已經撞到了淩小宇的胸前。

說時遲,那時快,淩小宇悶哼一聲,雙掌平推,一團淡淡的虎形氣勁自掌中淩空擊出,雄渾的將半空中的水缸反推回去。

嘩!藍衣老嫗避之不及,在水缸破碎的瞬間,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住手,別打了!”從屋內飛奔出一人,到了藍衣老嫗麵前,立刻在她身上掏摸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把瓶口放在老嫗的鼻端給她嗅了一嗅,老嫗這才恢複了行動能力。

見到從屋內衝出來的這個人,淩小宇才覺得今天這一架沒有白打,她正是昨天在山崖上見到的那位農家美女。

“你怎麽這麽快就找來啦?”農家女毫不生分的衝著淩小宇輕輕笑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淩小宇摸了摸鼻子,是啊!自己鬼迷了心竅找到這個地方來,真的見到她了,反而不知說什麽好。

藍衣老嫗麵露焦急,拉著農家美女的衣衫,衝著淩小宇指手劃腳,嘴裏伊伊啞啞叫個不停。

農家美女淺淺一笑,輕輕抱住藍衣老嫗,說道:“不礙事,他是我朋友,昨天還幫了我的忙呢!姥姥,你打錯人了,他可不是壞人!”

在農家美女的勸說之下,藍衣老嫗終於平靜了下麵,指著淩小宇又是比劃了一通。

淩小宇在一旁覺得好奇,又不好開口發問。

農家美女轉過臉來,衝著淩小宇扮了個鬼臉,說道:“姥姥說你的武功很好,不過身法很爛,如果她舍得用淬毒的暴雨梨花針射你,你就玩完了!”

淩小宇終於算是找到了說話的由頭,搖搖頭苦笑道:“我跟他又怨沒仇的,好端端的射我做什麽!對了,你們怎麽住在這裏?”

淩小宇實在是忍不住想問了,別墅中心區怎麽會有這麽一幢破房子,還有一個會使毒的古怪老太婆住在這裏,那些富人們要是敢買這裏的房子才怪呢!

“姥姥以為你是開發商找來逼她搬家的打手,所以一見麵就動手了。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下次見了你,不打你就是了!嗬嗬。”

農家美女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好聽,偏偏從她身上又流露出一股成熟的美麗韻味,這種有如少女和熟女的特質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令人一見就難以忘懷的獨特氣質。

淩小宇大概猜到是怎麽一回事了,這老太婆是練武之人,守望在此不願意離開,而這種人給錢都不要,開發商也沒轍,就算下黑手使絆子又打不過人家,所以雙方隻好這樣硬扛著。瞧這幾間破屋子,估計連水電都沒有,到了現在這個時代,還有人能恪守在這樣的環境當中,除了偏執是一方麵之外,也確實值得敬重。

“我叫李藍漣,昨天真的謝謝你了,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農家美女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淩小宇也連忙點點頭,道:“我叫淩小宇,暫時會在這裏工作一段時間。”

李藍漣微微一笑,道:“既然來了,不如留下來吃頓飯吧!廚房裏有今天早上剛采回來的野山菌,味道很好哦!”

“額,那個,好吧!”淩小宇倒也不推辭,一方麵能吃到野山菌固然很好,另一方麵對於這幾棟房子的存在,包括李藍漣這個人,他都充滿了好奇心。

淩小宇被請進了梅園院內,這邊小保安逃回了銷售中心,把剛才的事情來來去去一說,所有人都嚇得不輕。

最後還是於思海拿了主意,他對眾人說道:“這位淩小宇雖然隻來了一天,也算是我們大家的同事,把他一個人丟在那個地方,死估記是死不了,但是活罪難免。他一個新來的,什麽事都不懂,人又年輕,萬一不服氣,簍子越捅越大可就麻煩了。我看不如這樣吧,咱們大夥一起去,帶上幾個果籃,把單位發的那幾桶油也拎上,我們去向老太婆求個情。做了這麽久的鄰居都相安無事,希望她會賣我們個麵子!你們覺得呢?”

眾人議論紛紛,對梅園中的那位又敬又怕,最後還是依著於思海的主意,大家一起帶上禮物去試試。畢竟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那武藝高強的老太婆也不至於胡亂發瘋。

於思海一行人,戰戰兢兢的來到了位於湖邊的梅園宅前。

到了門口,誰都不敢帶頭進去。相互推諉了老半天,還是於思海硬著頭皮,一咬牙走進了宅門口。

聽到門口有動靜,藍衣姥姥最先驚覺,老人家三步並作兩步,跳到窗前探首一看,立刻衝著屋內的兩人又是一通比劃。

李藍漣點頭示意自己明白,然後轉而對淩小宇說道:“有人來找你們,你和姥姥出去打發他們離開吧!我不想見到其它人。”

淩小宇覺得她話語中透了一絲不明了,為什麽她不願意見人呢?不過胖子還是站起身,和姥姥一起走出了房門。

藍衣姥姥一出現在大門口,銷售中心的群眾們嚇得集體後退了半步,這位傳說中的老太婆在大夥心中積威已久,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被釘子戶欺負成這樣的地產商,隻怕全國也隻有盛唐一家了。

於思海隻好硬著頭皮,輕咳了兩聲,邁步上前。

沒等他走到姥姥麵前,已經和其它人一樣瞪圓了眼睛,因為所有人都看到那個新來的胖子,居然完好無損的從姥姥背後走了出來。

小保安當時一見到藍衣姥姥就逃之夭夭了,他根本沒有看到後來的一場大戰。其實論起真實本領,淩小宇可比姥姥要厲害多了,隻是藍衣姥姥一身奇功毒藝層出不窮,給人留下的心理印象要深刻得多了。

淩小宇和姥姥並肩站在一起,一副精氣神足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受到了任何的傷害和虐待。

“各位,你們怎麽都來了?”淩小宇率先問道。

被這胖子一問,於思海和一眾同事反而不知應該說什麽好了,人家明明好好的,總不能說大夥是來要人的吧。

於思海隻好悻悻的說道:“我們過來轉轉,隨便給老人家送點水果和油,尊老敬賢,絕對是尊老敬賢,沒別的意思。我們放下東西就回去,那個淩小宇,你跟我們一起嗎?”

淩小宇摸了摸腦袋,很隱晦的衝著小保安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一臉從容的說道:“我先不回去了,我在姥姥這裏吃午飯,聊聊天!”

“啊。。。呃!”眾人齊齊發出驚呼,這胖子好生了得,果然是從總部派來的高人,才到了一天就和史上最牛釘子戶拉上了關係,老太婆居然還留他吃飯,這樣看似正常的情況實在令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詭異了。

要知道,這老太婆在項目動工時曾經暴發出的那份彪悍,可絕對是有目共睹。當時盛唐公司什麽招都用盡了,聽說後來甚至還出動了一整隊的防暴特警,到最後都沒能把這老太婆拿下來,人家孤老太婆了無牽掛,加上一身好武藝,軟硬不吃,無水無電也能在這裏活得挺好,簡直就是位活生生的怪俠一支梅,任誰都奈何不了。

於思海仔細看了看淩小宇,這家夥確實不像是受了脅迫的樣子,於是讓人丟下兩隻果籃和三桶油,帶著大夥迅速撤了。

淩小宇回到屋內,老太婆轉身去廚房燒火做飯,李藍漣則笑盈盈的望著他。

“老人家守在這個地方是為了什麽?拆遷費給得不夠嗎?”淩小宇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錯了,給拆遷費應該是蓋房子之前的事,老太婆能留到今天,相信應該不是錢的問題。

李藍漣輕歎一口氣,站起身來說道:“陪我去梅園走走吧!我慢慢告訴你。”

淩小宇隨著李藍漣來到了後院的梅園,說是梅園,其實也就是栽種了幾株梅花的一個小院子,方圓十丈,梅樹不過三四棵。

李藍漣指著其中一棵最大的梅樹,幽幽的說道:“婆婆最愛的人就長眠於此地,她隻要活著,就不會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你猜她已經多大年紀了?”

梅園中的清冷蕭索與院外那些高大的熱帶植物格格不入,但正是這份孤寂更容易映入人心裏,淩小宇的情緒也被微微觸動了,試探性的問道:“姥姥的身子骨很健旺,看上去會比實際年輕一些,我估計她應有七十了吧!”

李藍漣滿臉神傷的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她如果真的像你說得這麽年輕就好了,她已經一百零六歲了!”

“什麽?”淩小宇實在難以相信,剛才自己竟然和一個超過百歲高齡的老人家動手,而且還被人家趕得上躥下跳。

“你一定很難相信吧,姥姥在這裏守著自己逝去的愛人,已經有整整三十年了。這裏是他們結廬而居的地方。”

淩小宇沉默了,原來那個凶神惡煞般的老太婆竟然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像這樣的故事,隻能用蕩氣回腸四個字來形容。

“本來我想把這個地方買下來的,可惜到現在為止賺的錢還是不太夠。”李藍漣隨口一句,話鋒跳轉,把買下整個別墅區這件事說得隨意至極,雖然淩小宇隱約猜出,以她的氣度和談吐並不像是真正的農家女,但是這句話也還是嚇了胖子一大跳。

“看來你真的不認識我,嗬嗬!我很開心,不過還是有點失落,我以為自己的影響力足夠大了呢!”李藍漣看著胖子的反應,知道他還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份。

朋友相交,身份這種東西是需要早早亮出來的,那些遲遲不肯亮明身份的人,其實大多沾沾自喜,想要憑身份給朋友一個驚喜。不過在李藍漣看來,如果自己交的朋友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受到驚嚇,那麽這類人也本就不夠資格和自己交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