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癲狂的宜寶

聽靳宜安說不必去取,草兒立刻停住了腳步,笑嘻嘻的說道:“虧得二姑娘體諒奴婢,免了奴婢跑腿。話說回來,我們姑娘才剛回府,東西亂得很,妝盒也沒收拾,那鐲子是個玉的,這些天跌跌打打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摔碎呢。”

靳宜安白了草兒一眼,不輕不重的教訓道:“胡說,鐲子怎麽會碎的,就算是碎了,我再挑好的送二妹妹就是了,更何況你沒見二妹妹根本不稀罕麽?”

主仆兩個一唱一和,將靳宜寶氣得瞪圓了眼睛。

“姑娘,如今天氣已漸漸涼爽,不如請二姑娘去西邊花架下用茶歇息如何?”木兒親自端著茶盤自茶水房中走了出來。

“也好。”靳宜安點點頭,步下台階,往西邊走了幾步,回頭看靳宜寶,“二妹妹,為何不來?”她的心在冷笑,靳宜寶啊,宜為珍寶的嫡女,嗬,原本她才應是嫡女。奈何人心難測,原本應為正室的如今是最不得寵的姨娘,原本不應成親的如今是正室夫人,而這宜為珍寶的嫡女還一再想要置她於死地。

靳宜寶咬了咬牙,一步也不動,雙眼緊緊盯住靳宜安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引袁二公子。”姓柳的說袁二公子深夜前往靳宜安那裏將他抓住,那麽深的夜裏,袁二公子竟然會在那麽深的夜裏去見靳宜安!每每想到這裏,她心裏都有一把火在燒。

她恨啊,為什麽她已經重活了一次,卻還是收拾不了這個賤人。又一再的被這個賤人暗算,為什麽不能讓她回到更早的以前,她定會早早的讓這個賤人沒命再勾引袁二公子。

“二妹妹這話說得奇怪,我何時曾勾引過袁二公子?另外。‘勾引’這樣的字眼豈是一個好女子應該掛在嘴邊的?看來你出嫁後越發的不知進退了。”靳宜安坐在花架下淺淺的啜了一口茶水,宜寶不肯坐下用茶,那她又何必勉強人家。就這樣好了,她坐著,宜寶站著。

“若不是你勾引他,他豈會深更半夜……”靳宜寶說著忽然收了聲,不行,她現在還不能說出來,若是被人知道柳齊閔所做的事情。柳齊閔固然得不了好去,可她也絕不會有好下場,況且姓柳的那個混賬保不齊會將事情推到她的身上。她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已經是什麽都不怕了,可唯有一件事她還放不下,那就是她還沒親眼看著靳宜安這個賤人吃盡苦頭。

不看到靳宜安吃盡苦頭。她不甘心啊!

靳宜安挑了挑眉,微微笑著問:“他深更半夜如何?”

“哼!”靳宜寶冷冷的哼了一聲,她原本的模樣是極嬌憨討喜的,可如今固然是漂亮,卻隱隱透著一絲刻薄來。

“姑娘,可要用些點心?”木兒將一碟綠豆酥放到靳宜安麵前,笑眯眯的說道,“這是奴婢親手做的,您嚐嚐看。”

依言拈起一塊綠豆酥放入口中。靳宜安不禁讚歎道:“你的手藝越發好了,這綠豆酥香濃酥軟,甜而不膩,這個時候吃再好不過。”

這邊靳宜安閑坐品茶,那邊靳宜寶卻僵直著身子站著。

“二妹妹真的不吃?木兒的手藝確實不錯的,恩。木兒啊,過會兒包一些給二姑娘,讓她帶回去也給姑爺嚐嚐,也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祝福他們小夫妻生活甜美,永世為好。我是不是也該和你學一兩手呢,將來也可以親手做給袁二公子吃。”

哪裏最痛,靳宜安偏就愛踩哪裏。為什麽不踩呢?當初墜崖的痛,筋斷骨折的煎熬,她為什麽要白白承受?

“靳宜安,你不用囂張,你以為你贏了嗎?”靳宜寶臉上露出了近乎癲狂的笑,“還早著呢!”

“輸贏什麽的,我並沒有在意,因為我知道,不論我有沒有贏,”說到這裏,靳宜安停頓了一下,“你都已經輸了。”柳齊閔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如今又被下了藥失了做男人的根本,宜寶嫁給這樣的男子,注定一輩子吃苦。

這話頓時讓靳宜寶的腦海一片空白,她隻想著要讓靳宜安吃盡苦頭,哪怕自己落到了這個地步,也要看著靳宜安不得好死才行,然而……是啊,她自己已經是沒有好下場了,沒能嫁給袁二公子不說,還嫁了柳齊閔這樣一個身份低微又虛偽卑鄙的小人。縱使靳宜安最後不得好死,她卻也已經是輸了。

不,她才不會輸。靳宜寶用力搖頭,她要的是靳宜安死,不僅是死,而且是死得很難看,要身敗名裂的死!

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靳宜安繼續說道:“其實呢,你我畢竟是親姐妹,我並不想走到這一步的,可你自己想想,這麽久來,你三番兩次暗算於我,我又何曾真的對你動過手?”

靳宜寶冷笑連連,說得好聽,如果不是靳宜安,她又怎會落到如此田地。

“這一切都不過是你咎由自取罷了。”靳宜安放下手中茶盞,懶懶的揉了下肩膀,“詩會上是你先動手害我卻被我發現,湖邊是你想要嫁禍於人卻失了手,聽鬆閣是你想要害人卻陰差陽錯……”

“住口!你給我住口!”靳宜寶不受控製的尖叫起來,雙眼赤紅的瞪著靳宜安,急促的喘息著說,“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靳宜安越是說,她就越是恨,不論是死前還是重新活過來以後,她每一次對靳宜安出手,最終受害的都是她……不,都是靳宜安的錯,如果不是靳宜安,她根本用不著處處算計,自然不會受害,都是靳宜安害了她!

木兒皺了皺眉,小心的往前站了幾步,她總覺得二姑娘越來越不對勁了呢。當初剛出事後,二姑娘的性情就有些古怪,但還算言辭得當,可如今看起來卻有些嚇人。

那個賤人就坐在那裏,那麽悠閑的品茶,長著一張狐媚的臉和一顆狐媚的心……是在看她的笑話吧?看如今的她是這麽的狼狽……那個賤人卻要披上大紅嫁衣,嫁給袁二公子了……

“姑娘小心!”草兒察覺到不好,飛快的衝上去攔在了靳宜安身前,頸上已經吃了重重的一記。

“明蘭,快去叫人!”木兒一邊去攔靳宜寶,一邊喊道。

院裏那些粗使的下人向來是知道大姑娘和二姑娘不睦的,有傳言說二姑娘還勾引過和大姑娘訂了親的袁二公子,故而當靳宜寶闖進來的時候,她們便都悄悄的躲開了。

靳宜寶此刻已經無法克製自己心內的恨意了,她隻想讓靳宜安從自己眼前消失,隻想狠狠將那張帶著笑的臉踩在腳下……不,應該狠狠的撕碎!在她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她想做的事情:衝上去,狠狠的教訓靳宜安。

草兒將靳宜安擋在身後,竭力攔住靳宜寶,奈何靳宜寶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連草兒和木兒兩個人都無法製服她。很快,草兒和木兒身上就出現了道道傷痕,都是靳宜寶的指甲劃傷的,所幸的是兩人畢竟身手靈活些,靳宜寶又出手毫無章法,這才不至於傷得太重,以她們二人的醫術,應該不會落下疤痕。

靳宜寶的兩個丫鬟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她們是佳兒和瑞兒走了以後才來的,對靳宜寶的性情並不了解,如今這場麵讓她們不知所措起來。

“傻站著做什麽,還不快來拉走你們主子?事情鬧大了,吃板子的可不是別人!”靳宜安嗬斥道,看到草兒和木兒兩個人受傷,她心疼得無以複加,再看到靳宜寶的兩個丫鬟隻會傻站著,頓時就怒了起來。

那兩個丫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擁上來去拉靳宜寶。

順水推舟的退開身子,草兒和木兒將靳宜寶丟給那兩個丫鬟去阻攔,她們則是在一旁大聲呼喚,卻不肯再多動一下。

靳宜安打斷她們兩個的喊聲,心急的問:“你們兩個還好麽?”

“姑娘放心,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看著嚇人,也不過三五天就什麽都沒有了。”草兒不在意的笑笑,壓低聲音道,“可好好的二姑娘竟然會突然發狂,可真是令人心疼啊。”

“可不是麽,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不對勁了,隻怕是要驚動老爺和夫人了。”木兒點點頭,滿臉不解的說道,“明明是她來找姑娘的,姑娘不計前嫌的請她吃茶談心,還好心的要補她添妝禮,送她點心,又一再祝福她,她怎麽就突然這樣子了呢?”

“唉,父親若是問起來,我還不知該怎麽回答呢。”靳宜安語氣裏帶著些為難,“看來也隻能據實以回了,二妹妹她突然襲擊於我,我猝不及防差點受傷,還好有你們兩個護著我。”

嗤啦一聲,靳宜安撕開了自己的袖口,又將一盞已經涼了的茶潑在了裙子上。

“姑娘好壞。”草兒小聲嬉笑道。

靳宜安白了她一眼:“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故意讓她撓到你手臂的那一下,難道你都不會覺得疼麽?以後絕對不許了。”

而一邊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靳宜寶看到這一幕,更加躁動起來,那兩個丫鬟可沒有草兒和木兒這般靈活的身手,差點被她撓得滿臉花。

明蘭終於把溜去偷懶的下人找了回來,足足五六個人一起動手,才總算是將靳宜寶給按住了。小說最全,更新速度最快,請大家記得我們的網站:!如果忘記本站網址,可以百度一下:,即刻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