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兩撥千斤

被餓醒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滿天的星鬥,程落猛地一下站起來,雙手舉起像是想要擁抱天空的姿態,喊了一句:“哈哈,我還活著。”

然後體力不支地跌坐在地。但是卻很閑不住的推了推蜷在身邊的譚樂怡:“沒死就醒醒!”

“嗯,別吵我!”譚樂怡轉了個身,繼續睡。程落無奈,卻誓必要叫醒她,以最可惡的方式——捏住譚樂怡的鼻子。譚樂怡喘不過去,認命的睜開眼睛,坐起來然後打掉了程落的手:“你睡得像頭豬一樣,幫你放了一天一夜的哨,你醒了就不能讓我睡會兒!”

“呃……你還好意思說,誰讓你崴了腳?看你小小一個人,重的要死,要不是背著你跑了那麽久,我也不至於累得醒都醒不過來。”程落振振有詞,頭歪朝一邊兒不看譚樂怡,免得說著說著底氣不足。

誰知譚樂怡像小時候一樣,直接撲過來,輕輕掐著程落的脖子:“你再說,你再說我重,我就掐死你。”

“噗……”看著譚樂怡像隻母老虎一樣的表情,架在頸上的手又全然沒使力,程落實在忍不住笑出來,要不是急忙捂住了嘴巴,估計譚樂怡要拉著她的衣服抹掉一臉的口水了。

譚樂怡也被程落逗笑了,兩人並肩坐著,靠著身後的大樹,笑個不停。

譚樂怡有些無奈:“真是有你的,那麽狼狽還能笑成這樣。”

“這有什麽,我平時都這樣笑:啊哈哈哈哈……”程落誇張的耍寶。譚樂怡像是在看戲,無奈地搖搖腦袋。

兩個人笑得連喘氣兒都費力,程落轉頭看看那陡峭的山坡,微顫顫的指著坡頂:“別笑了,爬上去再笑。”

譚樂怡也不知怎麽的,又笑起來。或許是兩人之間氣氛的融洽,和互相默契的坦誠相待。總之,譚樂怡越來越覺得,這一趟,來的有意義。

昨天傍晚,山本宇派出的一小隊鬼子,也來到破廟。

程落拉著譚樂怡躲在邊上的佛像身後。躲之前,程落還虔誠的拜了拜,請求庇佑。結果被譚樂怡狠狠地鄙視了一番。程落還恬不知恥地說:“這是信念問題,有佛祖的保佑,總比沒有強。”

譚樂怡本想反駁,卻隻是瞅了程落一眼,不再理會。因為鬼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鬼子們在廟裏歇腳,嘰裏呱啦的用日語交流著。程落抓狂,她一句也聽不懂。然轉頭看到譚樂怡嚴肅的表情,程落馬上就淡定了:反正有人聽得懂。

譚樂怡覺得有人在看自己,轉頭看到程落好奇無比的目光。疑惑了一會兒才懂了,原來程落聽不懂日語。譚樂怡拉起程落的手,在她手心寫下幾個字:來抓你的。

“等。”程落在譚樂怡手心寫下這個字,然後閉目養神。耳朵豎起來,仔細聽著廟堂裏麵的聲音。心裏盤算著:鬼子往後麵去,看到了馬就會發現我們。時間一定要把握好!一定要把握好!

譚樂怡一陣陣發寒,蜷成一團,抱緊自己的雙腿。譚樂怡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緊張在所難免,隻是她找不到發泄的途徑,那種壓抑哽在喉嚨裏。隻有稍微再有一點點刺激,就會立刻爆發出來。

程落睜開眼睛看了看身邊的譚樂怡,譚樂怡緊張的呼吸聲,幾乎影響到程落對廟堂裏麵的關注。但程落又不敢去碰譚樂怡,就怕一碰到她,她就驚叫起來,那就全盤皆輸了。

程落咬著嘴唇,握緊掛在胸口的小狙擊槍。似乎這樣真的能給她力量,並且讓那顆慌亂不安的心平靜下來:阿福,如果我能順利回到中央,我就立刻請調過來。

鵝蛋黃已經掛在半山腰,天色越來越暗,整個世界一片昏黃。

“隊長,這會兒還要進林子?”

被稱為隊長的人瞅了說話的兵一眼:“山本將軍說了,如果讓銀狐跑了,我們都要剖腹以謝天皇!走,出發!”

一串日語對話之後,傳來了腳步聲。程落側耳傾聽,計算著那堆鬼子所在的位置。

終於,鬼子都走出了破廟裏。

程落轉頭低聲對譚樂怡說:“我們走。”

譚樂怡被驚得猛然吸了口氣,渾身顫個不停。

“你行嗎?”程落看著譚樂怡的樣子,很不安。

譚樂怡努力調整著心態,用力的點點頭:“依計行事!”

程落將自己的手槍給了譚樂怡:“我有飛鏢,槍你拿著,你左我右。”

“嗯,小心。”譚樂怡再次用力的點頭,努力讓程落放心,更重要的是為了安慰自己。

兩個人影從佛像後麵悄悄摸出來,迅速移動到破廟的門邊。兩人的影子,被夕陽的餘暉拉得很長很長。程落拉起左臂衣袖,綁在手臂上的布袋上,布滿著密密麻麻的銀色飛鏢。又拔出靴子裏藏著的匕首,握在左手。譚樂怡檢查了槍,上膛。左手托著握緊手槍的右手,隨時準備著開槍。

兩人貼著牆,分別往兩個方向走。想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包夾鬼子。獨立三團狙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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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四兩撥千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