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作戰
阿福再次回到林家,卻根本看不到人影。在林家的廚房裏,發現了小翠的屍體。後腦勺朝上,泡在血泊中,淡色碎花的衣衫已經被染得通紅。
整個宅子安靜得詭異,阿福步步為營,抬著m1903時刻戒備。退出廚房,根據上官於飛所說的話,往後院走去。在牆角發現一顆掉落的彈殼兒,阿福撿起彈殼,觸感冰涼。
阿福抬頭看著麵前的牆壁:彈殼已經沒有溫度了,估計開槍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不過院子裏麵沒有看見血跡,應該沒有人受傷。
阿福心安一點,卻依舊擔心。將槍背好,迅速翻越牆頭。
阿福平穩落地的瞬間,四五杆槍對著他。阿福並不慌張,等抬起頭來才發現,抬槍的都是鄭凡那一小隊的戰士。大家也都很驚訝,槍口慢慢向下。
“阿福哥?”鄭凡趕來,從人群後麵走上來,“你怎麽會來?”
阿福顰眉:“發生什麽事?”
“喏。”鄭凡指了指人群外麵,兩個戰士在搬運一具屍體,“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四個人被殺了。還有,我遇到落落,她說可能是荻野秋子做的。”
阿福瞳孔緊縮,抬手按著鄭凡的肩膀:“哪個方向?”
鄭凡指著身後:“她往那邊去的。”
阿福頷首:“你們小心!”循著鄭凡指的方向跑去。
鄭凡揮手,讓大家散開:阿福哥,你要好好保護落落!不然,我一定不會再沉默下去!
團城的角落,那片被幾次戰役炸得破敗不堪的廢墟。潛行的人安靜而警惕,貼沿著牆壁迅速移動,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如弦上之箭,時刻做好戰鬥的準備。
第三個人悄無聲息地加入這場角逐。毛皮裹著的狙擊槍像是蒼狼的利爪,與阿福融為一體。又到一個岔口,阿福背倚著斷壁殘垣稍微喘息,觀察了周邊的情況。做好準備。原本略微朝下的槍口迅速抬平,側出半步,立刻轉身警惕。
與此同時,同一個巷子,另一個岔口也冒出一個人影。聽見身後不遠處的拉膛聲,伸手一掏,從軍綠色布袋裏掏出一個手榴彈,拉開保險,轉身準備投彈。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竟不足一秒鍾便全部完成。然而,手榴彈在即將脫手的一刻,停在了她手裏。而與她麵對麵的人,也在扣動扳機的一刻,停下了動作。
像是馬兒頸上的韁繩被勒住,電光火石間的危險,悄然融進四周。隻有被拉了保險的手榴彈,呲呲作響。
另一個方向,荻野秋子聽到拉膛的響聲,大腦迅速轉動,從牆後跑出來。然而見到的卻是握著手榴彈的程落。本來的計劃全盤打亂,荻野秋子還沒來得及轉調槍口,便看到程落使勁兒甩手。手榴彈飛過來,荻野秋子隻來得及躲到牆後,卻還是被爆炸的碎片和衝擊力傷了小腿。荻野秋子咬著牙,麵色陰沉。扯下一塊布,先簡單地包紮了傷口。
阿福這會兒真是很想罵人。瞅了身邊的程落一眼:不知死活的家夥!
程落扔完手榴彈,不躲不避就跑了過來,驚得阿福心髒都提到嗓子眼兒。兩人倚在牆後,小心警惕著。
“你回去!”阿福以極輕的聲音,堅定地說道。
“開什麽玩笑!”程落觀察著四周的環境,腦子裏麵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阿福無奈,低聲勸說:“對方是狙擊手,你在這兒幫不上忙!”
“我不會拖累你!”之前因為雷子楓和死去的四個人,程落已經很憤怒,現在聽到阿福的話,程落不免激動起來,忽略了阿福的關心,怒道,“我跟她交手多次,比你有經驗!你……”
阿福趕忙捂著程落的嘴巴,環視四周後,拉著程落換了個位置隱蔽。咬牙切齒卻仍然小聲地說:“你是巴不得她知道我們的位置!”
程落理虧,掰開阿福的手,頹敗的靠在一邊。盯著麵前那堵牆,趁著阿福沒注意到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上牆頭:“我去引她出來!”
“落落……”離得太遠,阿福伸出去的手落了個空,在空中掠過無痕無跡。
程落俯身沿著牆壁迅速移動,瞬間便消失在阿福的視線裏。手槍在食指上晃蕩了幾圈,躍下殘牆,回到她之前所在的位置。突然襲來的疲憊和無力感,讓她全身無力,本來堅定的神情變得猶豫而茫然困惑。生死關頭,程落悄然歎息,捏緊拳頭咬緊牙關。
殘酷的年代,血腥的空氣。整個世界是漫無邊際的黑夜,太陽似是裝飾,貼在天空卻永遠照不進人心。阿福的腳步輕盈而沉重,踏地無聲卻仿佛承載著千斤重量。狙擊槍上裹著的毛皮,有著熟悉的觸感,這是此刻唯一讓他有一絲心安的東西。麵對槍口,從來不曾畏懼,但是此刻的驚慌無措,幾乎讓他發瘋。
是的,他變了。或許大多數時候,他會有一些喜悅,但是現在,他真的厭煩這樣的改變。
阿福逼迫自己鎮定,眼神漸漸變得堅定,再次變回那潛行的蒼狼,尋覓著獵物。食指扣住扳機,一切都蓄勢待發,隻是安靜的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隻有解決了荻野秋子,才能解除他的困境,她的危險。
不遠處一聲槍響,阿福一聽便可以分辨,那不是狙擊槍發出的聲音。
糟了,她是以這種方法引荻野秋子出來!
阿福也不顧是否安全,迅速趕往槍聲聲源處。卻在一個胡同的路口,被拉了一把。
“噓!”阿福被程落按得貼牆而站,好一個曖昧的姿勢。程落顧著看胡同外邊兒,抬手做了一噤聲的動作。
然後唇語相告:“荻野秋子受傷了,我看見了血跡。”
阿福顰眉,詢問。程落撇嘴,踮起腳尖,嘴唇湊進阿福耳際,重複了一遍。
阿福嚴肅看著程落,學著用唇語說話。程落抓著腦袋看著現學現賣的阿福,想著阿福說的那句“不可怠慢”,覺得阿福有些神經過敏,不大當回事兒。
阿福看著程落無所謂的樣子,不知要怎麽告訴她,之前那顆讓自己心髒停跳的子彈,就是一個滿身是傷的狙擊手打進去的。
還沒等阿福思考完畢,碎石響動的聲音傳來,阿福和程落對視一眼,立刻警惕準備戰鬥。程落刻意離阿福遠一些,以防阿福等會兒阻止了自己的行動。
緊了緊手裏的m1903,阿福是否應該歎息?這樣的危急關頭,程落還真是不讓自己省心!
然而響動隻有一下,像是石子兒掉入深海,撲通一聲陷入沉寂。
阿福安靜地站著,猶如一尊雕塑融進身後的牆壁,悄無聲息。但是一旁的程落卻沉不住氣,撿起一塊碎磚,扔了出去。響動極大卻沒有回音。阿福心下一沉:對手是個極沉穩的狙擊手,苦戰一場,打的都是耐心。
阿福抬手製止了程落下一步的動作,繼續保持著安靜。
時間流逝,程落鬱悶地看著阿福:要是我我早跑了,還等在這兒被你打?獨立三團狙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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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肩作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