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三團狙擊戰

一夜大雨過去。慶幸的是,第二天是個大晴天;不幸的是,三名同誌發燒了,最嚴重的就是阿福。其他兩個同誌,是因為淋雨的關係。但阿福發燒,卻是因為傷口。雖然猴子給阿福挑了個黃金地段,但是昨夜的雨大得一發不可收拾,還是有許多雨水飄進去,雨水導致傷口作膿。今天早上,阿福幾乎燒得不省人事。

“現在倆辦法,要不就、就我們突圍出去,再一個就翻過這座山,就到山寨那邊兒。”猴子看著昏迷的阿福,著急。跟程落、張有信、鄭凡、溫國宏、譚樂怡和石敢當幾個人商量。

“突圍怕是不行,鬼子兵力太強,我們又有傷員,要突圍很困難啊!”溫國宏說道。

程落轉了一圈兒,四麵幾乎都是峭壁:“翻山何嚐沒有難度。其他傷員還好,阿福怎麽辦?找人也不行啊!”

“我可以背我師傅上去!”石敢當不屑一顧的說。

程落無語。

“阿福已經昏迷了!才開始爬,他就得掉下來!”猴子瞅石敢當一眼,極強烈的表達了他不滿石敢當對程落說話的態度。

“我有個辦法。”鄭凡接腔,“峭壁又峭壁的好處。挑幾個力氣大的先上去,到猴子說的山寨去找些工具,綁個大框把傷員吊上去。”

“好辦法呀!”猴子拍著鄭凡的肩膀,“兄弟,腦子好使呀!”

聽到猴子的誇獎,鄭凡偷偷地看看程落,程落毫無表情的樣子,著實又打擊了鄭凡。

“那我先上去,石頭、有信跟著來!”猴子叫上人,立竿見影,立馬行動,“妹子,你在這兒等著,哥也把你吊上去。”

程落看著猴子,齜牙咧嘴地笑笑,又恢複麵無表情的樣子:“不用擔心,我爬得上去。”

猴子癟癟嘴,暗暗打了鄭凡一拳:“誇你一句,還誇出毛病來了。”

“我也去吧。四個人好使力!”溫國宏也跟上猴子。

“哥,小心點。山寨裏有藥的話,就都給我帶過來吧!”

猴子一百八十度跳躍轉身,麵對程落:“哥哥遵命。”

大家實在受不了猴子那副耍寶的樣子,統統笑起來。看見程落也笑了,猴子總算安心,帶著石敢當、張有信和溫國宏攀上岩壁。

程落看著發燒的幾個戰士直打哆嗦,想找柴生火,卻被鄭凡拉住:“昨晚下了場大雨,現在柴火都是濕的,這火別說不好生,你就是生起火來,還能在這兒呆著麽?煙子一飄起來,鬼子就來了!”

“他們燒得很厲害!”程落同意鄭凡所說,隻是看著那兩個沒暈過去的小戰士在一邊兒,打抖得厲害,她實在不忍心,“這樣,大家坐進一點兒,互相取個暖。”

程落把自己的外套脫了,蓋在阿福身上。阿福臉上一層不正常的潮紅。身上大部分濕噠噠的,可嘴唇卻皸裂破皮。

鄭凡也脫下外套遞給程落:“你不能病,還有那麽多傷員等你照顧呢。”

程落看看鄭凡,接過衣服,蓋在阿福身上:“謝謝,我不會倒下的!”

鄭凡看著自己的外衣,蓋在阿福的身上,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很是感歎:為什麽就不是我中槍呢?

程落從鄭凡衣服裏,找出一塊手帕。檢查了一下,還挺幹淨的。擰開水壺蓋兒,將水倒在手帕上,輕輕擦拭阿福皸裂的嘴唇。微微用力,水便滴出來。

皸裂的嘴唇接觸到水,即使阿福已經全無意識,還是微微張開嘴,水慢慢流進阿福嘴裏。

程落總算放心的彎了彎嘴角。

鄭凡氣極,憋著一口氣走到一旁坐下。手裏握著狙擊槍晃悠。又看到手上黑色的布條。鄭凡忍了忍,還是偷笑了一下。

一行人終於經過半個時辰的努力,攀上了峭壁。猴子帶著大家往小路繞到山寨。

“有信和老溫,你們兩個其弄些木板來。石頭,你去找繩子。”猴子吩咐,“我去找找寨子裏有沒有藥的。繩子找長一點兒,越長越好!”

大家分頭行動。約莫過了半個多鍾頭,石敢當、張有信和溫國宏都找好東西,回到原地碰頭。猴子早就等在那兒了,麵前放著一塊兒很大的鋼片兒。上邊兒放著一堆釘子。

“猴子,你這是想幹啥呢?”石敢當指著鋼板問。

“你傻呀你,腦子不開、開竅還是怎麽?就那幾塊破、破木板兒,拉到一半兒破了,人就掉、掉下去了!”猴子蹲下來,鋼板四個角處,都被割了個口子。猴子教著張有信他們,將鋼板兒折成一個框。這好了,都累得很。

“拿木板兒來釘上,我們還得趕快回去呢!”張有信招呼石敢當遞木板過來。

石敢當和張有信在做框。猴子爬起來,檢查檢查石頭找的繩子。

“牢靠著呢,我看過了!”石敢當跟猴子叫喚了一句。

一個鐵皮大框沉下來。鄭凡快步走過去,拿了框裏放著的幾個藥瓶子,還有一小壇子酒。又拍了拍框子:“還挺牢固的。”

又叫人把發燒的小戰士扶過來,先讓其中一個上去。鄭凡扯了扯繩子,通知上麵兒的人可以繩子了。又朝程落走過去,將藥交給她。程落抓緊時間,給在山坳裏的戰士換了藥。又重新給阿福洗了洗傷口。敷藥,包紮。程落心裏暗笑:這哥哥還挺機靈了,剛才自己都忘了讓他給弄點兒酒什麽的。

第二次框子再沉下來的時候,裏麵放著一塊兒布,上麵兩個黑漆漆的大字:倆人!

程落看到這塊布,抓著腦門兒抬頭看看,無奈。

兩個同誌把阿福抬進框裏,程落叫上譚樂怡:“你和阿福一起上去,照應著點兒!”

譚樂怡冷冰冰地點點頭,跨進框裏。隨便抬手扯扯繩子。框子慢慢被往上拉起。

還有幾個腿部受傷的同誌,也乘框而上。

最後兩個傷得較嚴重的同誌坐上去,程落交代一聲:“跟我哥說一聲兒,可以歇會兒了。”

山坳裏還有十幾個戰士,跟著程落和鄭凡一起沿壁上爬。

之前程落問鄭凡,要不要一起坐著上去,畢竟他也受傷了。雖然已經沒什麽大礙,但畢竟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結果程落一句單純的關心,卻把鄭凡氣得半死。怎麽說都不聽,一定要跟大家一起爬上去。

等所有人都到齊了。大家終於都鬆了口氣。歇了一陣才往山寨去。

猴子埋怨程落不聽話,非要自己爬上來。坐框多舒服啊!程落知道猴子關心自己,柔聲解釋:“哥,大家都累了嘛。而且我就是因為經常鍛煉才生龍活虎,沒病沒痛的。別氣了!”

石敢當背著阿福,因為走的是山路,本來就不穩。阿福一直往下滑,猴子時不時還幫忙扶一把:“還好剛才沒讓、讓你小子背,不然阿、阿福還不知道要、要掉下去多少次呢!”

“這……咋這難背呢?上次都沒這樣。”石敢當無辜疑惑地皺著眉頭,看看猴子。

“嘿!你這死小子,還敢、敢提上次呢?你猴爺爺我還、還沒找你算賬,你丫的還敢提!”猴子往石敢當腦袋上一拍。

這次石敢當倒是沒回嘴。估計也是知道自己理虧得很。他可差點兒……

石敢當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地背著阿福走著。

終於到了山寨。猴子叫著幾個沒受傷的,去收拾了幾個房間,給大家休息。這兩天都沒吃好、沒睡好。所有人都憔悴得很。

猴子偏心得很,有幾個房間,一個房間擠上七八個人。猴子卻偷偷把原來雷子楓住的那房間收拾出來,給程落住。

程落和猴子坐在沙發上。程落拉著猴子的衣袖,柔聲哄著猴子:“哥,那,你看這房間離其他同誌那麽遠,我也不好照看,你說是吧。而且,這房間那麽大,讓我一個人住,也慎得慌,是吧?”

“哼!這事兒沒商量!這可是雷爺的房間,我隻給你住。其他人絕對不行!”猴子把頭歪朝一邊兒,才不理會程落。

“哥~~”

“不行!就是不行!再叫哥也不行!”

“好吧……”程落看勸降不管用,隻有自己繳械投降。

不過最後權衡再三,猴子答應把阿福搬進來,方便程落觀察他的情況。但猴子有要求,他不睡自己房間了,他卷著鋪蓋兒,跑過來打地鋪。

猴子是這麽說的:“你個黃花大閨女的,怎麽能和阿福那死小子呆一個屋子裏,被那小子毀了名聲,以後嫁不出去怎麽辦啊?”

程落徹底繳械,雙手抬起來蒙著臉——真想找塊豆腐撞死!

這哥哥真是……想象力好豐富!腦子好靈光!這都哪兒跟哪兒都能扯到一塊兒了!

這個決定,引起了鄭凡強烈的不滿。隻是他沒有任何立場,雖然不滿,卻什麽都沒說。還要幫著他們,把阿福抬進去,幫著猴子把地鋪鋪好。

在山寨裏的第一個夜晚,鄭凡就徹底失眠,對著天空中的殘月,歎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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