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槍聲
出城時間本就太晚,祭拜了猴子,又耽擱了些時間,雷子楓一行三人便都住在了峽口村。
阿福死裏逃生,卻一再聽到噩耗。白日裏喝了半壇子,現在仍有些暈,卻睡不著,一個人爬到房頂上坐著,入冬的風有些刺骨,刮在臉上像一把把小刀子。
程落從噩夢中驚醒,泣不成聲。
一咬牙,眼神裏的仇恨似箭一般射出來。她摸到枕下的槍,輕聲走出房去。入冬了,狐牙峰上寒氣逼人,才打開門,風就灌進屋子。然而,風這樣來勢洶洶,卻沒有吹醒猶如被夢魘控製一般的程落。
她低頭看著手裏的槍,再看看雷子楓所住的房間。然後悄悄靠近,每走一步,就把槍握得更緊一些。臉上還殘餘的淚水已經結起了細細的霜花。
推開雷子楓的房門。她很小心,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今夜十五,月光很明亮,即使屋子裏麵沒有電燈,也能看得很清楚。
走近,走近……她慢慢將手抬起,槍口對準雷子楓的腦袋。雷子楓自打擔任飛狐嶺支隊隊長一職,在中央是,程落可沒少聽到過這個名字,她知道雷子楓很精,自己不能走得太近,她的槍法亦是極好,更何況十步之遙,隻要她現在扣動扳機,那麽她就算是大仇得報了。但是,她的食指在顫抖。
在戰場上打死那麽多鬼子,她的手從來沒有抖過一下,即使是第一次扣動扳機的時候,她依舊那麽從容不迫。但是現在,她的手在抖,而且抖得厲害。
忽然,屋裏一暗。
門口處人影一閃,她握槍的手便被按下。
“嗙……”隨著一聲槍響,裏屋裏的桌子便被卸掉了一隻腿。
雷子楓悠悠醒來,坐起:“阿福,放開她。”
阿福甩掉程落的手,走到雷子楓身旁。剛才在房頂上,想回房睡覺的時候,發現程落鬼鬼祟祟地摸進雷爺房裏,白日裏不安的情緒又冒出來,幸好自己來的及時,不然……
阿福有些惱,這程落若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不是猴子的妹妹,他一定早早地崩了她。
雷子楓看著程落手裏的槍掉在地上,又拍拍阿福的肩膀,似是安撫阿福憤怒的情緒。他了解阿福,即使阿福的情緒一向藏得很深。
雷子楓慢慢走過去,把槍撿起來,遞給程落:“其實你不會開槍的。就衝著你會來找猴子,你就肯定不會開槍的。”
程落沒有回話,亦沒有接槍,隻是低著頭,像個知錯卻又不肯承認的孩子。
“對不起……”雷子楓說出這句話,幾乎用盡所有氣力,“我對不起你哥,我沒有保住他。我沒有辦法……”
“我想知道他是怎麽死的,為什麽……為什麽會是你殺了他?他不是戰死,而是你殺了他!”程落打斷雷子楓的話,有些壓抑的歇斯底裏。
雷子楓有些想逃,轉身大步走到門口:“我……他做錯事,按照八路軍紀律,要執行槍決。”
阿福不可置信地看著雷子楓:“怎麽回事?”他萬萬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猴子是皮得很,但是猴子做事一向有分寸,怎麽至於錯到要執行槍決的地步。
“不會的,我在中央看到的情報,明明他是個英雄,不是漢奸,不是奸細,憑什麽槍決他?”程落突然激動起來,
“雷爺,猴子做錯了什麽事?”阿福急於了解這件事,他想不通,那隻猴子到底做了什麽事。
雷子楓咬咬牙,又看看阿福:“因為你的死,猴子心裏不痛快。喝醉了,對林妙瞳……對林妙瞳……用了強。”
“嗬,原來是我害了猴子。”阿福突然有些喘不過氣,胸口的傷痛得異常厲害,“雷爺,我對不起……你,我……保護不了老夫人,現在……現在……我又害了猴子……”
雷子楓被阿福的語氣和樣子嚇到了,搶步過去,扶住倒下的阿福:“阿福……阿福……這不關你的事……”
“打暈他!”程落剛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都沒來得及給猴子叫屈,都沒來得及不相信雷子楓的話。在雷子楓還沒聽懂她那句話的時候,撿起桌子的斷腿敲在阿福頸子上,把阿福敲暈了。
“你幹嘛?”雷子楓微怒,一把推開程落。程落踉蹌幾步,還沒等站穩,又急忙跑過來,掐住阿福的人中。
“一邊兒去,想讓他活著,你就別添亂!”程落對著雷子楓吼了一句。
雷子楓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看到阿福漲紅的臉,硬生生忍了下去。
“別愣著!按著這裏。”程落讓雷子楓按住阿福人中,一手按在阿福心髒的位置,另一隻手一下下敲在自己手背上。大概敲擊了十多下,阿福咳了兩聲,漸漸轉醒。程落一屁股坐在地上,吐了口氣,抱怨一句:“我還沒激動呢,你倒是先倒下了!”獨立三團狙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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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槍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