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隻會恨他

顧飛坐在床邊,輕輕的攤開楚烈的手放在臉上,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楚烈帶著氧氣罩,氣若遊絲,一直以來倔強驕傲的他第一次脆弱到看上去一碰即碎,毫無血色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熠熠生輝,像是一潭死水般將會永遠的沉寂下去。

顧飛的喜怒哀樂一直都緊隨著楚烈,所以當手下將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楚烈帶回來時,顧飛差點暈了過去。

害怕失去楚烈的恐懼一直深深的折磨著顧飛,那種心髒猛然下沉的感覺像是置身在一個黑暗無光的冰窖裏,不生不死,萬念俱灰。

顧飛怕自己稍不留神楚烈就會離自己遠去,所以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楚烈的臉。直到有手下敲門,顧飛才擦掉臉上的淚跡,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少爺,已經查出來了。”來人低著頭畢恭畢敬的對顧飛說道。

顧飛眉頭緊鎖,下意識的握緊手,“說。”

“是,少爺。”男人點了下頭,繼續說道,“於少爺似乎是為了救您,冒險去偷了厲寒風的機密文件,結果被識破並關了起來。後來不知為何,於少爺又被放走,最後等我們的人發現時,於少爺身受重傷倒在河邊。”

“也就是說,將烈打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厲寒風。”顧飛的聲音帶著強烈的恨意,他後悔自己沒有立刻將楚烈帶離厲寒風的身邊,明明知道那個男人的殘忍,自己居然還想著要讓楚烈心甘情願的離開他。

顧飛回到了病房,依舊靜靜的坐在床邊握著楚烈的手,小心翼翼,像是握著整個世界。

顧飛不希望楚烈受到任何的傷害,他寧願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傷害過楚烈的人都得死。黃魏千如此,厲寒風當然也不例外。

不知過了多久,厲寒威推門走了進來,看見楚烈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而顧飛正伸著手溫柔的幫楚烈理著額前的碎發。

厲寒威的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隨即又隱了下去。他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

顧飛和厲寒風將勢不兩立。

“聽醫生說他不僅全身多處骨折,還被捅了兩刀,目前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厲寒威走到顧飛身後,低著聲音,像是擔憂,又像是在向顧飛陳述厲寒風對楚烈實施的罪行。

“這些話不用你重複。”顧飛頭也沒回的冷聲道。

“那你接下打算怎麽做?”厲寒威試探性的問道,畢竟擊垮厲寒風不得不需要借助顧飛的勢力。

顧飛突然站了起來,轉身一臉憤怒的望著厲寒威,“我可沒打算告訴你我的打算,烈變成這個樣子,你也脫不了關係。”

“把他打成這樣的可是厲寒風,不是我。”厲寒威說道。

“嗬。”顧飛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讓楚烈去偷名單的真正目的根本就是為了讓楚烈暴露自己,而你居然還用我的命威脅他不準告訴任何人,你根本一開始就是為了讓厲寒風殺了他,是不是?”顧飛的聲音突然變大了很多,眼眶裏滿是後悔的淚水。他不應該去相信厲寒威,不應該為了讓楚烈和厲寒風決裂而支持厲寒威的策略。

厲寒威突然抓住顧飛的衣領,將顧飛猛的抵在了牆上。

“沒錯。”厲寒威麵目猙獰道,“我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讓厲寒風殺了楚烈,隻要楚烈被厲寒風殺了,你一定會和厲寒風鬥的魚死網破,到時候,隻要我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混蛋!”顧飛大罵,揚起手,響亮的一記耳光打在了厲寒威的臉上。

厲寒威挨下顧飛的這一耳光後,突然笑的更加恐怖,並且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順著牆將顧飛提了起來。

“我是混蛋?”厲寒威的表情幾近扭曲,“那你是什麽?當初要演這場戲的人不是你嗎?怎麽?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就把所有責任都推卸的幹幹淨淨?”

“你胡....胡說,我要和...和你終止所有協議。”顧飛蹬著腳艱難的說著,厲寒威手一鬆,顧飛滑坐在了地上並揉著脖子不停的咳著。

厲寒威蹲了下來,望著一臉憤容的顧飛。

“想終止協議?可以。”厲寒威奸詐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你說如果楚烈醒來後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最在乎的那個男人一手策劃的,你說他會怎麽想?”

顧飛一聽,心頓時像被浸在了冰水中一樣,那種被楚烈憎恨的恐懼甚至比失去楚烈還要強烈。

“這就是你敢對我動手的理由嗎?”顧飛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冷冷的望著厲寒威。

厲寒威伸出食指在顧飛的鎖骨間輕輕的滑動著,笑道:“要知道,黑幫之間廝殺的大忌就是露出自己的死穴,厲寒風被厲裘打成重傷是因為如此,而你,也將會因為如此。”

“你知道惹惱我的下場是什麽嗎?”顧飛抓住厲寒威的遊走的手,臉上逐漸有了殺氣。

“怎麽?威脅我?”厲寒威眯著眼睛,“那我真應該告訴楚烈,你是個怎樣有心計的男人,順便告訴他,陪伴在他身邊的這個男人其實早在幾年前就背叛了自己。”

顧飛的臉色瞬間蒼白,難以置信的望著厲寒威,“你.......你怎麽......怎麽會知道?”

厲寒威邪笑著貼近顧飛,感受到顧飛身體的顫動,滿意的在顧飛的唇上親了一下。

“我早就知道了。”厲寒威的手輕鬆的從顧飛手裏掙開,打點畫圈的伸進了顧飛的衣服裏,“你按照你父親的命令,利用楚烈對你的信任,套出了那五張紙的內容,然後轉手賣給了東歐國家。”

望著顧飛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厲寒威勾起嘴角,低頭吻住顧飛的唇,顧飛使出全力想要推開,但厲寒風卻死死的摁著顧飛的頭不鬆開。

厲寒威知道顧飛是自己惹不起的角色,但隻要好好利用這個男人心裏的恐懼,就可以駕輕就熟的控製他。顧飛雖然聰明卻不像厲寒風那樣決絕殘忍,隻要他把此刻在病床上的男人看的比什麽都重要,厲寒威就有信心將顧飛控製在手裏。

顧飛咬破了厲寒威的嘴唇才得以推開他,可是整個人看上去麵如死灰。因為顧飛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膽戰心驚害怕楚烈知道的事情居然被厲寒威知道了。

厲寒威抹去唇上的血跡,不禁奸笑道:“楚烈應該還不知道你做了那種事吧。如果你想對付我,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但你最好清楚,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的一個手下,如果你殺了我,楚烈照樣會知道一切。”

厲寒威說完,顧飛臉上的殺氣果然不見了,像累到極點了一般順著白色的牆壁坐在了地上。

厲寒威蹲下身,一隻手抬起了顧飛的下顎,低聲曖昧道:“今晚我在別墅等你,別遲到了。”說完,厲寒威在顧飛的唇上留下一吻才滿意的離開了病房。

這場戰役,他厲寒威贏了。

厲寒威走後很久,顧飛才從地上緩緩的站起來走到床邊,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楚烈的臉,低聲喃喃,烈,對不起,我隻是想一直陪在你身邊,對不起。

經過鑒定,厲寒風得知,河邊的那一大攤血跡確實是楚烈的。

厲寒風派出了所有的人去尋找楚烈,可是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關於楚烈的一切像是瞬間蒸發了一樣,無論怎樣去尋找都無濟於事。

由於厲寒風下達的命令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所以無論怎麽徒勞,厲寒風的手下依舊不敢停下尋找楚烈的步伐。而看自己主人的架勢,頗有種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個男人的決心。

厲寒風設想過無數可能,但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會是誰把楚烈打成那樣還帶走,把人帶走就意味著楚烈還活著,可是既然最後帶走了,又何必將楚烈傷成那樣呢。

似乎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打傷楚烈和帶走楚烈的根本就是兩路人。

厲寒風發現自己根本靜不下心來,此刻隻想知道楚烈傷的怎樣,那攤刺目的血跡時刻浮現在厲寒風的腦海裏,無時不在提醒著厲寒風,此刻的楚烈有多麽痛苦。

正當厲寒風全力尋找楚烈的時候,卻收到了厲裘下達的命令,三天內,必須回美國尚月幫,幫助處理尚月幫和紅炎堂之間的糾紛。

而厲寒威和厲寒雨同樣都必須回去。

為了自己能夠順利的摧毀尚月幫,厲寒風知道,此刻還不能公然和厲裘對抗,所以隻好將尋找楚烈的事情交給了歐陽絕,臨走時不忘將歐陽絕威脅了一遍,著實把歐陽絕嚇的不輕。

當厲寒威受到命令時,第一想到的便是搞垮厲寒風的計劃不得不推遲實行,不過回到美國對厲寒威來說卻更加有力,因為自己的主要勢力就在美國,而厲寒風回去後無疑會受到厲裘的壓製。

厲寒威沒能順利的吃到顧飛很懊惱,因為在楚烈昏迷不醒的時候,顧飛根本不擔心厲寒威會告訴楚烈一切。不過厲寒威並不擔心,因為顧飛和自己的目的隻要一致的,那麽打敗厲寒風,指日可待。

顧飛帶著楚烈也回到了美國,將其保護在自己的勢力下治療著,當然回到美國之後的第二天,顧飛才知道,厲寒風也回到了美國。

不過顧飛現在並不擔心楚烈會選擇和厲寒風在一起,因為顧飛相信楚烈根本不會去喜歡把自己傷的那麽重的男人了。

他隻會恨厲寒風。

(和大家說一下小哈的寫故事的習慣,小哈習慣在文章中設伏筆,不起眼的一筆,在之後的故事發展中都會起到重大作用,而本故事的裏麵的存在的未解開的真相細心一點的話也是可以從之前的故事裏麵找出來的。

厲寒風和楚烈的故事將會更加精彩。小哈說過,第三卷會比前兩卷精彩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