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後馭天

皇甫裂道:“我沒什麽可說的!”

蘇嬙生氣的道:“這塊斷袖明明就是上次我被蜜蜂攻擊的時候,從衣服上割下來的那塊斷袖,你別以為我不認得了!可是那一天,斷袖明明被幾千隻蜜蜂叮走了,為什麽會在你的手裏?”

皇甫裂又說了一遍:“我真的沒什麽可說!”

蘇嬙道:“你若是不說,我現在就跑去跟皇上說,我要嫁給南宮牧野!”

“你……”

冷靜的皇甫裂一聽到這句話,馬上氣得臉色發青。

蘇嬙冷冷一笑:“你到底說不說?”

皇甫裂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淡淡的說道:“那天在樹林裏一共有四個西域高手圍攻我,可是卻跑了一個。後來我去追殺那個逃跑的家夥,在深山裏找到了他,殺了他之後還在他的身上發現了這塊衣袖!”

蘇嬙驚訝的道:“這麽說起來,那一天攻擊你的人和驅趕蜜蜂襲擊我的,竟然是同一個人?”

皇甫裂點點頭。

蘇嬙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皇甫裂反問:“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這……”

蘇嬙啞口無言。自己也一直不肯把下毒的人告訴皇甫裂,他自然也沒有必要將自己追查到的事情說出來。不過,現在她知道了這件事,看來要去找陳德乙再好好的談談了。

這個惡毒的女人,不知道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呢!

“好吧。這件事情先不說,為什麽你要將這塊衣袖藏在身上?”

蘇嬙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皇甫裂會藏著這塊衣袖。這也是在朝堂之上她沒有將衣袖拿出來的原因。她想要私下問個清楚明白。

“隻是為了追查衣袖上的毒物來曆。”

“真的是這樣?”

“信不信隨你。這東西對我已經沒什麽用,你自己留著吧。”

皇甫裂有些心虛的搪塞了過去,然後說道:“現在該輪到你了!你為什麽要偷東西?”

一提到這件事,蘇嬙就無比的頭疼。

“其實我真的沒有偷東西。”蘇嬙無奈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

皇甫裂的話,堅定無比。

蘇嬙驚訝的看著他,顯然很是吃驚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皇甫裂說道:“如果是你做的,你一定會承認!”

蘇嬙輕輕歎了口氣,道:“其實你也挺了解我的!不過這一次我要讓你失望了,我猜想……東西可能真的是我偷的。但是,又不是我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

皇甫裂搖搖頭,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邏輯太混亂了,自己說的話前後矛盾。他又怎麽會明白呢?

蘇嬙苦笑道:“這麽告訴你吧,那些東西肯定就是我偷的。但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偷了那些東西。就在柳飛虎說要拿下我搜身的時候,我摸了一下自己身上才發現了那些東西。”

皇甫裂輕輕點頭:“當時我看到了你的表情極為震驚,這是假裝不出來的!”

蘇嬙道:“我也沒必要假裝!我都承認自己偷東西了,為什麽還要說謊假裝?隻是,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我會去偷那些東西,更想不明白的是,我自己偷了東西為何自己卻不知道?”

皇甫裂忽然輕輕的歎了口氣,道:“或許你這女人注定是一個天下蒼生的禍害,非要鬧的全天下都雞犬不寧。看來,我要慎重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在和離書上簽字。”

蘇嬙震驚的道:“你還沒簽字嗎?”

皇甫裂不語。

蘇嬙不滿的道:“吏部的官員告訴我,和離書在三天之內就會送到你的手裏。為什麽都過去十來天了,你還不簽字?你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皇甫裂淡淡的道:“吏部尚書李念將和離書扣了起來!”

蘇嬙生氣的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皇甫裂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問道:“你這麽聰明,真的想不明白李念這麽做的目的嗎?”

蘇嬙想了想,道:“李念是唯一還支持你當太子的朝廷重臣,聽說皇上很快也要將他貶黜到外地去。他將和離書扣起來,大概是想拖延你簽字的時間,讓你打消和離的念頭吧。”

皇甫裂道:“李念說這是他臨走之前唯一能為我做的一件事情了!不過,他倒是有些太多事了!”

蘇嬙放寬了心,淡淡的道:“我還以為是你反悔了呢!”

“或許,我真的反悔了。”

皇甫裂突然溫柔的說了一句極其輕盈的話,輕易的不像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蘇嬙聽了立刻暴跳如雷的道:“混蛋!你這是故意要玩我嗎?你要是敢反悔的話,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放心!本皇子絕不會反悔!”

皇甫裂看到暴跳如雷言語行為粗俗不堪的蘇嬙,心裏頭對這個潑婦一樣的蘇嬙產生了強烈的厭惡感,他當即變得冰冷異常,連再見都沒有說一句便飛奔而去。

蘇嬙卻愣在了原地。

她忽然了很嚴重的問題。

我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我會這麽控製不住情緒?為什麽說話這麽粗魯,最近還經常自稱老子?

以前偶爾也會自稱一下老娘,可那是自負和囂張的時候,絕不會暴跳如雷的破口大罵。

這種事情,絕對不像是她的風格!

這粗魯的語氣,更好像是那天晚上在太子府遇到的那個打傷她的黑衣人。

聽說那個人是個下流低賤的采花大盜,為人好色,說話粗魯,專偷名貴物品,就是一個下三濫!

我什麽時候也變成一個下三濫了?

蘇嬙的心裏充滿了重重的疑惑,一想到自己變成了和采花大盜一樣的修養,心裏便很是震駭。

“天啊!”

蘇嬙突然驚呼慘叫!

采花大盜?

她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蒼白,就好像毫無血色的幹屍。

她是怎麽回到天仙樓的,已經沒有一點印象了。

蘇嬙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麵,不吃飯也不說話。

慕容仙親自來敲了三次門,她都是閉門不出。

當然,那些憤怒的住客對她沒有消氣,隻是在慕容仙的極力阻攔之下,他們才沒有做出更進一步的衝動行為。

蘇嬙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床上。

她的表情嚴肅的好像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一次又一次的運行無字天書的修煉法門。

一個周天過去了。

兩個周天過去了。

她一直運行了十二周天,直到額頭和鼻尖上都滲出了點點的香汗這才作罷。

運功之後,她的頭腦出奇的清醒。

很快,她就將過去一兩天發生的事情全部都串聯了起來。

然後,她抽絲剝繭的從每一件古怪的事情中找到一些共同之處。

一切古怪的事情,都發生在那晚夜闖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