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後馭天
靜月輕輕的歎了口氣,道:“看來娘娘你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但願事情能如娘娘所想的那般順利。”
蘇嬙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廢太子這件事是一件極度機密的事,我也是剛剛進宮才知道這件事,你是怎麽收到消息的?”
“是柳嫣然說的!”
“柳嫣然?她怎麽會知道?”
“聽說她的父親柳將軍會在明天早朝的時候聯合朝廷大臣一起湊請皇上廢除太子,柳嫣然一時沒忍住吹牛的時候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
蘇嬙終於明白為何陳皇後會如此的胸有成竹了!
原來,她手裏有柳飛虎這張王牌!
柳飛虎軍功顯赫被賜封異姓王,手握重兵權傾朝野,而且他是一直太子黨的首腦人物。皇甫裂這個太子能夠穩坐這麽多年,柳飛虎的擁護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一旦柳飛虎從太子黨變成了反太子黨,一大批的太子黨大臣也會跟著叛變,這對皇甫裂是大大的不利啊。
看來皇甫裂和柳嫣然之間關係的決裂也導致了皇甫裂和柳飛虎之間聯盟關係的破滅。
蘇嬙將靜月送回了學士府,這才回到了太子府。
冷宮早已經翻天覆地的發生了改變,此時的冷宮再也不是那個僻靜的連小鳥都不拉屎的鬼地方,現在這裏成了整個太子府最熱鬧的所在,下人們閑的無事就聚集在冷宮觀看工匠們勞作。
蘇嬙一臉的清冷寡淡,她不知道明天之後這些人的命運又將發生什麽樣的改變。
工匠們自然是從哪來回哪去,可太子府這幾百下人和奴仆呢?
還有……他呢?
他該不會束手待斃吧?如果激怒了他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到時候逼虎跳牆說不定他會拚個魚死網破。
縱使他武功蓋世也鬥不過千軍萬馬啊!
“呸!”
“我幹什麽要替他擔心?他滿腦子就想著三件事,騙我上床,奪我天書,殺我性命!”
蘇嬙摒除腦海中那些奇怪的憂心雜念,然後巡視冷宮的修葺工程去了。皇甫裂的死活跟她有何關係?
東方的天空發出蒙蒙的灰白之色,太子府的馬車便早已準備妥當。
皇甫裂是出宮的皇子,每隔十日便要進宮給皇帝請安,這是個例行的日子。這一日他可不用早朝。其他皇子也如是。
蘇嬙盛裝挪步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馬車和皇甫裂早已在等候著,看來也等了頗久。
“起來晚了。”
蘇嬙隨意找了個借口,昨晚她費心壓製體內的狂暴內力幾乎整晚都沒好好睡覺。
“上車吧。”皇甫裂表情冷冷淡淡,也沒責怪的意思,扶著蘇嬙上了馬車。
跟著,他自己也坐進了華麗的馬車之內。
敞亮的馬車內金碧輝煌,極致奢華。
蘇嬙和皇甫裂各坐一隅,互不言語。便在這種安靜沉默的氣氛中,馬車輪軸嘎吱嘎吱的往前滾動著,快速駛向皇宮。
皇甫裂幹脆閉目養神,那張冷魅的臉龐,英俊的如黑暗中的妖精!
蘇嬙看了他許久,頗有些心煩意亂,好幾次想要告訴他今天進宮將會發生什麽事情,可是每次想到他試圖殺了自己奪取天書便欲言又止。
他和自己是天生注定的敵人。
廢了他這個太子,自己才能真正的恢複自由啊!
為何心中總是這麽的心煩意亂呢?
蘇嬙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這個薄情殘暴的太子起了惻隱之心,不過這是自己恢複自由的最好機會,她並不想破壞了這絕佳的機會。
馬車停在了皇宮的門口,剛好遇到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馬車。兩位皇子下車給自己的太子弟弟行禮作揖,然後走著進入皇宮。
而皇甫裂的馬車卻一騎絕塵,如龍卷風一般的橫衝直闖了進去。
身後,那兩位皇子的目光裏充滿了嫉妒羨慕和惡毒。
一個時辰後。
幾位皇子妃嬪都聚集在皇帝皇甫千絕的寢宮之中,而皇帝卻還在早朝,尚未歸來。
“皇上一向卯時三刻就下朝了,這都辰時了怎麽還不見人影呢?”
德妃等的頗不耐煩,最先打破了沉默。
華妃冷傲中帶著幾分得意的道:“說不定今天朝堂之上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耽擱了。”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和一旁的陳皇後有某種有意無意的交流,然後兩個人都會心一笑。陳皇後笑完後頗有些尋味的看著落落大方的站在角落裏的蘇嬙,似乎在提醒她別忘記了自己的立場。
“皇上駕到!”
當值太監唱喏了一句,眾人便都緊張的下跪迎接。
皇甫千絕一臉黑沉的走進寢宮,腳步快的帶起一陣輕風,路過眾人時眼皮都沒抬一下便徑自的坐到了龍榻之上。
眾皇子和妃嬪們行禮拜見,皇甫千絕也隻是冷冷的說了兩個字:“平身。”
然後,他的目光便一直冷冷的盯著皇甫裂,似乎頗有怨念。
陳皇後一看這陣勢就知道肯定是在早朝之時皇帝被眾大臣鬧的心煩意亂,機會難得她走上前一步,帶著一絲嬌嗲的聲音道:“皇上,您看起來好像有些不高興哦,臣妾本來有一件事想要請皇上做主,這會兒臣妾可不敢說了呢。”
皇甫千絕目光從皇甫裂身上收回,淡淡的道:“出了什麽事?”
陳皇後道:“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情。”
“又是太子?”
皇甫千絕龍眉虎目的臉龐閃過一絲不悅,深沉的說道:“到底出了什麽事?說,說!一並都說了吧!”
皇帝的心情就好像一桶烈性炸藥,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引爆。不明所以的眾人都頗有些膽戰心驚,生怕皇帝會將遷怒於己。
陳皇後玉步輕移,走到皇帝身旁,俯下身在其耳邊輕輕的低語了幾句。
“混賬!”
“簡直就是混賬!”
皇甫千絕聽完之後,勃然大怒!
然後,他的目光便好像噴火一樣的瞪著皇甫裂,似乎想要將他生吞活剝了般。
眾人都嚇得心驚膽戰,不過明顯皇帝的怒火是衝著皇甫裂來的,自然沒人願意趟渾水,一個個全部站在一旁遠遠的,免得引火燒身。
“父皇,切莫動氣。每日裏總有些跳梁小巧想要在父皇麵前詆毀我這個太子,這已經不足為奇了。”
皇甫裂主動站出來,一臉冰冷的說道。很顯然,他不笨,早已經猜到了陳皇後在算計什麽陰謀。
皇甫千絕這次並不買賬,怒氣未消的道:“平日裏你那些囂張跋扈的行為,傳到朕耳朵裏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沒傳到朕耳朵裏的還不知道有什麽呢!朕知道你這個太子招人記恨,對你處處縱容,也懶得過問你那些破事。可是你這樣對太子妃,實在是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皇甫裂驚訝的道:“這和太子妃有什麽關係?”
說完,他猛然的回頭看著蘇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