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回 原來是虛驚一場
含巧擦幹眼淚,趕緊過去把門打開,高興地道,“回老爺,夫人沒得瘟疫,隻是讓蟲子咬了,夫人和孩子都沒事!”
南正衍一愣,頓時鬆了一口氣,喜笑顏開,“太好了!詩凡沒事就好,含巧,是你服侍得好,重重有賞!”
府上誰不知道,老爺雖然家財頗豐,卻因性子陰沉,所以極少賞賜下人,含巧這次得了賞,那還是好大麵子呢,她趕緊跪倒,“多謝老爺賞!”
南正衍捋須大笑,“起來吧,以後好好服侍夫人,本相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多謝老爺。”
其餘丫環和家丁見此情景,都妒忌得兩眼放光,暗道含巧怎麽就這麽幸運,自個兒要是也服侍五夫人,這會兒也得了賞了。可他們怎就不想想,之前都說五夫人得了瘟疫時,他們一個比一個躲得快,隻有含巧對五夫人不離不棄,守在床邊,單隻這份情意,就是任何賞賜都換不來的,他們有什麽理由妒忌。
沒了顧慮,南正衍也不再擔心,趕緊進屋,自然安慰了穆詩凡一陣,很是耐心。而穆詩凡經過這件事,也深深知道老爺現在之所以對她好,隻不過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否則她也不會從他眼裏過,心中不免有些悲哀。
然轉念一想,老爺是怎麽對待大夫人她們幾個的,她也看得分明,這樣的男人,又怎容她信任、依靠一輩子,所以她還是得指著腹中孩子爭口氣,以後在相府也爭個一席之地,平安度過餘生,也就心滿意足了。念及此,她也稍稍寬心,不再多想。
屋外,季書萱和南雪夢正一起過來,季書萱更是佯裝關切地問道,“含巧,五妹怎麽樣了,是不是請個大夫回來看看?”
含巧低頭道,“回四夫人,三小姐已經回來了,給夫人看過了,夫人沒得瘟疫,四夫人放心吧。”心裏卻道方才你們以為五夫人得了瘟疫,就躲著不見人,現在知道不是了,又來表示關切,不覺得太假嗎?
廢話,我當然知道老五沒得瘟疫,不然過來幹嘛,找死嗎?季書萱暗裏咬牙,上天怎麽這麽不長眼,直接讓老五染上瘟疫,大人孩子一塊完蛋,多好,偏偏就饒過她這一回,真讓人不甘心!想歸想,麵上還是得假裝驚喜一下,“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還以為……”
南雪鈺正巧打開門出來,一聽這話,似笑非笑地道,“季姨娘,你好像很失望?”
季書萱一呆,還沒等開口,南雪夢已經勃然怒道,“南雪鈺,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娘才沒有盼著穆姨娘得瘟疫,你別胡說八道!”
此言一出,眾皆默然:話說三小姐說四夫人盼著五夫人得瘟疫了嗎,四小姐你搶著辯白什麽,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嘲諷和鄙夷,南雪夢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不禁惱羞成怒,“南雪鈺,你、你可惡!”真是的,自己怎麽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都怪南雪鈺,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說錯話!
季書萱也是恨鐵不成鋼,差點沒給自己女兒一巴掌!好好地說這話做什麽,如今府上就隻剩四房、五房、六房三位夫人,老五是最得寵的,不跟她拉攏好關係,自己也討不到好去,可自己這女兒偏偏又是個口沒遮攔的,這不成心嗎。
正在這當兒,南正衍安撫好穆詩凡走了出來,見季書萱和南雪夢也在,沒什麽特別表示,板著臉道,“雪鈺,我不是說過讓你別再去西郊,你怎麽不聽話?”雖然詩凡沒得瘟疫,比較幸運,可雪鈺整天在難民當中晃來晃去,指不定哪一會兒就會帶了瘟疫回來,再這樣下去,整個相府都得跟著遭殃!
“可不就是!”南雪夢逮到了機會整南雪鈺,當然不會放過,“三姐,這瘟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別以為你拿出了藥方,就萬事大吉,我可聽說了,如今治瘟疫的藥都讓人先一步買走了,一包藥賣到三百兩銀子,而且還不一定能買到,你可別害我們大家啊!”
她雖然也沒怎麽上街,可這事兒在京城都傳遍了,大家都又氣又無奈,富商之家拿出三百兩銀子買包藥,還算不得太為難,可普通百姓根本就難望項背,不得瘟疫還好,若是一旦染上了,就隻有等死了。
本來她和娘親也是想著買下兩副藥備著,萬一不幸染上瘟疫,也好救急的,她們兩個到賬房支六百兩銀子,管家做不得主,稟報了父親,結果被父親好一頓臭罵,說她們母女沒事找事,還盼著自己得病是怎麽的,花六百兩銀子買大蒜,神經病嗎。她兩個在父親這裏受了氣,沒處可撒,當然要找南雪鈺出出氣了。
南雪鈺冷然道,“四妹,你不知道藥方是我想出來的嗎?我既然能拿出藥方,就能拿到藥,你不是沒得病嗎,你若得了病,我保證治好你,你現在沒得病,就少廢話!”
“雪夢氣的臉色煞白,“南雪鈺,你什麽意思,咒我得瘟疫是不是,你太狠了!父親,你聽聽,有她這麽做人家姐姐的嗎!”
南雪鈺微微冷笑,“那有你這麽做人家妹妹的嗎?”
“我,,”南雪夢漲紅了臉,立時說不出話來,她可還沒忘南雪鈺連娘親都敢指著鼻子罵,她算得了什麽。
“夠了!”南正衍鐵青著臉色,不過對南雪鈺,他倒沒有多大的怒氣,“雪鈺,藥方是你拿出來的,為何這藥材卻先一步讓別人買走了,這是怎麽回事?”懸壺藥莊高價賣藥的事,朝中上下都已經知道,紛紛猜測這幕後老板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能預先知道這場瘟疫不說,還敢在京城高價賣藥,膽子倒不小。
太後知道此事後,也是相當不悅,已經著令越王調查此事,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而他百思不解的是,看雪鈺如今的反應,對此卻像是一點都不意外,而且也不著急,莫非她早知道“莫問”是什麽人嗎?
南雪鈺神情不變,冷聲道,“我不知道,這兩天我不怎麽出門,一直在研製藥方,懸壺藥莊突然冒出來,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我知道是誰!”南雪夢忽然大叫,很興奮的樣子,“父親,這事兒是仁濟藥莊幹的,那個幕後操縱者一定是慕非凡!因為前陣子他的藥莊大量收購葵葉和大蒜,一定是他!”
“仁濟藥莊?”南正衍皺眉,自從慕氏去世,他跟慕家早斷了來往,也就不清楚他們的事,“慕非凡就是莫問?”那小子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好像沒有這麽深的心機吧?
“一定是!”南雪夢一副立了大功的樣子,“父親,是與不是,把慕非凡叫來問個清楚不就行了?”
也難怪她如此興奮,她還不知道慕非凡已經死裏逃生了一次,而且現在就在丞相府暖香閣裏養傷呢。
說起來那天慕母在相府門前雖然大鬧了一場,但家丁們怕南正衍怪罪,誰都沒敢向他稟報,加上慕容耀到來之後,人群很快就跟著南雪鈺去往翼王府,所以相府的人現在還不知道慕非凡的事,也難怪南雪夢會有此一說了。
南雪鈺聞言冷笑道,“四妹,你還真是聰明呢,卻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沒錯,慕大哥是曾經收購那兩味藥材,不過他也是受人之托,現在那些藥材都已經被莫問給買走了,不信你可以到懸壺藥莊去看看,自見分曉。”
南雪夢又被駁了麵子,怒道,“那誰說的準!說不定慕非凡就是莫問,他故意弄的這般神秘,就是讓人猜不透,好趁此機會發大財!”
南正衍煩躁地道,“別吵了!依我看,慕非凡沒那麽大的膽子,敢在天子腳下如此亂來,此事必定另有內情。還有,這是朝廷的事,你們不要多事,聽到沒有?”
“父親,”南雪夢還要再說,見父親臉色不善,加上她也沒有確切證據,隻好暫時忍耐下來,“是,我知道了。”看來她得偷偷去一趟懸壺藥莊,抓到慕非凡的把柄,揭穿他的麵目才行,到時候看南雪鈺還有何話說!
南雪鈺亦不再多說,看到南雪夢目光詭異,就知道她又在打鬼主意,不禁暗暗冷笑:又是一個自作聰明的,看來不吃個大虧,她是不長記性,就由得她鬧,會有好結果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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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般時候,懸壺藥莊裏來了一位貴客,,慕容耀,既然是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來的,他也不怕張揚,大大方方坐著喝茶,等著莫問的出現。
內室裏,藍玥冷著一張臉,道,“夜,換個人去應他。”他才不屑跟慕容耀打交道呢,他怕自己忍不住,會一巴掌將其拍扁。
慕容夜神情冷峻,“楚星玉也在,他見過你了,再換人,會瞞不過他。”這一時之間,要找一個身高體形跟大哥相像的,也不是容易事,再說,找來的人也未必能跟大哥氣勢相仿,楚星玉再笨,才見過的人,也不會認不出,還是別節外生枝了。
藍玥老大不高興,隻好戴上麵具,挑簾出來,不無嘲諷地道,“不知翼王殿下駕到,有失遠迎,稀客啊,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