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栽贓陷害

墨瀲手裏感覺到一股力道,拿著畫卷的手不由得往上一抬,卻聽到“哧拉”一聲,畫卷已經被扯開了。

眾人均是大驚,看著墨瀲手裏的畫卷撕破,眼中不由得看向她,申請複雜起來,其實此刻除了和墨瀲站在一起的婉瑜郡主,從其他人的角度看來都是墨瀲故意用力撕毀了畫卷。

“哎呀,沁夫人你怎麽能這樣,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來孝敬太後的……”

清歌郡主首先驚叫起來,太後聞言,心裏一跳,轉身卻看見墨瀲手裏拿著已經撕壞的畫卷。

“你胡說,明明是你故意從後麵過來搶,畫卷是被你撕壞的!”

婉瑜郡主站在墨瀲的身側,真實情況當然是看的清清楚楚,聽清歌郡主這樣說,分明是栽贓墨瀲,一時心裏氣憤不已。

清歌郡主嘴角一絲冷笑,姣好的麵容,清麗美豔,卻多了一絲狠厲,她似是受了委屈,緩緩道:“大家都看到畫卷是沁夫人撕壞的,況且,這畫卷是我分了千辛萬苦得來的,為何要撕壞?婉瑜妹妹不喜歡我,也不至於這樣栽贓我啊!”

旁邊幾個郡主也紛紛點頭,從她們的方向,的確是墨瀲撕壞了畫卷,而且人們一般都是會對自己看到的東西相信不已。

婉瑜郡主一時說不出話來,看幾個郡主都點頭,不禁有些慌了,這幫人並不都是和清歌郡主交好的,如今卻都站在她那一邊,她抬頭看著墨瀲,心裏頓時緊張起來。

墨瀲看著一切,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潔白如玉的麵上,透著淺淺的嫩粉,唇角含笑,從容自若,根本沒有絲毫的心虛和愧疚。

清歌郡主看著墨瀲毫無懼色,不知道她耍什麽小心眼兒,不由得心裏慌了起來,麵上卻是一絲不讓,道:“這怎麽辦?我是尋來孝敬太後的,你拿什麽來賠?”

一句話就把太後無聲地卷了進來,墨瀲毀壞了太後的東西,這可是不小的罪名,更何況,這種情況下,太後若是不處置墨瀲,就相當於打了自己的臉,太後豈是他人能忤逆的?

太後沉下臉來,眼底漸漸有了一絲怒意,墨瀲看著清歌郡主,沒有絲毫波瀾,隻平靜地看著她,卻讓她感覺陣陣寒意,不由得冷汗浸濕了內衫。

墨瀲款款一笑,雙眸漆黑明亮,泛著點點光華,她悠然勾起唇角:“墨瀲無心,毀了清歌郡主的辛苦,真是過意不去。”

墨瀲輕言細語,聲音柔和清脆,聽得人心裏一片柔軟,她特意加重了“郡主的辛苦”,無聲無息又把太後撇了出去。

一句話,大家安靜下來,婉瑜郡主拉了她的衣袖,似有不甘,明明是清歌郡主撕壞的,她卻由著清歌郡主栽贓,墨瀲沒有理會婉瑜郡主,緩緩將畫卷放在了太後麵前的案幾上。

“隻是,太後向來鍾愛千昭大師的藝術,這幅,卻是仿品。”

一幹人麵上均是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清歌郡主,討好太後也敢拿仿品,她是瘋了不成?

清歌郡主臉色瞬間變了顏色,欺騙太後這可是不小的罪過,可是她明明找了好幾個鑒定師確認過的確是千昭大師的真跡,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定了定神。

“你這樣的女人怎麽會懂得這樣的稀世珍寶?我千辛萬苦尋來獻給太後,自是找了行家鑒定過的,你不要推脫責任,胡口亂說!”

墨瀲並不理會情歌郡主,纖纖素手指著已經破損的畫卷道:“此畫日期是毅德二十三年,當時千昭大師已經辭官,太後欣賞千昭大師的作品,必然對大師的經曆也是很熟悉……”看太後點頭,墨瀲繼續:“都說千昭大師清風兩袖出國都,辭官後,大師散盡家財,孑然一身四處雲遊,想象得出當時千昭大師生活定是清貧不已,以至於賣畫為生。”

四座郡主均是一愣,本以為墨瀲是青樓女子,隻懂得不入流的歌舞,卻沒想到她對書畫還有這樣的研究,太後麵上已經緩和了,聽著墨瀲的話,似乎句句說到了自己心坎裏,漸漸有了笑意。

墨瀲唇畔微揚,如水的黑眸像深潭一般,緊緊地吸引著每一個人,她垂下眼睛,款款開口:“太後知道,千昭大師因為清貧,作畫都是用一般的宣紙……”

墨瀲說著,削蔥玉手撫摸著畫卷,眼底淡淡的笑意逐漸浮起,那般平靜柔和,縱然都是女子,如今也不由得看癡了。

清歌郡主聽著她這話,插嘴道:“這宣紙就是千昭大師常用的一般宣紙,這是拿去鑒定時,一位資深的技師確定的。”

墨瀲點點頭,又搖搖頭,眾人神色變了又變,最後全都成了疑惑,墨瀲接著說:“問題不在紙上,而在墨。”

太後猛然一驚,拿過畫卷細細地看,但是,好像沒有看出什麽不一樣。

墨瀲淺笑,太後雖然懂得字畫,一直都是用的上好的墨,對這些自然是沒有太多了解。

“這畫卷中,使用的是耀州墨,耀州墨細膩柔滑,而且易幹無雜,保存時間要更長久一些,隻是,卻不是一般人用得起耀州墨,毅德年間能用得起耀州墨的,寥寥無幾,非富即貴,隻是到了現在,幾乎舞文弄字的人都能用得上耀州墨,這墨如今已沒有什麽稀奇。”

她的話沒說完,大家卻都意境明白了個大概,當時千昭大師辭官,落魄到了以賣畫為生的地步,又怎麽用得起耀州墨?

清歌郡主不相信地拿過畫卷左右看,其實,她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差別,隻是硬著頭皮做個樣子。

片刻,禦史周次被傳了過來,他老家是耀州,自小精通各式墨筆宣紙,隻要他在手裏一捏,便知道宣紙出自哪裏,品樣幾何,眼觀一眼便知墨色區分,材料研製。

周次恭敬地雙手接過那卷撕毀的畫卷,細細地研究觀察,將隨身攜帶的小匣子打開,用刀子將畫中的墨跡刮下少許,放在粘了藥液的碟子上,片刻抬起頭來:“太後,畫卷上是耀州墨,出產最多不過三個月,屬耀州墨的中上乘墨。”

眾人嘩然,如此說來,清歌郡主大張旗鼓的獻給了太後一張假畫!

周次躬身退下,清歌郡主頓時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太後息怒,臣女不是存心欺騙,真的是千辛萬苦才尋來的,又找了四個技師鑒定是真品,才敢拿來送給太後的。”

太後麵色已經沉了下來,剛才還拿在手裏寶貝的畫,現在已經被扔在桌子上,成了廢紙一堆。

“太後,清歌也是一片孝心,本來辛苦得來的珍寶,誰知卻是仿品,她也不知情啊,太後還是饒了她吧。”

鬱凝款步走出兩步,跪在了清歌郡主旁邊,軟聲輕語,如清風拂麵,隻讓人心裏舒服。

太後聽她求情,本來的震怒漸漸緩了下來,看向墨瀲,墨瀲唇畔勾起一絲笑:“是啊太後,清歌郡主也是一片孝心呢。”

清歌郡主和婉瑜郡主不約而同地看向墨瀲,清歌郡主構陷她,她不惱也就算了,竟然還為她求情?

婉瑜郡主更是覺得奇怪,之前麵對月靈公主的時候,墨瀲可不是個羸弱的人,她言辭犀利,句句誅心,如今怎麽這樣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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