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啞巴吃黃連
“是墨瀲在背後使絆子!”
妍嬪跪在地上,原本低垂著頭,此刻揚起來,濕漉漉的頭發還往下淌水,一臉陰橫地看向墨瀲。
“這……可是從何說起啊……”墨瀲麵上一陣疑惑,又有些委屈,看向太後,道:“當時妍嬪娘娘可是在我身後,這點,姐姐是可以作證的。”
鬱凝細細回想,點點頭,當時的確是這樣的。
“當時我感覺身後有一股力量,正在我詫異回過頭時,卻發現芷妃娘娘和妍嬪娘娘已經落入池裏了……”墨瀲微微皺著眉頭,似是回憶當時的情況,突然想到什麽,恍然大悟道:“莫不是妍嬪娘娘想要將我推入池裏,卻無意將芷妃娘娘推了進去吧?”
“怎……怎麽可能!才不是!”看到芷妃冷冷的目光掃過,妍嬪慌亂地解釋:“我是感到腳底被人絆了一下才撲向了池裏。”
“如此說來,便更不會是我了,我可是比妍嬪娘娘更靠近池子,莫不能腳伸得那麽長去絆了你……”墨瀲說著,臉上稍稍有些委屈,看向太後,道:“可是,卻不知為何妍嬪娘娘這般討厭墨瀲,無憑無據卻說墨瀲再背後使絆子呢……”
“妍嬪,你也太沒規矩了,墨瀲才進宮幾日,跟人都還生疏,怎麽就胡亂給人安罪名。”
太後黑著臉,剛剛得了墨瀲的針灸,身子舒坦不少,如今對她可是打心裏喜歡,再者墨瀲是溫穆颺的寵姬,鬱凝又是鬱芷的親妹妹,妍嬪向來和鬱芷交好,妍嬪少不了給墨瀲使絆子討好鬱芷,想到這裏,太後免不了為墨瀲說幾句話。
“太後……臣妾……”
妍嬪跪在地上,天氣雖然還是有些熱,隻是太後的目光冷冽,幾陣風吹過來,還是讓她不禁抖了幾下。
“從遠處就聽到這邊吵吵鬧鬧,這是怎麽回事?”
溫穆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墨瀲稍稍擰了眉,隻是一瞬間便恢複淡然之色,跟著一幹人行禮。
“皇上……”鬱芷聽得溫穆凨的聲音,頓時一臉淒楚的地輕呼一聲,一時之間,眼中竟溢出了點點淚水。
墨瀲眼皮沒有抬起,低低地看著鬱芷,嘴角一閃而過一絲冷笑,不由得佩服她演技實在是好
“愛妃這是……”溫穆凨循聲望去,看芷妃一身水跪在地上,麵上冷了冷,看她委委屈屈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疼。
芷妃麵上閃過一絲笑意,順著溫穆凨伸過來的手,抬手想握住,卻看自己一身的水,訕訕地縮回了手,溫穆凨卻不以為意,一伸手將她攬進懷裏,芷妃仰起臉,盡是得意。
“臣妾正在琉璃池賞魚,卻不知怎麽就被人推下了池子。”
芷妃聲音嬌滴滴地,臉上盡是一片委屈,不管丫頭給自己披上幹的衣服,隻目光瀲灩的看著溫穆凨。
“妍嬪又是怎麽回事?”溫穆凨看著妍嬪,沉了臉,妍嬪向來屈顏諂媚,溫穆凨雖不是十分喜歡,卻因為她向來對鬱芷都不錯,也沒有特別的討厭她,如今看她亦是全身濕透,聲音便有些不冷不熱。
“皇……皇上,臣妾也不知怎麽腳下被人絆了一下,不小心往前跌了一下,還害得芷妃姐姐也掉進了池子,臣妾知錯了……”
妍嬪也是聲音嬌弱,丫頭給她披上一件衣服,已經沒有那麽冷了,可是麵對溫穆凨,卻還是感到一陣陣寒意。
“被人絆了一下……”溫穆凨看著妍嬪,眼底騰升淡淡的含義,明顯是不相信。
“是……”妍嬪看向墨瀲,剛要說話卻被太後打斷。
“妍嬪可是要仔細斟酌,王妃可是看得清楚,沁夫人當時並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運氣好才沒有被帶進池裏。”
太後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看著妍嬪亦是帶著一層薄冰。
太後在這裏,墨瀲當然不用多說什麽,本來皇帝就沒有打算眼睛看向鬱凝,清澈的眼底看不到一絲雜質,麵上淡淡的沒有絲毫變化。
鬱凝搖搖頭,當時她被鬱芷擋著,她們是怎麽跌進池裏的,她確實沒有看清楚,現在也不好說什麽,隻當什麽都沒看到。
“我……是臣妾一時不知輕重害了芷妃姐姐跌落池裏,還驚了太後的龍魚,請皇上和太後責罰。”
剛剛起身還沒有站穩,妍嬪又屈膝跪了下去,本來想陷害墨瀲,卻反過來被她算計了,如今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不能說了,她倒也是聰明,了解溫穆凨的性子,也就乖乖做低伏小,否則糾纏誰對誰錯隻對招惹溫穆凨厭煩。
“妹妹也是無意,好在龍魚也都沒事,皇上還是不要責怪了吧。”
芷妃嬌滴柔弱地求情,看向溫穆凨,麵上盡是如水的柔情,幻化不盡。
墨瀲勾起一絲冷笑,轉瞬即逝,她轉身看向太後,道:“是啊太後,這龍魚象征帝皇繁華,如果有個閃失的確是十分的不吉利,不過,如今魚兒都遊得歡快,想來也是不要緊的,如此,太後還是饒了妍嬪娘娘吧。”
墨瀲聲音柔美,婉轉清脆,明麵上是替妍嬪說好話,實際卻句句如利刃,字字似卯針,從背後戳著妍嬪的脊梁骨。
龍魚的確是象征帝皇繁華才讓太後費盡周折弄來皇宮,如果真的死了,那不是極大地惡兆?
果然,太後臉色一冷,怒氣滕然而升:“一個主子沒輕沒重,平日裏那些規矩哪去了!妍嬪這幾日就別出來了,在你的墨香宮好好反思吧!”
“太……太後饒了臣妾吧,臣妾以後一定規規矩矩不再犯錯了。”
妍嬪臉上一白,顧不得身上還淌著水,撲倒在地上。
“妍嬪娘娘也是無意的,不然,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驚嚇了太後的龍魚啊,請太後饒了她這一回吧,您看兩位娘娘都還濕著身子呢,也算是罰了吧。”
鬱凝輕柔的聲音響起,如沐春風一般帶給炎熱的夏天一絲絲涼爽,太後抬眼看她,這個孩子她是打小就喜歡,柔和的性子從來不與人爭。
太後看著鬱凝,一臉的陰霾散去,又看一眼池裏的魚,這才掛起了笑臉,畢竟是深宮裏經曆多了爾虞我詐,太後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麽事。
隻是,如今她卻不願意看這些女人的把戲,隻說身子乏了,便喚了墨瀲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