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斷子絕孫
“被打倒這個地步,這可不像你!”一聲清亮的聲音從明月的身後傳來,隨即一張俊逸貌美的臉露了出來。
眾人麵上一怔,看著一身白衣的蹁躚公子,心裏一喜,是白鳳!
夕顏雙手不由得抖了抖,看著白鳳依舊是那副輕鬆的樣子,她心裏一動,說不清楚那是什麽感覺,但是很開心。
伸手將楚晗拉起,轉過身地上隨處可見的血跡和死屍,加上剛才被白鳳殺了的明月,這一路追過來的暗影幾乎全都解決了。
五年未見,兄弟之間不似女人,兩人對麵,一切都不必用語言表達,隻是看著對方,好與不好便顯而易見。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楚晗將婉瑜郡主扶起來,麵上是一貫的冷峻,如今這裏依舊是紅岩山莊的地盤,那幫人隨時都會再追上來。
眾人麵上頓了頓,白鳳自然的扶住夕顏,兩人互看一眼,看到夕顏眼中的神情,白鳳唇角勾起,麵上帶著幾分淺笑,腳尖點起帶著夕顏騰空已經飛出很遠。
四人匆忙趕路,一路上對這裏的地形也有了幾分了解,與其說是樹林,倒不如說是以樹為背景的迷宮,連續走了半天,卻依舊沒有能找到出去的路口。
莫忘穀。
夜已經很沉了,看著身邊睡著的人,溫穆颺的心情稍稍緩和,低下頭在墨瀲的光潔額頭上留下一吻,他伸手掀開被子下了床。
月色皎潔,帶著幾分瑩透的清涼感,光芒透進屋子裏,周圍的一切被映襯得更加安靜,站在窗口看著月,溫穆颺心裏卻是依舊陰沉。
原本已經下定決心不再理會其他,可是有些事情,越是刻意不想,卻是在心頭縈繞不散,有些事情,有些關係是與生俱來的,想要斷也是不可能的,原本不信命運,到如今溫穆颺也不得不信了,經過了這麽多,溫穆颺心裏總是能明白的。
忽然,肩上一沉,溫穆颺轉過頭,看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外衣,他麵上動了動,轉過臉看著墨瀲在月色之下的清逸容顏,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裏。
“怎麽還不睡?”
溫穆颺的氣息撲在墨瀲的臉上,他的身體帶著那股熟悉的清竹香氣,這個味道,總是讓墨瀲沉淪不已。
墨瀲抬起頭,看著溫穆颺,伸手將他眉間的疙瘩撫平,頭靠在他的胸口,聽著那穩健有力的心跳聲,她頓了頓,道:“你睡不著,我又如何能睡的踏實?”
身子不由得一抖,溫穆颺摟著墨瀲的雙臂收緊,輕撫著墨瀲的秀發,似乎剛才煩亂的心情多少平靜了一些,他抬起頭停了一下,道:“我答應過你,不會在讓你和延兒離開我!”
墨瀲麵上抖了抖,隨即很快的恢複了往常的神色,她順著溫穆颺的目光,抬起頭,那一輪皎潔的月便映在了眼底。
“我從來都沒有跟我娘說過我愛她,直到她真的沒有了知覺,變得冰冷,我在她的身邊對她呢喃,可是她都已經聽不到了。”墨瀲一邊說著,神色變了變,還記得那日給洛雅最後的淨身沐浴,咬破了唇都沒有知覺,隻記得當時的心痛。
溫穆颺一抖,知道墨瀲又想起了之前的事,他麵上顫了顫,道:“以前的事情,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現在在一起,還有我們的延兒,你娘在天上一定很開心,如今,不管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們,你不用擔心。”
墨瀲麵上稍動,抬起頭來看著溫穆颺,知道他誤會了意思,她唇角勾起,麵上帶著一抹淺笑,道:“我是想說,在我們都活著的時候,一切都以為還有以後,可是,一旦真的真的不在了,有些話即便說出來,對方也聽不到了,我並不反對你回去,不管哪裏隻要你在,那裏便是我和延兒的家。”
溫穆颺一抖,低下頭看著墨瀲,心裏忍不住的顫抖,一雙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帶著幾分感動,幾分溫暖。
看著溫穆颺依舊帶著遲疑,墨瀲伸手拉住他,麵對著他,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泛著清透的波瀾,似乎要將他的心融化,她頓了頓,道:“夕顏郡主好不容易才回到母親身邊,如今整個朝局都是母親在支撐,若是一日順王得勢,那麽,太子,公主府,良王府,堯閣老,所有這些人……”
“沁兒,不要說了!”溫穆颺雙手猛地攥緊,原本舒緩的額頭又皺了起來,他麵上瞬間變冷,迎著月色,顯得有些蒼白。
墨瀲看著溫穆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看著他伸手將他落在地上的外衣撿起來,拍去塵土又複蓋在了溫穆颺的肩上。
樹林裏。
四個人來回不知道繞了多少圈,這樹林裏各處的樹木都長得一樣,幸好夕顏從小在鬼窟,對於奇門遁術有一定的研究,縱然青煙謎障,天亮之前四人還是成功的走出了樹林。
山腳下,楚晗顧來一輛馬車,夕顏和婉瑜郡主坐進馬車,四人往回走。
“這裏還沒有離開紅岩山莊的範疇,我們還是盡快趕回國都為好!”坐上馬車,楚晗朝著白鳳說了一句,隨即手中場邊揚起,狠狠的抽在了馬屁股上。
馬身上一疼,前蹄揚起,嘶鳴一聲,隨即馬車快速的狂奔起來,身後留下兩行深深的車轍印子。
連夜的趕路,馬車晃晃悠悠的雖然不是很平穩,但是卻並沒有顛簸,夕顏和婉瑜郡主都已經十分的疲憊了,更加上夕顏肩膀上受了傷,如今更是身體虛弱,不一會兒,兩人依偎著便睡著了。
白鳳坐在外麵,一雙冷厲的目光看著遠方,手中的劍自始至終就沒有放鬆過一絲警惕。
忽然,楚晗猛地拉住韁繩,馬再一次嘶鳴,前蹄揚起,這一次卻是停了下來。
看著眼前突然竄出來的黑衣人,楚晗和白鳳麵上均是一冷,隨即兩人手中的劍出鞘,飛身下馬車將其護在了身後。
“小小紅岩山莊竟然還能勞駕血煞門主親自出麵,真是惶恐,楚門主這樣著急趕車,可是有什麽著急的事情嗎?”來人一邊說著,麵上帶著幾分小,一雙鬼邪的眼睛眯起,帶著幾分陰森的感覺。
夕顏和婉瑜郡主在馬車停下的瞬間險些撞在馬車的柱子上,頓時兩人的困意一掃而光,掀開馬車的車簾,夕顏麵上一沉,竟然是青峰十六刃!
不,如今的青峰十六刃已經殘缺不全,原本的十六刃不知死活的去殺墨瀲,卻反過來被溫穆颺和墨瀲誅殺,如今隻剩下三人,吳老大,齊老二還有鬼爪十四,而此刻說話的便是齊老二。
隻是,如今不隻是有他們三人,在他們身後,還跟著百餘暗衛,楚晗清點了人數,眉頭不由得皺了皺,一雙陰冷的眸子盯著吳老大,道:“原本以為你們是宏承允的人,卻沒想到你們竟然是棲存弘承律麾下,原以為有了上次的教訓,你們三人便會安安穩穩為生,如今依舊是要送死嗎?”
被說到痛處,三人麵上均是一頓,一時間鬼爪十四麵上頓時漲紅,手裏的鬼爪亮出,在吳老大喊住他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傳進他的耳中時,他已經霍霍朝著楚晗揮了過去。
白鳳麵上一緊,在楚晗迎敵的瞬間,他身形一轉,朝著馬車飛了過去。
婉瑜郡主看到白鳳過來,心裏一沉,不知為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全身都緊張起來。
“這是一包迷香,你們駕著馬車趕快離開!”一邊說著,白鳳將手裏的紙包塞到婉瑜郡主手裏,如今夕顏肩膀有傷,隻能靠婉瑜郡主了。
一邊說著,跟在吳老大身後的暗衛已經朝著馬車飛了過來,白鳳站定,將馬車掉了個頭,手裏的韁繩送到婉瑜郡主手裏,他的劍似乎開始興奮起來。
兩人極力的將來人堵在了跟前,聽著馬車漸漸遠去的聲音,兩人心裏沉了沉,稍稍放下心來,麵對著眼前的人,麵上帶著狠厲,招招要命!
婉瑜郡主手裏拉著韁繩,雖然這幾年跟著二公主練習騎射已經長進了很多,可是如今這樣的情況,她心裏依舊是狂跳不已,死死的咬著下唇,婉瑜郡主麵上帶著幾分蒼白。
“婉瑜別慌!”感覺馬車的顛簸,夕顏麵上帶著幾分擔憂,掀開馬車的車簾,夕顏探出頭,伸手幫婉瑜郡主拉住韁繩,安慰道。
婉瑜郡主心裏沉了沉,雙手死死的拽著韁繩,隻是剛稍稍平靜下來的心還沒有來得及落下,跟前幾個黑衣暗衛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時,她的手還是不由得顫了一下。
猛地勒緊韁繩,婉瑜郡主麵上一凜,伸手擋在了夕顏的跟前,自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道:“我,我警告你們,最好讓我們走,否則……”
“否則什麽?爺倒是不知道何時婉瑜郡主也變得這般辣味十足了!”
一邊說著,元景的聲音透過前麵的暗衛,傳到了婉瑜郡主和夕顏的耳中。
兩人麵上一怔,待看清楚走出來的元景時,兩人麵上頓時冷若冰霜,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婉瑜郡主甚至能聽到自己咬牙的聲音。
“元景,你身為順王世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我一定讓我爹上書皇上治你的罪!”婉瑜郡主麵色漲紅,一雙眼睛看著元景,真是恨不得將他暴打一頓。
這幾年,元景做下的壞事可是不勝枚舉,仗著手裏還殘留幾分兵權,在國都胡作非為,甚至在良王府的鋪子裏鬧事,將商鋪亂砸一通,更是對婉瑜郡主身邊的丫鬟下毒手,隻是苦於沒有證據,最後他竟然以錢息事寧人,正趕上皇上身子不好,對於這樣的事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事情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看著元景的臉,婉瑜郡主的火氣便不由得從心裏四處蔓延開來,一雙手猛地攥緊,全身都開始微微顫抖。
“治罪?哈哈哈……你盡管讓你爹寫奏折好了,恐怕如今皇上根本就睜不開眼睛看了!”一邊說著,元景的眼睛瞟到婉瑜郡主的身上,他的眼睛眯了起來,走進馬車,他麵上帶著一抹邪笑,伸手朝著婉瑜郡主的下巴勾了過來。
“元景!”夕顏麵上一冷,朝著元景喊了一句。
元景一顫,麵對著夕顏的冰眼冷眸,他心裏顫了顫,這雙眼睛和二公主酷似,隻是看著便叫人一身冷汗,隻是,如今他們兩個是俎上魚肉,能耐他何?
麵上怔愣片刻,元景隨即恢複麵上的淺笑,他轉過臉看著夕顏,嘴角挑起,麵上掛起笑,道:“怎麽,夕顏郡主這是在吃醋嗎?本世子是瀟灑倜儻,隻是,夕顏郡主卻不是本世子喜歡的類型,恐怕要傷了夕顏郡主的心了!”
婉瑜郡主和夕顏聽著元景這樣的話,麵上頓時一冷,兩雙眼睛似乎都暗含著刀劍,齊齊的看向他。
“愣著做什麽!將夕顏郡主給我抓起來,記住,別弄傷了!”元景一邊說著,身子便朝著馬車又走近了一步,向婉瑜郡主伸出了手。
婉瑜郡主和夕顏麵上一凜,隨即兩人身形一閃,便到了馬車下麵,暗衛得了元景的命令,一心對付夕顏,隻是不能傷了她,一時之間想要擒住她也並不容易。
元景故意的將婉瑜郡主逼到了樹林裏,兩人原本武功就不是同日而語,如今他隻想要得到婉瑜郡主,這個嬌人可是讓他想了很多年。
“你怕什麽,如果怕的話,就到我懷裏來!”元景一步步逼近,麵上帶著輕浮的淫笑,每一招都帶著調戲的味道。
婉瑜郡主心裏厭煩,手上的招數越來越淩亂,一邊抵擋著一邊往後退,並沒有注意腳下,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徹底沒有了退路。
“你這個混蛋,不要過來!”婉瑜郡主看著元景一步步的靠近,說出的話都有了幾分哭腔。
元景居高臨下的看著婉瑜郡主,麵上依舊是堆滿了笑,他蹲下身,伸手猛地一扯,隻聽“哧啦”一聲,婉瑜郡主的外衣便被撕碎了,元景拿著婉瑜郡主的衣服送至鼻下輕輕的聞著,隨即甩手扔在地上,朝著婉瑜郡主又近了一步。
“不要,你不要過來!”婉瑜郡主麵色蒼白,看著元景一步步走近,她已經完全慌了,眼淚順著臉流下來,隻聽著耳邊又是“哧啦”一聲,雪白的玉臂便露了出來。
夕顏趁著暗衛不敢傷害她的空檔,飛身上了馬車,強忍著手臂的疼,她甩開鞭子,非一般地朝著原來的路跑去。
還一邊往前跑,夕顏感覺頭越來越沉,原本緊握著的韁繩似乎已經失去了力道,一切都是馬自顧的跑著。
眼看著馬車朝著懸崖邊上跑去,暗衛麵上一驚,腳下的動作加緊,一行人拚了命的往馬車這邊跑,隻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馬蹄踏到懸崖邊上猛地停住一個緊急轉身,馬車便被甩了出去,剛剛甩出了懸崖。
一道白影閃過,隨即隻聽得“砰砰”地幾聲,馬車便甩出下了懸崖,馬被馬車拽著,在醫生嘶鳴之中,也掉了下去。
暗衛麵上帶著驚恐,一陣煙塵之後,夕顏已經被白鳳抱著落在了地上,楚晗如今一雙冷厲的雙眸盯著過來的暗衛,他的劍上還滴著血,微微升起的眼光之下,還泛著幾分光彩。
“快去!快去救婉瑜!他被元景帶進了樹林!”夕顏站在地上,剛才的一驚,她稍稍回了一絲意識,看到楚晗和白鳳的第一句話,便想到了婉瑜郡主。
楚晗麵上一怔,聽著夕顏的話,他心裏猛地一顫,自然是知道這句“帶進了樹林”是什麽意思,雙手上的劍握緊,對於對麵過來的暗衛更是狠戾。
“這裏交給你!”楚晗一劍揮出,生生斷了兩個暗衛的喉嚨,他轉過頭看著白鳳,麵上帶著從未有過的陰沉。
白鳳點點頭,手中的劍又刺穿了一個暗衛的胸膛,他將夕顏緊緊地護在身後,暗衛根本無法靠近。
樹林裏。
元景看著婉瑜郡主露出的白皙肌膚,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婉瑜郡主,嘴就湊了上去。
婉瑜郡主心裏一顫,手不由自主地想要抓住身邊的東西,驚慌之間,忽然想起白鳳給她的迷藥,在元景貼近她的時候,她手中一揚。
隨著一聲淒慘的嚎叫,元景捂著眼睛猛地往後退,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雙手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不斷地痛苦哀嚎。
楚晗聽得樹林中的聲音,心裏一頓,腳下一轉,快速這地朝著那方向飛去。
進了樹林,楚晗一眼看到婉瑜郡主用衣服包裹著全身躲在一棵樹邊瑟瑟發抖,元景雙手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血從他的眼睛裏流出來,原本沾了藥粉的臉上略顯紅色,如今更是恐怖。
“婉瑜!”楚晗喊了一聲,快速地走到婉瑜郡主跟前。
看著婉瑜郡主麵色慘白,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楚晗心裏一顫,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婉瑜郡主的身上,轉過身拎起元景,一拳打在了他的心口。
“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元景看不清楚,但是大概輪廓還是能看得出來,他癱軟在地上看著楚晗,心裏撲通撲通亂跳。
強忍著眼睛的疼,元景緊忙說道:“別殺我,別殺我,是這個賤人勾引我的,別殺我!”
楚晗盯著元景,原本就帶著陰寒的臉上更是鐵青,他手揚起劍落,隨著元景一聲遠遠悠長的哀嚎聲響徹樹林,他已經不再是個完整的男人了。
將手裏的劍扔在地上,楚晗轉過身,卻看到婉瑜郡主站起身,他麵上動了動,心裏猛地一顫,婉瑜郡主轉過身,朝著懸崖走了過去。
“婉瑜回來!”
看著婉瑜郡主一步一步的往懸崖邊上走,楚晗心裏猛地一顫,緊忙幾步飛奔過去。
婉瑜郡主似乎根本沒聽到楚晗的話,她的腳步越來越接近懸崖,麵上依舊是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麵上的淚痕還沒有幹,原本黑亮的眼睛如今變得空洞,一邊走著,她根本就有沒有看到眼前的路。
楚晗已經驚出了一聲冷汗,縱然知道自己一定能拉住她,可是再抓住她的手之前心裏依舊是顫抖不已。
“你在做什麽!”抓著婉瑜郡主的手的同時,她的一隻腳已經踏了下去,腳下的石子落下懸崖,帶著恐慌的死寂,讓人不由得心裏發寒。
“放開我!”婉瑜郡主轉過臉看著楚晗,她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看著楚晗,她的眼鏡也沒有絲毫的神情,微微的垂下頭轉過臉,婉瑜郡主的聲音帶著幾分低沉,道:“我已經髒了,放開我!”
一邊說著,婉瑜郡主的腳又往前探去,麵上依舊是死寂的神色,沒有哭,沒有流淚。
楚晗心裏一顫,手上用力將婉瑜郡主猛地拉了回來,看著她麵上的神色,他眉頭皺起來,這樣沒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個玩偶一樣的婉瑜郡主,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如今,他似乎感覺到了心痛。
“你不要這樣!”楚晗拽著婉瑜郡主,他的眉頭鎖緊,那雙空洞的眼睛似乎帶著刺一般,穿透他的心,讓他感覺到一股窒息一般的壓抑。
毫無征兆的,似乎也帶著一絲不由自主,楚晗雙手用力,整個的將婉瑜郡主帶進了懷裏,雙臂將婉瑜郡主緊緊地鎖住,縱然她掙脫,依舊抱得死死的。
“我不要你可憐我!你放開!”似乎楚晗的懷抱將婉瑜郡主拉回了現實,她掙紮著,眼淚又順著臉上流下來。
楚晗的鉗製,婉瑜郡主一絲都掙脫不開,雙手想要推開他,卻怎麽也推不動,忙亂之時,隻聽“啪”地一聲,她的手狠狠地抽在了楚晗的臉上。
婉瑜郡主猛地停住,看著楚晗臉上微微泛起的紅,她雙眼瞪得大大的,正愣在了那裏。
“我沒有保護好你,的確該打!”楚晗看著婉瑜郡主,一雙清冷的眸子之間原本的狠戾如今化成了柔情,看著婉瑜郡主,他的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麵,將她不斷流出的眼淚擦掉,道:“我沒有可憐你,而且,我也從來都不覺得你可憐,跟我回去,好嗎?”
婉瑜郡主愣住,看著不一樣的楚晗,看著他麵上輕柔,她的淚更加的洶湧,不是沒有話說,而是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伸手將婉瑜郡主的頭壓在胸口,楚晗麵上也帶著幾分數不清楚的複雜,剛進樹林看著婉瑜郡主用衣服包著自己,他心裏就猛地顫抖,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來一刻會發生什麽事!
“以後,我會保護好你,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手輕輕地拍著婉瑜郡主的後背,楚晗心裏也有些後怕,縱然自己一身本事,可是麵對墨瀲和婉瑜郡主,他總是感覺自己是那麽沒用!
馬車的聲音響起,楚晗和婉瑜郡主抬起頭,看著遠處過來的馬車,兩人心裏一頓,特別是楚晗,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
“你們怎麽來了?”
看著長公主他們,楚晗麵上掃過溫穆颺的臉,麵色鐵青的沉了下來。
“是我要去的!”墨瀲看著楚晗麵上的陰沉,她唇角勾起,麵上帶著一抹笑。
原本從莫忘穀出來,三人就已經對夕顏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所以特意選了這條路,卻沒想到真的在半路遇到了遭暗衛堵截的白鳳和夕顏。
“墨瀲姐姐,你還活著真好!”婉瑜郡主看到墨瀲,原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淚水又湧了出來,聲音很小幾乎讓人聽不到。
楚晗麵上沉了沉,伸手將婉瑜郡主扶上車,並沒有說話。
墨瀲一雙如波的水眸微動,麵上神色有些不對,再看著婉瑜郡主身上披著楚晗的衣服,墨瀲麵色也沉了幾分,靠近楚晗跟前,道:“出了什麽事?”
楚晗看著墨瀲,轉過身走到依舊在原地打滾哀嚎的元景跟前,眾人跟著他進了樹林,看到元景,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看著元景被切下來的東西,溫穆颺將墨瀲拉在了身後,幾步走到元景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麵上帶出幾分陰寒,道:“本王這次回來沒有帶什麽東西送給順王,如今你卻是最好的禮物!”
墨瀲聽著溫穆颺的話,唇角動了動,麵上帶出一抹意味深長,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閃爍,臉色卻是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