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你不配

“王爺!”

聽著溫穆颺的話,追風,驚雷,閃電大驚,三人欲阻止溫穆颺,不了卻看到溫穆颺看過來的淩厲眼神,三人頓時匿了聲。,

“你們三個先回去,聽候二公主的調遣!”

溫穆颺的眼中帶著無比的堅定,看著三人,他的麵上冷了冷,聲音裏也是沒有一絲溫度。

三人再一次頓住,早就知道墨巫山地勢險惡,特別是那懸崖之底,別說毒蛇野獸,就是下麵的一花一草也都是帶著劇毒,就連常年在墨巫山上的血煞的人也不敢輕易下去!

“如今大戰在即,王爺請三思!”

追風還是忍不住的出來阻攔,麵對溫穆颺的陰冷,他還是頂了上去,他知道自己的主子的命才是最重要!

“請王爺三思!”

追風已經站出來說話了,驚雷和閃電也走到溫穆颺的跟前跪了下來。

白鳳麵上帶著疏離和冰冷看著這主仆幾人,不似隱蝠麵上帶著的明顯嘲諷,他神色如往常一樣,麵上將心裏的活動隱藏的極好。

“怎麽,你們現在是要反了嗎?”溫穆颺冷著一張臉,看著三個人的神情,他的聲音之中帶著三分厲色三分陰狠。

如今腦子裏都已經被墨瀲占滿,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別的事情,現在才知道,原本自己一直放不下的,隻有她!

“爺,讓我們留在你身邊吧!”

追風雙手抱拳跪在溫穆颺跟前,這樣的場景,似乎有些熟悉,隻是當時那個動了小心思留住他們的那個女子,生死未卜!

溫穆颺看著追風他們,心裏沉了沉,最終似乎終於妥協了一般,轉過身沒有再趕他們走。

準備了一個上午,需要的東西都準備齊了,白鳳和隱蝠帶著溫穆颺走向了山澗的入口處,那裏便是懸崖的最底端。

“這裏是通向懸崖底端的唯一的出口,大概的也是他們落下去的地方,這次隱蝠親自帶著你們下去,下麵的一切事物都是有危險的,所以,不知道的東西最好不要觸碰!”白鳳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裏準備的東西送到了追風的手裏。

溫穆颺看著白鳳,心裏頓了頓,對著他點點頭,轉身往山澗裏走去。

隱蝠身子輕盈,對這邊的地勢又很熟悉,自然是在前麵帶路,走過了一段崎嶇的路,漸漸的越往裏麵越寬闊起來,原本隻是有些潮濕的地方,如今已經能看到一條湍流的小河了。

“這條河裏的水是無毒的,裏麵的魚也可以吃,我們沒帶食物,在找到他們之前,我們的糧食就是這河裏的魚了!”隱蝠看著眾人對著那條清澈的小河觀望,他麵上的一頓,在驚雷往河裏伸手的瞬間,阻止了他,道:“除此之外,這岸上的樹木花草卻是大多有毒的,最好不要觸碰!”

四個人麵上一頓,看著四周長得鬱鬱蔥蔥的樹林,岸邊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正是嬌豔欲滴,不過,都是帶毒的。

溫穆颺看著,心裏不由得沉了沉,當時墨瀲剛來到王府的時候,她將清越小築裏種的百合花全都換成了虞美人,同樣是鮮豔無比卻又帶著劇毒的花,想著如今清越小築裏依舊還留著墨瀲種的毒花毒草,他都沒有舍得動!

隻是這樣想著,溫穆颺的麵上沉了沉,在聽到她墜落山崖的一刻,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原本他都是計劃好的,當一切都妥當的時候,便會來血煞,從此不管她能不能原諒,他也都要跟在她的身邊,可是如今,他還是忽略了這個意外!

“我們快些找吧!”溫穆颺的聲音裏透著幾分清冷,看著追風他們幾個,他心裏頓了頓,朝著隱蝠飛走的方向走去。

幾個人原本就是武功極高的,縱然山間懸崖底端地麵不平,他們還是很快的將所在的區域搜了一遍,一直到太陽已經落下了山崖,在隱蝠催了好多次之後,溫穆颺才停下了腳步。

五個人在一處山洞的地方停了下來,隱蝠去找了沒有毒的樹枝,追風他們則是點起了篝火,將弄上來的魚架在了火上。

溫穆颺一雙眼睛深邃之中帶著冷意,似乎對麵前冒著香氣的烤魚一點都沒有感覺,他側著臉看著河邊,心思早就已經不知道飄去了哪裏。

忽然,似乎沒有任何的征兆,溫穆颺站起身,朝著山洞外麵走去。

“爺……”

驚雷看著溫穆颺往外走,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卻被追風拉了衣袖,剛要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咽回了肚子裏。

溫穆颺走著,迎麵吹來陰冷的風,他似乎沒有任何感覺,沿著小河緩慢的踱步,天色還不是太晚,和麵上依舊依稀能映出人的輪廓,偶爾會有一兩隻蜻蜓落在飛過來,落在河邊的草上。

“我告訴她,我喜歡上了一個除了她之外,陪我一起吃野地粗食的男人……”

耳邊響起那晚墨瀲麵上掛著淚水卻依舊倔強的聲音,他麵上沉了沉,那一晚,她的無助,她的絕望,不是裝的!

溫穆颺感覺兩腮之間有些酸澀,他停住腳步,看著停在河邊草上的蜻蜓,眼中神色陰沉了幾分。

“此疾頑固,且無藥可醫,必須由本仙女侍奉左右方可緩解。”墨瀲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繼續道:“為救王爺於水火,本仙女決定常伴王爺左右,不知爺可有異議?”

耳邊響起墨瀲的話,溫穆颺身子不由得一怔,隨機心裏感覺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堵住了心口,他微微的皺起眉頭,看著河中的自己,他心裏一頓,是陷入了回憶裏。

“沁兒……”

溫穆颺低喃,聲音在寒涼的夜風中帶著一絲哽澀,他雙手攥緊,全身帶著輕微的顫抖,心裏卻是似乎能聽到滴血的聲音一般。

麵對著空曠的懸崖之底,明明知道她就落在了這裏,卻已經尋不到她的影子,甚至,是生是死都不能確定!

原本都是自己計劃好了的,他沉浸在這自己一手慢慢安排著的將來,如今失去她,他才知道自己竟然錯得那麽離譜,經來永遠都經不起安排!

心口堵著,溫穆颺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沉重起來,他一雙劍眉緊蹙,這個時候才真正認清楚自己的心裏,原來,她竟比自己想象的都要重要!

“你在後悔嗎?”

耳邊傳來隱蝠與生俱來的尖利聲音,溫穆颺猛地一頓,將眼底的悲傷之色隱去,轉過身看著隱蝠,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她的確是一個奇特的女人!”隱蝠雙手抱在胸前,一雙精亮的眼睛看向河邊,像是對溫穆颺說,又像是喃喃自語,道:“剛開始她接手血煞的時候,我們沒有一個人服她,當年她才隻有十三歲吧!嗬嗬,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帶著我們,不管怎麽樣,心裏都是不服的,我們也曾相處各種方式刁難她!”

溫穆颺麵上一頓,轉過臉看著隱蝠,隱蝠的臉上帶著麵具,不,與其說是麵具,倒不如說這麵具已經與他的皮肉融合在了一起,隻是看著,他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就這麽看了隱蝠一眼,溫穆颺並沒有插話,隻是示意隱蝠繼續說下去。

“然後,她將血煞中的各堂主聚集在一起,來到了這個懸崖底下,雖然是在血煞的時間不短,但是因著這懸崖底的特殊環境,我們很少靠近這裏”一邊說著,隱蝠停了停,看著溫穆颺似乎很有興趣,他接著說道:“然後她說,從懸崖底到上麵,如果有人比她先到,她便將門主的位子讓出來!”

隱蝠抬起頭看著依稀有些陰暗的天氣,當年的畫麵在他腦子裏清晰的呈現了出來,他頓了頓,繼續道:“大家都覺得這是個機會,於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而我和白鳳,輕功向來是我們的強項,但是懸崖陡峭,當時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氣,在我們攀爬到了懸崖邊上能夠看到地麵的時候,心裏還是竊喜著,隻是,到了上麵,她已經喝了一盞茶了!”

溫穆颺聽著隱蝠並不跌宕起伏的故事,麵上帶出一抹了然,原本就知道她的本事,如果不是有傷,如果不是因為剛剛沒有了孩子,這懸崖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就像你想的,我們沒有人能贏過她,不光是輸給了她,下去的人身上都中了不同的毒!”隱蝠看著溫穆颺一臉的了然之色,他心裏頓了頓,接著說:“有的時候她在我們心裏根本不是個女人,血煞原本的地宮裏沒有那麽多刑具,如今裏麵七成都是她想出來的,她享受著看到人痛苦的表情。”

溫穆颺一頓,麵上頓時冷了下來,他不知道墨瀲究竟真切的經曆了什麽,但是他知道,在她母親死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這樣的她,是不是讓你覺得很可怕?”隱蝠一雙眼睛帶著審視,看向溫穆颺,他的唇角勾起來,隻是看不清楚麵上的表情,看著溫穆颺麵上逐漸變冷,隱蝠冷笑一聲,接著說:“其實,你不配擁有她的愛!”。

溫穆颺頓了頓,看著隱蝠,他的麵上驟冷,一雙深邃的眸子冷冷的盯著隱蝠,隱蝠似乎對於溫穆颺這樣的反應很滿意,他唇角落下,麵上似乎帶著幾分失落,道:“可是,她卻愛上了你!甚至用整個血煞來幫助你!”

溫穆颺心裏猛地一顫,眼眶有些微紅,他知道墨瀲暗地裏的行動,原本以為她是為了複仇準備,可是在她走後,每天每天想著他們之間,溫穆颺也是恍然大悟,墨瀲心裏一直是替他盤算!

長公主的事也好,對於月冥的事也罷,所有這些,在最終得到一個結局的時候,他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隨了他的心願,可是,到了現在,他又為她做了什麽!

看著溫穆颺的表情,隱蝠收斂了麵上的嘲諷,原本就是替門主不值得,所以道現在,有必要讓他知道自己對門主的虧欠!

隱蝠體會不到溫穆颺心裏的痛苦,但是看著他的表情,這麽久以來,心裏憋著的一口氣似乎是散開了,他伸出手,將拿過來烤好的魚遞到溫穆颺跟前,道:“吃飽了才能有力氣繼續找,當年她那麽輕鬆的從這懸崖底到了上麵,如今也一定死不了!說不定,明天我們就能找到她!”

溫穆颺一頓,隱蝠的聲音依舊是帶著幾分尖銳,聽起來,依舊有種不適應的感覺,但是,他的話,卻是讓他心裏痛快了不少,原本壓在心裏的大石頭也移開了。

伸手接過隱蝠遞過來的烤魚,那魚的表麵有些焦了,他麵上頓了頓,猛地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墨瀲伸手遞給他那烤焦了的紅薯,那個時候,他沒有想到他們之間會有那麽多的事情發生。

麵上稍稍緩和,溫穆颺將烤魚遞至唇邊。

一條魚還沒有吃完,忽然麵前一道黑影閃過,溫穆颺的麵上帶出一絲冷意。

“爺,白骨帶著人到了墨巫山腳下!”殘雪的聲音滲透到逐漸黑了的夜裏,她跪在溫穆颺跟前,麵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溫穆颺一頓,這個他正要報,這老頭竟然送上了門來!

“傳我的命令給宋端,從四麵包抄!”溫穆颺的聲音帶著寒意,一雙眼睛恢複了往日的冷冽,他雙手微微的攥緊。

“他們進不來的,就讓他們在外麵遊蕩好了!”隱蝠將手裏的魚刺扔出去,聲音帶著無所謂,拍了拍衣袖,往山洞走去。

溫穆颺看了殘雪一眼,一雙深眸之中寒意不減,他頓了頓,對殘雪道:“其他的不用管,想辦法將白骨引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