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逼宮(一)

“誰!”長公主猛地轉過身,眼睛同時注意到了陰影之處的墨瀲等人,她收回自己的匕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道:“果然是當真不怕死,竟然還敢回來!”

看著太後依舊是淡漠的表情,墨瀲將目光移開,唇角帶出一抹淺淡的笑,迎著長公主的得意,她微微道:“長公主開啟這樣一出大戲,我們豈有不觀之禮?”

長公主麵上冷笑,手上的匕首在首件轉了幾圈,她看著墨瀲淡然的麵容,嗤笑出聲道:“本宮說過,你最終都逃不出本宮的手掌心,你娘那個賤人一樣,你也一樣!”

墨瀲淺笑,目光在太後和長公主麵上掃過,聲音清冷,在這樣死寂的祥瑞宮回蕩更是添了一層陰森的感覺:“長公主向來這般自信,皇上還不知所蹤,鹿死誰手還未知,長公主又何來這樣的自信?”

長公主麵上一怔,看著墨瀲,麵上怒意乍起,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總是很容易被墨瀲激怒。

“哼,皇宮內外都被我掌控,就算溫穆凨不回來,也沒有關係,當年皇兄可是將玉璽放在了太後這裏!是不是?”說話之間,長公主轉向了太後,手中的匕首在太後麵前晃了晃,長公主麵上帶出一抹邪笑!

二公主麵上一怔,聽著長公主這話,自然是起了疑心,之前溫穆凨可是從長公主這裏救下的,如今她這樣絲毫不在乎,似乎看起來有些不對!

墨瀲麵上動了動,卻由一抹淺笑巧妙地掩飾了起來,看著長公主這般,墨瀲勾了勾唇角,道:“如此,也難怪長公主這般自信,隻是,有些東西似乎並不會如你所願!”

說話之間,墨瀲長袖揚起,一道銀光閃過,銀龍飛快地朝著長公主飛了過去!

長公主一驚,看著銀龍朝著她飛過來,手中的長鞭也甩了出去,隻是,長鞭和銀龍糾纏在一起,長公主手中快速地舞起來。

內力的觸碰,長公主將四處的石桌都掀了起來,她雙眼緊緊地盯著銀龍,想要盡快的擺脫,卻不想銀龍似乎如同黏在了她的鞭子上了一般。

眼看著銀龍就要到了手邊,長公主心裏一顫,順手甩開長鞭,雙手快速地合掌,在鞭子還沒有落下之前,一掌打在了銀龍的身上,隨即“嘭”地一聲,將銀龍摔在了地上!

墨瀲麵上一緊,看著銀龍在地麵砸出一個坑,雖然看不出它受傷,但是明顯的感到銀龍移動地速度慢了!

眾人看著長公主那一掌,心裏不由得顫了顫,先不說這一掌用了多麽深厚的功力,就剛才的招式,眾人是知道的,那便是崇天禁書裏的武功!也就是長公主用來陷害墨瀲母親的小劄!

墨瀲招了招手,看著銀龍飛回到她身邊,墨瀲伸出手指輕輕地撫了撫它的頭,將它輕輕地放入袖中。

太後看著長公主這樣的內力,心裏也是一顫,但是表麵上一如之前的鎮定自若,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

“真是自不量力!”長公主說話之間,雙手歸一,一股灼熱的力量從丹田噴湧而出,再次匯聚到手掌,朝著墨瀲她們這邊打了過來。

掌風卷起地麵上的磚,如狂風一般,卷起殿內的擺件,砸在前麵的牆上!

綠蘿慢慢地爬到太後身邊,將自己的身子護在太後跟前,雖然如今長公主的一掌不會傷到她們,但是這份警惕卻沒有減弱!

“千殺掌!”太後低喃,看著長公主的招式,心裏不由得一顫,什麽時候竟讓長公主在不知不覺之間練成了千殺掌?這件事為什麽沒有人匯報過!

“大家小心!”墨瀲感受到長公主的掌風,眉頭一緊,這小劄裏的武功她是沒有接觸過的,但是隻憑這內力,也是讓她感覺到了一股用未有過的壓力!

難怪,難怪這麽多年長公主橫行朝野肆無忌憚,原來,她的武功竟然已經到這這般境地!

雙手張開,猶如包攬萬物眾生之勢,墨瀲將內力提起,匯聚於雙手,在眾人前麵形成了一道屏障,迎著長公主的一掌,快速地擋了過去!

“墨瀲!”花非樓看著墨瀲這般,心裏一顫,雖然武功並不是頂尖,但是他卻知道這樣的氣場對自身也會有很大的傷害,更何況墨瀲如今……

“嘭!”地一聲巨響,殿內承重的巨大石柱坍塌,整個大殿如地震一般猛地晃了一下,漸漸恢複了平靜。

墨瀲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一襲幻紫,讓她心頭猛地跳了起來!剛才她還沒有接上長公主的一掌,便感覺一股力量將她化解了,順著那股力量,她便摔到了地上,雖然是摔,卻也十分的輕柔,根本沒有受任何傷!

“長皇姑母謀劃了這幾十年,終於是忍不住了嗎?”溫穆颺站在眾人跟前,一雙滲透著寒意的眸子看向長公主,在瞟到長公主後麵坐著的太後時,他的臉更加陰沉了幾分。

長公主看著溫穆颺,她麵上怔了怔,鬱韶在城外守軍,如今溫穆颺應該進不來才對,可是為何他?

“哼,原本這江山也是皇兄從別人手中奪來得,能者得知,如今朝堂混亂,自然是要有賢能之人來整頓!”長公主看著溫穆颺的臉,心裏有些微微顫抖,似乎不敢對著他的眼睛。

勉強忍著喉嚨間的舔腥,長公主咬了咬牙,看著溫穆颺似乎隻是一個人,心裏強迫自己放心一般,麵上帶出一抹笑!

溫穆颺冷哼一聲,看著長公主麵上帶笑,他麵上帶出一抹陰冷,道:“父皇所謂乃順應天意,從民心,受百姓擁戴,如今長皇姑母此為卻是大逆不道,禍國家,遭天下唾罵!”

長公主一怔,看著溫穆颺這張臉,心裏又想到鬱凝的事情,看著墨瀲走到溫穆颺身邊,心裏更是憤恨,她手中長鞭一揚,冷喝道:“賤人!還我的凝兒!”

說話之間,長公主手中的長鞭已經甩了過來,鞭子的尖端似乎還淬了毒,在燈光下泛著陰冷的光。

溫穆颺麵上一緊,伸手將墨瀲推到一邊,手中龍淵寶劍出鞘,迎著長公主的長鞭便刺了過去!

殿內空曠隔音,也或許之前長公主有吩咐,不管出了什麽事都不準進來,如今這殿內亂作一團,依舊沒有衝進來的侍衛,隻有原本長公主帶進來的來得幾個人,和白鳳他們打在了一起。

太後看著混亂的場麵,麵上動了動,雖然身體上的穴已經被綠蘿趁機解了,但是她卻絲毫沒有動,麵對如此情景,仿若看戲一般。

墨瀲手中血玉蕭為武器,將身邊衝過來的侍衛一一打退,空隙之間看到太後這樣的反應,墨瀲心裏動了動,輕點足見朝著太後的方向飛了過去。

“太後可是受了傷?”墨瀲道太後跟前,一雙如波的水眸在太後麵上來來回回,似乎有著不經意,又很認真地問道。

綠蘿是受了內傷的,但是自始至終長公主都沒能碰到太後的一根毫毛,自然是沒有受傷。

太後看著墨瀲,麵上稍稍變了變,似乎依舊是之前那個慈祥溫和的太後,她伸手扶著墨瀲的手站起來,搖了搖頭,道:“?...

長公主還沒有對我怎麽樣,但是,就算是哀家丟了性命,玉璽也不能落在溫艼身上!”

墨瀲麵上一頓,隨即恢複往日的淡然,她低頭垂目,道:“我等一定會盡力保住皇宮,至於外麵的兵力,相信王爺也一定可以解決的!”

太後看著墨瀲,心裏動了動,似乎是思考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拉著墨瀲的手,道:“不成,哀家還是放心不下!皇帝不在宮中,如今哀家能相信的就隻有颺兒和你了!你過來,哀家有幾句重要的話要交代給你!”

墨瀲怔了怔,看著太後麵上的神色,心裏快速的思考一番,緩緩低下頭湊到太後麵前。

聽著太後低語的聲音,墨瀲麵上一怔,眼中似乎帶著慌亂地看向太後,道:“這使不得,曆代隻有真命天子才能觸碰玉璽,如今墨瀲一介女子,怎能擔當起保管玉璽的重任!”

聽著墨瀲的話,太後麵上一冷,一雙威厲的眸子盯著墨瀲,道:“哀家同為女人,如今國難當前,你還有什麽可推諉的!”

扶著太後的手動了動,墨瀲原本如波的水眸之間依舊是帶著幾分慌亂,但是片刻,她似乎下定決心一般,鄭重的點了點頭,道:“為了免出禍端,我需要跟王爺知會一聲!”

說話之間,墨瀲就要往溫穆颺的方向去,卻被太後一把拉住,片刻,太後的聲音從而後傳來:“這邊有哀家,自然會跟他說明白,現在長公主無暇顧及你,你快去!”

墨瀲一頓,卻被太後伸手推了一把,不知何時太後寢榻側麵出現了一道暗格,順著太後的力氣,墨瀲便踏進了暗格。

隨著一聲“哐當”的聲響,暗格的門便緊緊地封住了,透不出一絲光,裏麵黑漆漆的。

墨瀲看著那唯一的一道光被封死,唇角勾出一抹淺笑,她自以為計劃周全,卻似乎一直都低估了她的對手!

暗格厚重的門將外麵的嘈雜封在了那一側,墨瀲取出隨身帶著的火折子,沿著那唯一的一條小路往裏走,裏麵十分的寂靜,靜得幾乎都能聽到人呼吸的聲音。

走了沒多遠,突然之間,原本狹窄的暗格變得寬闊起來,裏麵分開著有幾條路,而且,四處也都燃起了火把!

墨瀲將手裏的火折子滅掉,順著一條最寬的路往裏走,越往裏走,鼻尖隱隱約約傳來一股淡然的香味。

墨瀲小心地吸入一點,確定香味之中沒有攙著藥物,這才放下心來,照著太後告訴她的路線,往裏走去。

走到最深處,墨瀲看著眼前的景,心裏不由得動了動,那是一件裝潢徑直的臥房,房內四處都是最名貴的世間極品裝飾,就連珠簾窗欞,也都是難得一見的材料製成。

心裏似乎有種不好的感覺,墨瀲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但是心性使然,她還是依照太後的話走了進去。

按照太後的指引,墨瀲很快的找到了藏得十分隱秘的匣子,伸手將匣子取出,墨瀲的手剛觸及到那匣子,卻被伸手伸過來的一隻手按住!

心裏猛地一跳,墨瀲朝著背後之人猛地出招,隨即身子快速地離開。

“你還真是狠心!”溫穆凨被墨瀲一圈打坐在地上,眉頭擰著,臉上卻帶著幾分笑。

墨瀲心裏一沉,看著溫穆凨如今帶著幾分痞的樣子,勉強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道:“長公主逼宮,太後讓我來此取出玉璽,移交安全之地,卻不想竟然遇到了皇上!”

溫穆凨伸手想讓墨瀲拉他,卻不想墨瀲看著他一動不動,根本沒有想要拉著他的意思,麵上有些尷尬,溫穆凨隻得自己起身。

走到墨瀲跟前,溫穆凨原本陰冷的雙目,如今看著墨瀲卻是幻化成了一汪春水,帶著絲絲溫柔,他唇角勾起,麵上帶出一抹笑,道:“與玉璽想必之下,朕不是更加需要藏好的嗎?如今,沁兒是不是該將朕藏起來才是?不,應該是我們一起藏起來才好!”

麵對溫穆凨帶著挑逗的話,墨瀲麵上陰沉幾分,側身躲過他伸出的手,墨瀲聲音冷了幾分,道:“如今二公主,王爺和眾多大臣都在為保著皇上的龍椅拚命,皇上難道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麽嗎?”

溫穆凨麵上一怔,看著墨瀲麵上帶著冷意,他似乎是毫不在意一般,伸手向墨瀲的麵上撫了過來。

墨瀲雙目一冷,隨即一個轉身躲開溫穆凨的手,血玉蕭握在手中,猶如要滴出血來一般!

“哼,你怕了?”溫穆凨看著墨瀲,心裏不由得低嘲,一雙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墨瀲,溫穆凨再次走近墨瀲,道:“長公主?就憑手裏的幾萬兵將,就像從朕手裏奪得江山?癡心妄想!”

墨瀲一邊防備著,一邊往後退,看著溫穆凨麵上逐漸閃現出得意之色,她冷了冷臉,道:“你自然是不必擔心,因為,這一切都是你和太後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