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懷八十章 懷疑
看著溫穆颺的神情,花非樓雙眼之間帶著幾分冷意,他轉過身,麵對著溫穆颺,道:“想辦法讓她離開你,否則,她隻會死路一條!”
溫穆颺麵上一頓,接著雙眸之間寒意逐漸升起,感覺心頭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有種很沉重卻很空的感覺,雙手也緊跟著有些麻痹。
看著自己的雙手,溫穆颺緊緊地攥了幾下,他臉色鐵青,雙齒緊緊地咬著,良久才漸漸鬆開,轉過頭看著花非樓,道:“你能確保她母子平安?”
花非樓聽著溫穆颺的話,麵色一怔,帶著滿臉的詫異在溫穆颺麵上停留片刻,終於恢複常色,點了點頭。
“還是小看了你!”花非樓唇角挑起,一雙桃花眼眯起看著溫穆颺。
溫穆颺麵上動了動,卻沒有接著花非樓的話說,他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前麵高掛的月,片刻道:“鬱凝……你要照顧好她!”
花非樓原本眯著的桃花眼突然瞪大,看著溫穆颺良久,似乎難以相信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雖然明知道他心裏沒有鬱凝,可是畢竟是從他的地盤偷了他的女人,從麵子上,應該不會有男人會忍得了。
似乎是看透了花非樓的想法,溫穆颺麵上勾起一抹笑,隻是這笑粘了夜的寒涼,帶了幾分生硬,他轉過頭看著花非樓,道:“這麽多年,她的付出我應該感謝她,同樣,也對不起她,與其在我這裏做一隻囚禁在籠中的鳥,倒不如將她送到能疼惜她的人身邊,你,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花非樓一怔,看著溫穆颺麵上平靜的表情,他心裏動了動,轉而麵上帶起一抹笑,看著溫穆颺,片刻,他輕哧一聲,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你們能在一起了,果然兩個人都這麽怪!”
溫穆颺看了花非樓一眼,並沒有理會他的輕佻,翻身一個爽利的飛跳上了馬,隨著一聲馬嘶,那一抹幻紫漸漸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王府,墨瀲已經睡下了,溫穆颺悄悄地走到床前,看著墨瀲卷長濃密的睫毛撲在眼瞼上,他心裏一動,原本還脫衣服的手便停了下來。
墨瀲呼吸平穩,如櫻的唇上帶著淡淡的月色,她似乎睡得不是很踏實,眉頭微微的皺起,隔著眼皮,眼睛時不時的動一下。
溫穆颺伸出手,將指腹輕輕地貼在墨瀲皺起的眉間,輕緩地幫她舒平,她的麵色依舊是那般精致,這是老天的一件藝術品,讓他忍不住想要觸碰,卻又怕碰壞。
月光相應之下,墨瀲的臉色依舊是透著幾分蒼白,溫穆颺看著,眼睛漸漸地感覺有些幹澀,勉強的抑製著,眼眶還是紅了。
“爺什麽時候回來的。”
許是墨瀲感覺到了溫穆颺的觸碰,也或許是她睡得原本就不踏實,濃密長卷的睫毛如同翩飛的蝶一般掀開,墨瀲先是一驚,隨即麵上神色平複下來。
溫穆颺一怔,迅速地別過頭不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神情,他繼續將沒有脫完的衣服換下來,走到床邊,這才說道:“剛回來,你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墨瀲被溫穆颺樓進懷裏,輕輕地點了點頭,故作輕鬆道:“已經好多了,這一日吃了三位補藥,明日估計就能下床了。”
聽著墨瀲的聲音似乎還有一絲遊離,溫穆颺的長臂將墨瀲摟得更緊,他的氣息顯得更濃,下巴磕在墨瀲的脖頸上,他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你……”就感覺到脖頸之間噴出的熱氣,墨瀲心裏一顫,也感覺到了溫穆颺的不對,她想要回頭,卻無奈他抱得太緊,根本挪動不得。
“對不起,對不起沁兒……”溫穆颺的聲音帶著一種極力的壓抑,從墨瀲的而後穿過來。
墨瀲身子一抖,她能聽出來溫穆颺聲音裏的顫抖,但是卻看不到他麵上的表情,片刻,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攬上他的腰,輕輕地拍了幾下。
“這不是你的錯!”
墨瀲輕輕歎了一口氣,響起之前的一幕,她似乎也有些後怕,如果沒有提前的準備,如果真的是摔掉了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溫穆颺沒有應聲,隻是緊緊地摟著墨瀲,雙手貼在她的後背,帶著幾分顫抖。
也不知道多久,墨瀲似乎在溫穆颺懷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許是真的身體有些虛弱,墨瀲依稀能記得墨瀲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話,可是想要去記憶的時候,卻一片模糊,什麽都記不起來。
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沒有了溫穆颺的身影,墨瀲伸手摸著他睡過的地方,心裏升出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總是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王爺何時離開的?”
看著錦嬤嬤進來伺候洗漱,墨瀲隨口問了一句。
錦嬤嬤身子一頓,將手裏的臉盤放在洗漱架上,看著墨瀲麵色依然有些蒼白,道:“王爺天還未亮就被宮裏的曹公公喊去了,說是有急事。”
墨瀲麵上一怔,隨即恢複了平靜,所謂的急事她似乎能猜出來,如今真的是已經到了緊要的關頭。
“沁側妃,今日王爺吩咐將厲雨接回來。”錦嬤嬤一邊收拾著,一邊對墨瀲說道。
墨瀲正接過錦嬤嬤遞過來的茶,她頓了頓,將茶遞至唇邊,淺淺的漱口,將口中的汙穢吐出,才轉過身,道:“是啊,這些日子厲雨的傷也應該養的差不多了,讓驚雷將她接回來吧。”
錦嬤嬤點了點頭,指揮著屋子裏的丫鬟將東西收拾出去,也跟著退了出去。
用過早膳,墨瀲依舊是如往常一般來到書房,陰涼遮蔽的書房,如今顯得很涼爽,強光透不過來,偶爾吹來一絲風,顯得十分的靜謐。
片刻,書房的叩門聲響起,墨瀲將目光從書本上移開,對著門口輕輕地喊了一聲:“進來!”
書房的門打開,一道強光透過門縫照進了屋內,在地上留下一道光亮。
墨瀲抬起頭看著門口一襲黑衣緩緩走進來的厲雨,她的麵上動了動。
“厲雨參見沁側妃!”
走到墨瀲跟前,厲雨單膝跪在地上,如今已經沒有了武功,平日裏隨身的劍便放起來了。
墨瀲低著頭看著厲雨,原本就精瘦的她,如今經過鬼門關一圈,更顯得瘦了,甚至臉上也稍稍有些凹陷出臉部的骨頭了。
“你的傷可是養好了?”墨瀲將手裏的樹放在桌上,對著厲雨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厲雨點點頭,依舊是平常的習慣,雙手抱拳道:“會沁側妃,厲雨已經無礙!”
聽著厲雨說這句話,墨瀲麵上動了動,她自然是知道武功盡失對於一個習武之人意味著什麽,更何況,這四大護衛一直都是以守護溫穆颺為自己的生命價值!
如今聽到厲雨說這句話,墨瀲自然是清楚的,她唇角動了動,起身走到厲雨身邊。
“起來吧!”
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厲雨片刻,墨瀲叫她站起來,就在厲雨起身的一刻,墨瀲從袖中抽出一根銀色長鞭,遞到了厲雨手中。
“這……”
觸摸道手心裏的長鞭,厲雨的麵上頓時變了,那長鞭閃閃發光的銀色外皮,厲雨再清楚不過,那是青岩水蛇的皮,當時跟著墨瀲煉毒的時候,她們好不容易捉到了兩條青岩水蛇。
原本青岩水蛇就是稀少得動物,就算是獵蛇夫也很少有人見到過青岩水蛇,如今她卻將之前費盡心思捉到的蛇皮做成了軟鞭子送給她!
看著厲雨麵上的表情,墨瀲唇角稍稍勾了起來,她將鞭子往厲雨手裏一塞,道:“蛇膽已經用來煉毒了,這蛇皮留著也沒什麽用,如今我請人做成了一條長鞭,你沒有了內力,使劍恐怕是不行了,但是甩鞭應該沒有問題!”
厲雨麵上一怔,看著墨瀲風輕雲淡的表情,心裏猛地一顫,感覺到眼眶的濕熱,厲雨悄無聲息的轉過了身,將眼眶中快要溢出的淚水擦了去。
“做鞭子的師父是個名家,當時給我的時候已經取好了名字,叫冰寂!”墨瀲刻意不去看厲雨的臉,她將冰寂交到厲雨手中之後便回到了剛才的桌前。
手裏握著閃著銀光的冰寂,厲雨麵上動了動,抬起頭看著墨瀲麵上一如往常的平靜,她心裏翻滾著情緒,久久平靜不下來。
從錦嬤嬤那裏知道了長公主大鬧清越小築的事,厲雨沒想到墨瀲現在是這樣的一副神情,沒有想象的要死要活,反而在無聲無息地安慰她,她唇角動了動,卻沒有將要問的話說出口。
墨瀲也不去理會厲雨的糾結,她將手裏的筆放在筆案上,看著眼前已經做好的畫,她的麵上帶出了幾分恬靜。
還沒來得及將壓紙的龜石拿起,卻見無意飛進屋子裏的一直鳥雀快速地飛到了畫上,爪子落下的地方將剛完成的畫抓出了幾道印子,又快速地飛到了書架上。
墨瀲麵上一怔,眉頭皺了起來,她抬起手卻見一道銀光閃過,剛才飛過的鳥便被冰寂卷住。
“將它放出去吧!”墨瀲看著那鳥周身淡黃色,顯然是一隻雛鳥,看著冰寂就要染血,墨瀲似乎是想到什麽,製止了厲雨。
厲雨一怔,伸手將那鳥拿在手裏,打開窗子將它放了出去。
墨瀲將目光移到書桌上時,目光掃過書架,或許是剛才冰寂碰到書架的原因,裏麵一卷賬目一樣的冊子便露出來。
伸手拿過那冊子,墨瀲的目光落在有些發黃的之上,隻是看了前幾行,她的眼睛猛地瞪大,身子不由得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