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強行為自己辯白,
“就算我認識這個字,這書,也不是我寫的,頂多,我看過罷了。”
澹台煜目光咄咄逼人,審訊一般的語氣,
“何時看過?”
蘇黎有點緊張,“就,以前在京城的時候看過。”
澹台煜眼神犀利,“書是哪裏來的?”
蘇黎的底氣,稍有不足,“就,隨便在大街上的地攤買的。”
澹台煜俯身湊近她的臉頰,威脅意味十足,
“隨隨便便就能買到啊,蘇黎,我得謝謝你啊,幹了天大的好事,怎麽宣揚我。”
五官的精致在眼前放大,熱氣噴灑過來,蘇黎兩眼一閉,立即轉過身去,拉起被子,捂住了耳朵,很大聲,
“真不是我寫的,是我寫的,我就是王八!我困了我累了,我要睡覺了,你別吵我!”
澹台煜湊在她的頭頂,戲謔道,
“蘇王八,我真是佩服你這種所有證據甩臉上,還能抵死不認的精神,西烏的城牆若是有你的臉皮厚,也不至於滅國啊~”
蘇黎內心直呼完犢子了,緊張得直摳腳……
這次,真是玩脫了,早知道,剛剛就凍死在外麵了……
澹台煜大力扯開她的蒙著腦袋的被子,
“你憑什麽把北宮淩放我上麵啊?說不明白,今夜,你就別睡了。”
蘇黎故作鎮定地和澹台煜對視,硬著頭皮找補,
“雖然這本書的確不是我寫的,但是,我還是看過蠻多類似的話本子的。
你若是不喜歡這裏麵的情節,我可以給你改的。”
澹台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魅一笑,
“那就麻煩蘇王八把這本書裏除了我以外的所有的男人,都改成你,不過,我不喜歡這些強製情節,你都改掉,改成《青梅竹馬醉裏挑燈看桃花》那種兩相情願的。”
蘇黎聞言,呼吸一滯,緊張得眼眸不自覺地放大了一圈:
天殺的,他連那本書都看過。
澹台煜牽起嘴角,微微一笑,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小王八,你書寫的那個桃花眼微笑唇的青梅竹馬,是誰啊?”
蘇黎緊著地咽了一下口水,倉皇道,
“沒那個人,都是幻想出來的!”
澹台煜看她如此緊張,臉上得意的笑容就更甚了,
“哦?我看那本書的時候,一直以為梨渦少女是你,桃花眸少年是我呢。”
蘇黎急得雙手捶床,
“不是我!也不是你!整本書上,隻有辣手摧花是我!
而且,那本書,也不也是地攤小說。
而是一本正兒八經的生育指南,原本是放在藥鋪賣給那些什麽都不懂的新婚夫婦,幫助他們綿延子嗣的。
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會跑去地攤,成了暢銷書。
我也很委屈好嘛,被盜印了那麽多,賣假書的比我寫書的都賺得多。”
澹台煜劍眉一挑,“承認是你寫的就好,現在,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要把北宮淩放上麵?”
又被他繞回來了,蘇黎氣得臉紅,
“沒什麽可解釋的啊!
就是覺得讀者喜歡看什麽,能賺錢,我就寫了,哪裏那麽多為什麽?
我都跟你說了,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悶葫蘆是北幽的皇子,我連他叫啥都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說什麽也不能讓北幽人壓咱們大乾人一頭啊,高低得給你放上麵。
誰小時候不做點糊塗事,以後,真心不敢了,你行行好,放過我吧……”
蘇黎說到這裏,琥珀似的眸子,充盈了淚花。
澹台煜知道她能裝會演,這無異於鱷魚的眼淚,咄咄逼人道,
“這樣,你親我一口,這事情,就翻篇了。”
蘇黎不假思索地在他的嘴唇碰了一下,立即就鑽進了被窩。
隻要她速度夠快,澹台煜就反應不過來。
澹台煜怔了好半晌才回過勁兒來,剛剛那一抹溫熱,就是親吻嗎……而後,嘴角一彎,拱進了被窩,從身後環住了她的纖腰。
“別碰我!”
蘇黎往前彈了一下,掙脫了他的懷抱,險些沒掉下床去,
“說好翻篇了,你這個人,怎麽言而無信!”
澹台煜手臂舒展,長胳膊一把把她撈了回來,禁錮在懷裏,
“世上最好笑的事,就是你這種人還要跟別人講信用。
千萬別動,你越動,我就越興奮,後果自負~”
蘇黎咬牙切齒,攥緊了拳頭,想捶他,但是,想想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肯定是捶不過他,也就不敢動了。
今日,他占理,自己還是不要再招惹他了。
忍了。
蘇黎頭疼得緊,兩眼一閉,陷入了一片混沌。
夜裏,澹台煜被熱醒了,一個軟綿綿的小火爐在往他的懷裏鑽。
“小酥梨,你這樣投懷送抱,我可就不客氣了。”
蘇黎又往前鑽了一下,把滾燙的額頭埋進了他的頸窩。
澹台煜立即察覺到了不對勁,伸手覆上了她的額頭:
燙手。
“你發燒了?”
“我好冷……”
蘇黎閉著眼睛直喊冷,好似在夢囈。
澹台煜叫不醒她,就招呼石頭去叫軍醫。
所有軍醫聞聽蘇大夫半夜突發惡疾,都來了。
人都燒迷糊了,她還在喊冷。
當時,軍醫分成了兩派:
一派主張點火盆,被子裏多塞湯婆子,讓患者體感溫度舒服些。
另一派堅持說,再升溫五髒六腑就要熱壞了,人就要有危險了,主張減少棉被,並且,用涼水擦身,降溫。
澹台煜本來還摟著蘇黎,捂了三床被子給她暖身子,軍醫們這麽一爭吵,他登時,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陷入了兩難之地,
“你們這群廢物!把她弄醒,讓她自己給自己診治!”
軍醫們都跪下了,請求攝政王選擇一個方案治療,要不然,人醒不了。
澹台煜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怒吼道,“本王又不是大夫!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
其中一個軍營突然急中生智,
“王爺,我們都是軍醫,主要治療刀劍傷,確實不擅長這種內科疾病。
咱們抓了好些個西烏太醫呢,其中也不乏有本事的,要不然,請個太醫來看看?”
石頭去大牢裏提西烏的太醫。
十幾個西烏太醫,老老少少,髒髒臭臭的跪了一地。
隻有一個個子不高,其貌不揚,灰頭土臉的年輕太醫敢出來接診。
澹台煜,“就你了,先端熱水,給他洗洗手。”
西烏太醫淨了手,在澹台煜的**威下,膝行上前,為蘇黎試探了額頭溫度,再切脈,
“娘娘是長期勞累所致的身體虛弱,又突然受到惡寒加驚懼引起的高熱,現下,已經灼燒到肺腑了,必須馬上散熱,天亮之前不退燒,人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