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昭陽郡主一頓飯陪吃下來,蘇黎馬上就轉變了這個想法。
郡主,外柔內剛,秀外慧中,還懂得收斂鋒芒,精明著呢!
大概,成王府所有人的腦子和臉蛋,都長在她一個身上了……
成王要是早派她來接待自己,自己也不至於天天來成王府,麵對一幫醜笨之人,鬧眼睛……
蘇黎在成王府吃了幾頓午膳,就開口,親昵地叫昭陽郡主的閨名小字了:
珠兒~
昭陽郡主叫澹台珠兒,蘇黎親切地叫她珠兒,還賞了她好多朱釵首飾,真心喜歡得不得了,恨不能明天就改口叫嫂嫂~
當然,蘇黎也是有私心的:
她以太後的身份,寵愛一個小郡主,將來,郡主的婚事,就是她這個尊貴的太後說話算了,成王和成王妃都沒有發言權。
到時候,非要訛蘇長安那個混蛋給自己磕幾個響頭不可,要不然,她就不賜婚,急死他!
這一日,蘇黎又來到了成王府。
澹台珠兒跪地向蘇黎行了大禮,說是有事相求。
蘇黎還以為,是澹台珠兒想求她為她和蘇長安指婚,可是,先皇駕崩一年內,民間都不能嫁娶,更何況是皇族,這時候談賜婚也不合適吧?
蘇黎胡思亂想至極,澹台珠兒開口了,
“求太後,過繼我為公主。”
蘇黎嘴角一抽,驚訝道,“珠兒,你還比我大一歲呢,我如何能過繼你做公主啊?”
澹台珠兒一臉鄭重,
“太後,現如今,南離人在大乾南疆蠢蠢欲動,不斷挑釁滋事,大戰一觸即發。
我若有了公主的身份,就可以代表大乾去和親,保南疆安寧,避免戰事。”
蘇黎想起來了,蘇長安跟她提過這事,這一天,還是來了。
可是,她也很清楚,她若把未來嫂嫂變成公主去和親,蘇長安定是要用鞋底子抽死她……
“大乾男兒上戰場,保家衛國,不是應裏應份的事嗎?哪裏用得著你去和親?”
澹台珠兒義正辭嚴,“可是,一旦兩國開戰,不論輸贏,必定有大乾將士流血犧牲,如果我一人和親,可以換來和平,何樂而不為呢?”
蘇黎笑道,“珠兒大義,可是,南離國真的想跟大乾開戰,不是嫁過去一個公主就能解決的。”
澹台珠兒神色肅穆,
“太後,珠兒有自信,我可以讓南離不跟大乾開戰。
四十年前,大乾北寧公主嫁給北幽帝,大乾和北幽,至今友好。
姑奶奶能做到的事,我也自信能做到,請太後成全。”
北寧公主,是先皇的姑姑,如今的北幽國太後。她和親北幽的故事,在大乾廣為流傳,至今仍被傳為佳話。
按輩分,珠兒理應叫她一聲姑奶奶。
蘇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當年,北寧公主嫁給北幽皇帝,那是直接去做皇後,而且,北幽也嫁了公主來大乾做皇後。
那不叫和親,叫兩國聯姻。
且兩個公主的運氣都很好,都生了皇子。
北幽的公主,生下了先皇,北寧公主,生下了現如今的北幽皇。
因此,大乾和北幽兩國,才能友好至今。
可是,現在,大乾國力已經走下坡路了,且南離的皇帝,好像三十多了吧,皇後後妃齊全,孫子都有了,你嫁過去,能有地位嗎?
一個遠嫁的後妃,如何左右一個帝王做事?”
澹台珠兒目光堅毅,
“成事在人!太後,我不傻,隻要給我時間,我可以坐上南離國皇後的位置。”
蘇黎冷笑,
“嗬嗬,別幼稚了,你是不知道後宮的手段有多醃臢。
後宮有一百種方法讓妃子一生無所出,死不了,也活不了,嚇人的緊呢。”
澹台珠兒急了,“太後,我若是不去和親,你的兄長,就要去南疆上戰場了!
蘇將軍雖然是武狀元,但是,他從未進過軍隊,從未帶過兵,軍中,也沒半分人脈。
他指使不動那些有派係門閥的武將,他又該如何自處?”
蘇黎一臉雲淡風輕,“我也不會要蘇長安去,這些,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
澹台珠兒急出了眼淚,抱著蘇黎的雙腿,聲音哽咽地祈求,
“太後!我寧願是我去和親,也不要蘇將軍遠征南疆。這是有利於國家也有利於蘇家的好事,求太後成全。”
“放肆!後宮不得幹政,你更不能!這種渾話,以後不許再說,否則,哀家就將你軟禁在秀樓裏,永遠不能出門!”
蘇黎故作生氣,推開了珠兒的雙臂,提著裙擺,逃命似的離開了。
這世上,有一個姑娘,願意用生命守護自己的哥哥,她很感動。
想一想,上一世,他們這對苦命鴛鴦,先是生時分離,後又陰陽兩隔,一對願意為對方付出生命的有情人弄成這樣,人間慘劇啊。
這一世,我一定成全你們。
晚上又到了亥時,澹台煜來蹭藥的時候,蘇黎假裝不經意間提及了此事,
“你猜,今兒珠兒跟我說什麽?”
“什麽?”
“也不知道是誰給她出的餿主意,讓她過繼給我做公主,去南離國和親。”
澹台煜臉色一沉,
“嗬嗬,真是荒謬啊,我早朝之時都說過了,我大乾朝,從現在開始,不和親,不割地,不納貢,不稱臣,誰那麽大膽子,敢跟我對著幹。”
蘇黎笑道,“哇哦,攝政王霸氣哦,那你是準備和南離國開戰了?”
澹台煜一臉自信傲嬌,“自然是不服就幹啊!”
“你要派誰去啊?”蘇黎很擔心他派蘇長安去。
澹台煜笑容和暖語氣堅毅,
“自然本王親自去教南離人做人。”
蘇黎目露擔憂,
“可是,攝政王剛剛執政不久,你在京中,都有人敢攛掇昭陽郡主,不聽你的話,可見,你去了南疆,京城會亂成什麽樣子。”
澹台煜正色沉聲,
“有這種可能,可是,我已經答應你,不讓蘇長安去南疆了。
如今,朝中沒有適合的將領,讓那些老家夥領兵去的話,我擔心他會收攏軍心,回來反我,隻能我自己去了。”
蘇黎抿唇一笑,
“誰說沒有,忠勇侯霍元奎,不是現成的嘛?
你看,霍家世代忠良,從根兒上沒問題,現在霍家男丁就他一人了,他沒有官職,又沒有黨羽,最重要的是,小侯爺忠厚耿直的,肯定拿你的話當聖旨,絕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