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走火入魔的瀕死

血紅的紅劍宛如世間所有的戾氣所在,風夜寒的坐騎絕影帶著一絲焦躁的四蹄躁動,紅袍護衛將他收縮中間層層保護,紅劍襲來,通體烏黑的長劍碰撞上去,擦發出迸發的火花,刺耳的劍鳴聲。

周圍的刺客在凝華的長劍刺出去時,他們手中鋒利的殺人之劍全部揮向了風夜寒他們。

紅黑相見,殺戮四起,此時,駕馬在風夜寒右手邊的紅衣護衛手伸向火把處,隨後猛地一抬拋擲了一個物品丟在半空中,而後便見到一朵通紅的帝王蘭盛開在漆黑的高空中,奪人心魄。風夜寒緊緊的握著絕影的韁繩,骨節發白,他一襲黑色錦袍,頭束玉冠,縱有一天的奔波卻絲毫不顯狼狽,墨眉入鬢,俊美無雙的冷峻臉龐帶著戾氣,頃長挺拔的身軀此刻挺直而立仿佛隱藏著無窮的力量,屬於暗夜的漆黑鳳眸中帶著毫不隱藏的腥風血雨。

刺客們武功高強,招招狠毒卻打不散保護著風夜寒的紅袍陣型,這是一場高手與高手的較量,血的腥味在空氣中分外的濃烈,有刺客的倒下便有紅袍護衛的倒下。

沒有痛苦的哀嚎,稍有大意便是一招致命,毫無聲息。

風夜寒冷冷地凝視著一個人就快要衝散他周身護衛的凝華,殺掉他的護衛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是地獄中爬出的凶獸殺人如麻。

袖中的碧綠短匕落入掌心,他鬆開了手裏的韁繩腳下猛踩馬背,便是騰空飛向了凝華方向,他清楚,刺客比他的護衛多出太多,武功也相差無幾,他在這樣看下去隻會等待自己的是死亡。

凝華長劍刺入紅袍護衛的腹部,他眼神冷漠絕情的揮上一掌,護衛便倒在了地上,而瞬間迎接他的便是風夜寒的攻擊。

“鏘”武器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兩人的內力相碰撞在一起,周身內風呼嘯,衣抉飄飄。

身為刺客以刺殺目標為己任,一旦風夜寒自己跳出護衛的保護他立刻就成為了所有刺客的攻擊目標,十幾把長劍在此刻全部刺向了他。但是,紅衣護衛也及時阻攔,護著主子是他們的主要任務。

手臂上的綁著的繃帶因為內力的暴動而撕裂,墨發在內風中飛舞著,風夜寒看到眼前凝華陰冷的鳳眸越發深沉,他心頭一緊,便是用了全力。高手與高手的對決,要麽死,要麽拚盡內力直到走火入魔兩敗俱傷,要麽同時同歸於盡,漸漸的,他眼眸陰厲,論內功他們兩人不相上下,幸好白玉珠隻是把他打傷,要是打的他出了內傷,那麽他早就輸給了凝華。

周圍刺客一心想殺死風夜寒,紅衣護衛擺出劍陣保護著他不受絲毫傷害,地上到處都是屍體,四周除了兵器的碰撞連夜蟲都被這一幕給驚嚇的不敢在叫出聲。

內力在慢慢耗盡,風夜寒知道一旦他內力要被耗盡,那麽凝華也差不多了,但是他與凝華是不同的,凝華是不要命的殺手,他可是一國太子,要是在這裏丟了性命這就太不值得了。

墨宣,夠狠,他剛出京城,這個男人便得知了他的動向,故此,便派出了無心門最厲害的殺手要殺他滅口,此次,他必然是凶多吉少。

喉間有血湧了上來,他努力的想吞咽下去卻是怎麽都壓不下去“噗”一聲從他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

與此同時,凝華眼神劃過一道隱忍,隻因麵紗之下他的嘴角有血的滲出。

這是以死的心來拚盡所有的內力,他們兩人誰都沒有退讓分毫。風夜寒很清楚,經脈在倒逆,若是再這樣下去他們的奇經八脈將會全部斷掉,走火入魔的滋味是身為習武之人最忌諱的大忌,凝華不在意,可他在意。

一咬牙,被白玉珠打折了的手腕一個旋轉,碧綠的短匕便刺向了凝華的心口方向,他們之間必須要一個了斷。

凝華眼睛裏毫無一絲情緒,短匕來的太快,長劍也阻擋的及時,雙劍碰撞,接著便是兩人全部被互相的內力擊飛了出去。

風夜寒的身子止不住的往後飛去,途徑過的刺客還是護衛全部被他周身的強大內力推開,他狠狠地握著手中短匕,腳下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勉強站立沒有摔倒在地。

凝華的長劍重重插入地麵,地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他的腳下地麵深凹進去,孤傲的他從不容許自己倒下,挺立的站在了原地,胸腔裏卻是翻雲覆雨的折磨。

主子下了命令,風夜寒必須死,那麽他就必須將這個男人殺死!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他忍受著走火入魔的痛苦,揮動長劍,輕功躍向了風夜寒。

風夜寒眼底劃過一道震驚,因為走火入魔的他隻能勉強維護他的驕傲站立卻根本不能像凝華這樣又一次做出攻擊,這個殺手男人太可怕,在這般生死攸關之下還動彈得了要殺他,他感覺到了從凝華身上散發過來的襲人恐怖感,他想動可無法做出回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奪目的紅劍刺向他的胸口……

通往圍州的夜路上。

白玉珠躺在墨宣的懷中閉目養神,身邊人氣息平穩讓她偷偷的睜開了眼看去,見到師兄合著眼似是睡著的樣子,她微眯了下眸子,輕輕地打算起身。可惜,她才剛剛動彈了不下,耳邊就有聲音傳來。

“需要師兄陪你說話嗎?”墨宣張開了眼,眼裏一片清明似是剛剛就沒睡著。

“呃……”白玉珠看到師兄這樣子,她心裏很無奈,取下一旁掛著的琴遞給他道:“你給我彈琴聽吧。”

天殺的,她身上真的是什麽都沒帶,暗器沒帶,任何藥都沒帶,這還怎麽離開師兄身邊啊,他把自己看的這麽牢。

墨宣接過琴,溫柔道:“好。”纖長的手撫上琴,在這夜裏,似是如同他本人性子一樣的一首低沉內斂的琴音隨之響起。

又是一夜趕路到了圍州,這是一座古城,當年大雲風家開國皇帝便是從圍州攻打了一個江山,所以,這裏是文人墨客,臥虎藏龍的地方,論繁華如京城。

白玉珠知道師兄的心思,故此一到圍州她是死皮賴臉理由一大堆就是非要留在這裏玩一玩,墨宣無辦法隻能同意了下來。

兩天,兩天裏她是用盡了各種辦法想逃跑或者找到草藥解開體內的葛藤草,奈何,師兄就跟看透了她所有的把戲一一拆破,讓她毫無一絲辦法離開,頹廢無力。

一襲深紫長袍,頭束青玉冠,精致五官俊美非凡,身形纖瘦,手中拿著文人墨扇,一個英俊的男子身邊跟隨著身穿月白長袍的儒雅君子出現在了圍州最大的青樓——逍遙閣。

“唰”手中紙扇隨之打開,女扮男裝的白玉珠輕搖墨扇淡然的掃視四周看向她和師兄的人們。

他們兩人剛走進逍遙閣的大門,因為他們英俊的外貌而吸引了所有人的矚目。逍遙閣的老鴇子一看來的兩個公子哥周身散發著貴氣,一眼便知道這兩位不是普通人,便滿臉堆笑道:“哎喲,兩位公子真是生的俊俏,來來,請這邊坐。”

白玉珠並沒有跟著老鴇子走,她朝著老鴇子一笑,惹得老鴇子眼中驚豔的微怔了下,她搖著墨扇用著低沉稍粗的聲音道:“聽說今晚上花魁比賽,便來瞧瞧。”話間,她手中拿出一錠金黃的金子,丟了過去。

老鴇子一看是金子頓時兩眼發光,連忙道:“是是,今晚花魁決賽,等晚些選出花魁後還有丟繡球呢,要是二位公子誰接住了繡球,那我們逍遙閣的花魁今晚上就是誰的人。來來,兩位公子請上二樓,二樓清淨。”

白玉珠轉頭對身邊墨宣狡黠一笑,然後她輕聲道:“今晚上你有眼福了。”

墨宣對她柔柔一笑道:“我對她們沒興趣,來這裏隻是陪你。”

“嘖嘖,男人誰不愛看美人啊,我看你就是想看又礙於我在,不好意思。”白玉珠沒好氣的看著他,而後就跟著老鴇子上了二樓。

跟在她身後的墨宣無奈搖頭……

逍遙閣總共三層,二樓往上基本都是達官貴人能付得起金錢所坐的地方,白玉珠那一錠金子比什麽白銀貴重太多,並且若是招來幾個女子相陪起碼能招半個逍遙閣的人來,所以老鴇子就狗腿的巴結著,又是上好茶,又是推銷閣裏的女子。

“那兩公子真是俊啊,出手又這麽大方,媽媽,這是難得稀客啊。”一個女子遠遠看著坐在貴賓席上的兩個公子低聲道。

老鴇子抿唇一笑,她看向白玉珠方向輕聲道:“的確是稀客,那個紫衣的是個女的,那個身穿月白的嘛,倒是真貴公子。”

女子聽後麵帶驚愕的看向白玉珠……

一瞬間,白玉珠指了八個閣中女子上前伺候,她淡然坐在兩女中間左擁右抱笑道:“好好伺候你們的公子,伺候得好,本公子重重有賞!”

“是。”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們嫣然一笑,能讓任何男人的骨頭都酥掉,一個粉衣嫵媚女子端著一杯酒剛想近墨宣身邊,就聽到她驚呼一聲摔倒在地。

“我不用你們伺候,你們就站在一邊。”墨宣麵無表情語氣陰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