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泄露的秘密

坐在靠近門口方向的白玉珠自己動了動身,並沒有起身。

連嬤嬤扶著太後走出馬車之後,紫兒這才忙上了馬車進入馬車內,跪伏在小姐麵前,然後伸手為小姐將身上的披風披好,恭敬道:“小姐,奴婢扶小姐下馬車,壽德宮到了。”

“嗯。”白玉珠看向紫兒輕聲應道。

馬車直接停在壽德宮的宮門口,白玉珠剛走出馬車,迎麵而來就是寒風撲麵,她看去,連嬤嬤已是扶著太後走進了宮門,她抬眸看去高掛的宮門——壽德宮。

這蒼勁有力的三字在此刻分外刺目,此刻,紫兒先下了馬車,她恭敬道:“小姐慢些。”

一身素縞麻衣,如墨般的三千青絲綰成簡單發髻並無任何首飾,隻有佩戴一朵白色素花,這是她為老夫人穿的喪衣,亦是今天不一樣的開始。

一陣寒風吹來,如墨般的三千青絲在半空中劃出美麗的弧度,然後落在她的肩頭,顯得分外頑皮,她伸出手,紫兒下一刻握住她的手,然後慢慢的將她攙扶下了馬車。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紫兒剛將小姐白玉珠攙扶下馬車,一個抬眸就看到剛來到壽德宮的太子殿下,她頓時有些慌張的忙欠身行禮道。

白玉珠心神輕顫了一下,然後看向已是走到自己麵前的風夜寒,一襲玄紅龍紋龍袍,頭戴金龍冠,麵上帶著麵紗,隻露出一雙狹長不帶絲毫情緒的鳳眸。

四目相對,她平靜如水,他荒蕪清冷,他們隻是對視了一眼,白玉珠率先挪步,與他擦肩而過慢慢走向壽德宮之內。

不過,在走了兩步之後,她站定轉身看去,但是,她不是看風夜寒,而是看向不遠處的俊美男子,隨之她眼中帶著一抹安撫的微笑。

風夜寒鳳眸微閃了一下,他選擇轉頭看去,卻見墨宣神色帶著擔憂立在不遠處看著白玉珠,這一刻,他鳳眸劃過一道深邃……

一襲素縞麻衣,如緞青絲披落在後背宛如瀑布直至腳踝,發間一朵素花,伸出的玉手凝脂如玉,纖腰蓮步,可那挺直的單薄後背,讓此時在白玉珠身後不遠處的墨宣心如刀絞,細長的眼眸之中帶著一絲悲涼,那到底是怎樣的孤寂……

玉珠從馬車內走出,他便跟隨而來一眼看到了她,她就那麽安靜的立在馬車前,眉目間冰冷淡漠,讓人實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樂!但他清楚她在努力收斂情緒。

白玉珠眉眼彎彎,她朝著師兄墨宣微微點了點頭之後轉身走向壽德宮之內。

壽德宮的一切都沒有變,自從降雪以來,天一直沒有放晴過,依然灰蒙蒙的一片,寒風襲來夾雜著雪的清冷,仿佛為這片陰冷的天地熏上一抹深幽襲人心脾的冷香。

景色依舊,人和物不曾改變稍許,一切都是很熟悉,熟悉到她那握著紫兒手腕的手微微收緊。

當她走進壽德宮之內時,她的心就很壓抑,太安靜了,安靜的讓她忽然的覺得自己喘不過氣感到窒息。

這是山雨欲來的壓抑,還是雲銷雪融的清寧?曆史如同腳下的步伐一樣步步向前,為你解開所有疑慮。

她在宮中住的日子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離開宮廷那天的心情到現在她都記的清清楚楚,那是一段無法忘卻的痛苦記憶,她知道,曾經的甜蜜和痛苦在此時更像是地獄惡鬼的襲來,讓她今生難以再忘卻。

紫兒不由看向走在自己身側的小姐,她眼中帶著一絲擔心,後低聲道:“奴婢會一直在小姐身邊的。”

這句話看似簡單,但白玉珠知道紫兒說的是真心話,她側頭對紫兒微微一笑,專心致誌的走向壽德宮大殿之中。

連嬤嬤已是侯在大殿門口,她看到白玉珠到來,她親手打開殿門輕聲道:“清平公主小心腳下。”

紫兒一手扶著小姐,一手微微拉起小姐的裙擺,邁過及膝的門欄進了正殿。

風夜寒就跟在白玉珠的身後,他狹長的鳳眸一直望著白玉珠挺直的脊背,直到進入大殿。

正殿內早就燃起暖爐非常暖和,太後坐在主位上,身穿龍袍的風元坐在太後的右手下手位置,甄皇後坐在太後的左手下手位置上,當白玉珠走進殿內時,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腳下步子停下,紫兒先畢恭畢敬的為白玉珠解開身上披著的禦寒披風,而後一手拿著披風,一手攙扶著白玉珠慢慢走上前。

坐定的風元看著一步步朝著他走來的白玉珠,他很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眸一片平靜帶著絲絲寒霜,卻沒有半絲為老夫人去世的悲痛,他有些驚訝。

甄皇後手中捏著的帕子微微收緊,望著朝著他們走過來的白玉珠,看著雖然穿著素縞麻衣沒了往日的傲然和傾美,倒是平靜的雙眸就象是兩池水汪清透,平和的讓人心裏一顫,老夫人離世,不是該痛哭的嗎?

這是她嗎?甄皇後和風元在這一刻有一刹那晃神,他們都不敢相信眼前站著的白玉珠能夠在老夫人去世之後如此平靜。

“玉珠參見太後、皇上、皇後娘娘……”此刻的白玉珠已經反手輕輕地推開紫兒,她獨身一人站在殿中間先對太後行禮,後對風元和甄皇後各自行了一禮。

紫兒已是恭敬的跪伏下來行禮,因為太近的距離,她甚至感覺到小姐乏力微喘,心裏很擔心。

太後從馬車上下來那對白玉珠的怒氣就沒消過,此刻雖然看到白玉珠還知道禮儀對她行禮,可她實在是懶得理會白玉珠。

甄皇後一直都不待見白玉珠,特別是在看到自己的太子皇兒不在纏著白玉珠的時候,她還是對白玉珠的氣消了一些,可一看到白玉珠她就想起從前,頓時很不待見也氣憤,麵上很平淡,但心裏早就氣炸了,她微微別過頭,根本沒打算讓白玉珠免禮。

“皇孫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福壽安康。”此時,太子風夜寒走到白玉珠的身側,他不卑不亢的言道,之後,他看向母後和父皇行禮道:“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父皇、母後安康。”

本轉頭看向太後的甄皇後聽到自己皇兒的聲音,她不由的轉頭看向他,頓時眉目間帶著慈愛道:“太子快快免禮。”

一旁的風元就看不過去了,皇後明顯是完全無視了白玉珠,他主動出聲道:“清平公主免禮,賜坐。”

風元這一開口,本來看到自己皇兒到來而高興的甄皇後頓時臉色就分外不悅,但她沒有理由去說半句話,隻是朝著太子招手道:“寒兒,來坐母後這邊來。”

太子風夜寒倒也沒有說些什麽,就真走向母後方向坐在了母後下手的椅子上,一旁的宮女立刻上前斟上一杯熱茶。

“喝杯熱茶,外麵很冷。”甄皇後眉目間帶著慈愛和心疼的看著不帶絲毫情緒的太子說道。

太子風夜寒在母後話罷,端起了桌上冒著熱氣的熱茶,輕抿了一口便放了下來。

屈膝彎身行禮的白玉珠放做是平常這麽久不被免禮自然是無礙,然而,她現在極度的虛弱,光朝著他們行禮就用盡了她全部力氣,此刻雖然被皇帝風元免禮,但她連直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稍微起身一些,便雙膝一軟,頓時身形不穩便是要摔倒在地上。

那剛坐定的風夜寒雖然鳳眸冷清,雙眸目不斜視看似沒有看著白玉珠,然而,在白玉珠馬上就要摔倒在地的時候,瞬間椅子空落……

甄皇後隻見到眼前一道黑色身形掠過,緊接著那臉色鐵青,隻因端坐的太子風夜寒此刻將她最痛恨的白玉珠擁入懷中。

白玉珠的虛弱,從外表她就看得出來,她隻是沒想到完全像是要和白玉珠毫無關係的太子,在此時會快速的上前將要摔倒的白玉珠給抱住。

心頭上湧無盡的怒氣,不是說放棄了嗎?這又算什麽?她恨得牙癢癢,太子雖然看著白玉珠的鳳眸清冷一片,但剛剛一閃而過的慌亂,她卻是沒有錯過。

“太子!”她雙眸帶著嚴厲朝著太子風夜寒喝道。

摔倒不可怕,重要的是自己不能有事,但是,落入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龍誕香懷抱時,白玉珠自己都半天緩不過神,一個抬眸正好風夜寒四目相對,他狹長鳳眸之中隱忍的擔心,她不曾錯過。

他……

狹長鳳眸之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擔心,可這也隻是一瞬間的,風夜寒在看到白玉珠驚訝的眼神時,他已是瞬間緩過神,不過,他無視了身後母後的怒喝,他扶著白玉珠站好之後,他語氣冷漠道:“紫兒,清平公主身子虛弱,也不知道上前伺候,簡直放肆!”

紫兒剛剛也是嚇的快要驚呼出聲,但在看到小姐被太子風夜寒給及時攔在懷中的時候,她才暗中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就聽到太子斥責她的時候,她二話不說趕緊就上前,來到小姐和太子跟前的時候,惶恐道:“奴婢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