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擔驚受怕

白玉珠什麽話都沒有說,看著風夜寒先起身,輕喚了一聲就看到一襲黑衣的暗衛出現將疊放整齊的錦衣放在桌上。

“等一下,先換了藥先吧。”在看到風夜寒打算親自穿衣裳之時她忙出聲言道。

風夜寒看向白玉珠點了點頭,他淺淺一笑道:“都聽你的。”

喚來僧人連換藥都在屬於白玉珠的屋內,她看著他被紗帶纏滿的身子心裏發緊,當僧人一層層的將紗帶解開入目的便是綻開血肉模糊的傷口,她終是不忍心繼續看下去別過頭去。

風夜寒就算是換藥雙眸也是望著還躺在榻上的白玉珠,當看到她眸中快速劃過一道苦楚,他的心口越發難受卻無法開口去安撫她。

因為她的難過和無奈都是自己強加給予她的,他便是她痛苦的根源,然而,他卻不能停止離開。

藥酒的氣味在不算寬敞的屋內彌漫開來,鮮血順著傷口流在風夜寒的身上,僧人忙拿起濕帕為他擦去鮮血,一道道冒著血的血口分外猙獰,特別是腹肌上被長劍硬生生刺穿的傷口更是怎麽都擦不幹淨的血汙。

在沒有辦法之下,隻能先上止血藥後去擦掉這些鮮血,藥酒輕沾在鮮血淋漓的傷口之上,撕心裂肺的痛不是普通人所能忍受的,而風夜寒臉色痛的蒼白如紙卻一聲未吭。

潔白的紗帶一層一層的將上好藥的傷口包紮起來,而他的身子基本差不多都沒有什麽完好之處,到處都是傷痕,觸目驚心。

僧人在為他包紮好之後,還是出聲擔憂道:“太子殿下不可在亂動了,不然傷口會又一次裂開。”

白玉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鼻子一酸,他身上的傷自己是看在眼裏的,隻能安靜的躺在榻上靜養,不可稍作動彈,內傷外傷都非常的嚴重,稍微一動彈就會讓外傷裂開,裂開一次痛心蝕骨,而內傷伴隨外傷的劇痛更是痛上加痛。

雖然她知道有很多人可以忍耐劇烈的痛,但是他痛成如此都不願意吭一聲,她的心緊緊揪著。

風夜寒轉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僧人,那鳳眸之中滿是警告之意,隻見那僧人立刻垂下了眸拿著幹淨的帕子為他擦拭身上殘留的血跡。

如緞墨發清洗之後用玉冠束發,一襲梅紋黑色錦袍,黑色的麵紗遮蓋住了他臉上的傷痕和明顯黑紋,看起來和往常並無異樣,但是他隻要走一步,就明顯看出了他略顯瘸著的腿。

躺在榻上的白玉珠聽著絲綢摩挲在一起的聲音接近自己,下一刻一冰冷的大手撫上自己的臉頰,便聽到風夜寒的聲音。

“還要起來嗎?”風夜寒輕聲的問著白玉珠。

“自然。”白玉珠這才轉頭看向風夜寒,看著他穿戴整齊還是像一位傲視群雄的太子時,她眼神閃了閃。

風夜寒伸手將白玉珠攬入懷中,這讓她一驚忙道:“你沒聽到剛剛的話嗎?不許你隨便動彈,你到底還要不要你的傷好了?”

鼻息間滿是藥酒和藥的氣味,白玉珠想伸手推開他,奈何自己也是稍微動彈便痛心蝕骨,通著痛著她雖然快要痛的麻木了,但是看到他如此,她還是不免冷聲道:“你不是說不會讓我生氣的嗎?既是如此,你該聽我的話。”

風夜寒麵色一僵,忙哄道:“我知錯了,別生氣。”

“放開。”白玉珠眉目冰冷帶著一絲氣惱的看著風夜寒。

風夜寒自是不願意讓白玉珠受到絲毫的氣,他便忙鬆開了她,輕聲又道:“我知錯了。”

“去把婢女喚來。”白玉珠這才語氣緩和了不少輕聲對風夜寒說道。

“好好。”看到白玉珠冰冷的臉色溫和不少,風夜寒緊張的心也放鬆了不少忙應道。

之前太後安排的幾名從宮中特意來的宮女並沒有就此離開,宮女們端來了洗漱用品,攙扶著白玉珠慢慢下了床榻……

寺內僧人雖說不沾染紅塵之氣,但畢竟是男人自是不能夠給白玉珠換衣服換藥的,這幾名宮女也在的及時,既不麻煩到了老夫人也不用白玉珠親自動手。

室內溫暖如春,屏風之後的白玉珠由宮女服侍褪下衣衫絲毫不覺冰冷,一旁桌上托盤內擺放著各種瓷瓶、紗帶、剪刀。

白玉珠立刻就倒抽了一口冷氣,痛的整個身體都要**,著實可以體會到風夜寒該有多麽的痛。

坐在屏風外的風夜寒端起了桌上的藥茶輕抿了一口,可在察覺到白玉珠的痛苦時,他立刻起身便是朝著屏風走去,不過,馬上就要走到屏風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語氣帶著擔憂和厲聲道:“你們都注意點,萬不得弄疼了公主!”

“是,太子殿下。”宮女一聽太子風夜寒的警告都慌忙的應道。

白玉珠幾乎痛的都快昏厥了過去,身上的傷簡直痛心入骨,臉色透明的仿佛隨時要消失不見。

“玉珠……我在你身邊陪著你……”風夜寒心如刀絞的望著屏風,卻無法走進去,他怕她會生氣,而他就算進去也無法幫她痛。

白玉珠聽著風夜寒的話,她多麽的想對他說她不痛,可是事實上她痛心蝕骨完全痛的不能言語,隻能死死緊咬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

宮女們都很小心的為白玉珠清洗傷口上藥,但是無論怎麽的小心翼翼還是無法不讓白玉珠感到同意。

虛汗連連之下換好了藥,宮女拿著幹淨的濕帕子為她擦洗身子,然後洗了墨發換了一身淺紅繡粉梅的長裙,三千墨發被綰成簡單的未嫁女子發髻,上麵佩戴的是四支碧玉梅簪,同樣的也為她佩戴上了粉色的麵紗,遮蓋了她臉頰上的道道傷痕。

一雙剪水之眸滿是一片汪水,並非是天生如此,而是痛的讓眼淚模糊了雙眸,宮女攙扶著她走出屏風,她整個人都像脫力了似地完全站都站不穩。

風夜寒在看到白玉珠出現,如此虛弱不堪的模樣連忙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而一旁的宮女連忙鬆手恭敬的立在一旁。

他攔腰抱著她將她抱在一旁的軟榻上,而他的傷口他都能感覺到裂開的撕痛,不過所幸他傷口的藥上麵帶有麻醉的藥粉,稍微減輕了一些痛楚,並且他身為男子自然能忍耐,可她如此虛弱不堪,他一眼就是恨不得將她的痛全部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他替她痛。

“還愣著作甚,去把膳端來。”他拿起帕子輕輕地擦拭掉白玉珠額頭虛汗,沉聲道。

宮女們一聽這話連忙便收拾了一下換下來的血汙紗帶,忙帶走離開……

“玉珠……”風夜寒聲音帶著慌亂,他忐忑對她道:“不然我運功給你療傷……”

白玉珠有氣無力的依偎在風夜寒的懷裏,一聽他這麽說,頓時也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股力氣對他說道:“不許,我沒事。”

“你這樣怎麽能算沒事情!”風夜寒心急如焚的看著白玉珠,忙喚道:“來人啊,去把寺裏的大夫帶來。”

“不用。”白玉珠立刻出聲阻攔,她氣息不穩道:“叫來也沒用,止痛的對我來說毫無一絲用處。”

“運功療傷總是可以的。”風夜寒垂眸擔心的看著白玉珠,後看向進來的僧人道:“去把正圓方丈他們叫來,讓他們來運功療傷。”

“是,太子殿下。”僧人一聽這話立刻領命。

“你……”白玉珠一時無言,但是有內力深厚的為自己運功療傷,也會好的快一些,這樣也好。

正圓方丈並沒有來,不過在得知風夜寒的意思之後派了幾位內力高深的老僧人,運功療傷並不止有白玉珠,還有風夜寒。

傷痛在減輕白玉珠的臉色也好了一些,這時候正圓方丈才進屋內,而且老夫人也一同來到。

老夫人來時看到白玉珠的模樣,那眼中是滿滿的心疼,她走上前慈愛的看著白玉珠問道:“好些了嗎?”

“好多了。”白玉珠有氣無力的說著。

跟隨老夫人而來的婢女手中拎著一個食盒,老夫人端起一碗放在一旁風夜寒麵前,一碗端在自己手中,拿起瓷勺輕吹了一口道:“這是寺裏千年人參和其他草藥熬製而成,正圓方丈特意拿來的人參而我親自給你們熬好的,治療身上的傷很有功效,太子殿下就自己服用吧。”

說話間,婢女已是取下了白玉珠臉上的麵紗,她將手中的瓷勺遞至白玉珠唇邊柔聲道:“來……”

“多謝正圓大師、奶奶……”白玉珠喝下老夫人喂自己的這些藥膳,扯出一抹安撫的笑意來安慰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白玉珠的淺笑更是心裏無奈,她柔聲對她說道:“這些天就好好的在屋裏休息,我已經寫信給太後了,想必不出幾日就會讓你回京,時候回京裏好好的修養好身子。”

風夜寒看著桌上的藥膳著實沒有什麽胃口,他的眼中隻有白玉珠一人,看到她笑他就會開心,看到她不高興他也會心裏難過,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