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一心一意
“事在人為。”風夜寒撫摸著白玉珠如緞的墨發,柔聲地說著。
“事在人為,那也要看我的心思,我不接受你,你什麽努力都白費。”白玉珠冷著聲對風夜寒說道。
風夜寒放下手中的帕子,他走到一旁梳妝台前拿起桌上的梅花紋象牙梳,又走到白玉珠身後纖長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撫她烏發輕輕地為她梳發……
白玉珠看到了風夜寒的舉手,而她也沒有拒絕他,隻是毫不遮掩的輕歎了一聲,不由語氣幽幽地說:“而今你這番行為要是在當初,那我該多麽的高興……”
“錯在我身上,當初太衝動……”風夜寒聽出白玉珠聲音中的難過,他心裏抽搐的痛,當初一切都怪他,不然一切都不會發生這麽多的誤會,不過下一刻他堅定且溫柔對她言道:“你曾經對我說我喜歡的是醫聖這個頭銜,我現在告訴你,我喜歡是你的人,而非是醫聖這個名號……”
微頓了一下,他繼續意味深長道:“你不要多想,畢竟你我相識也是因為醫聖這名號,當初我派人到處去找你,奈何一直都尋不到你,結果你卻一直都在我身邊,陰差陽錯總是很無奈。”
“你當初是要殺我,我怎麽可能會告訴你,你要找的人就是我。”白玉珠扁了扁嘴道。
風夜寒無奈一笑,他輕聲道:“那時候遇到你,是我第一次被人羞辱,心裏憎恨又氣惱,你挑戰了我的威嚴,自是要討回。隻可惜,萬事抵不過多想,想多了就會變了初衷,喜歡你真的是一個意外……”
話間,他溫柔一笑,他柔聲道:“可我喜歡這意外。”
白玉珠對風夜寒的訴說心裏發慌,那放在桌上的手死死緊握著,任由指甲鑲嵌進掌心,她一絲都不覺得痛,因為此刻的心裏是高興的,隻為聽到了他這番表白的話語。
風夜寒感覺出白玉珠全身都在緊繃著,連氣息都都有些微亂,他溫柔言道:“以前聽說過你醫聖的名號,不過都是江湖傳言,說隻知道你是女子,卻從未有人真正見過你的真麵目,那夜在太子府我還以為那是你的真麵目,隻是我見到的也不是你的真麵目,這才引起了一場誤會……”
“那你怎麽就知道我這張臉就是真麵目?”白玉珠冷聲譏諷了一聲。
風夜寒聽後微怔了下,隨後寵溺一笑道:“那時候我認臉是找你,現在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女人,無論你變成什麽我都一心不變。”
這一刻,白玉珠的心裏徹底的天翻地覆五味雜談,她想要聽的就是他的這句話,隻是太遲了一些,她緊握的雙手骨節發白,悸動的連身體都在微顫著。
白玉珠一頭烏發猶如黑色的瀑布那般,溫順的垂順在她後背垂直在地麵上,風夜寒很滿意的看著自己為她梳的發,可下刻他便瞧出了端倪,鳳眸看過去,忙握住她的雙手道:“鬆開……”
此時,他抬眸看向她瞬間身心一震,隻因她的眸中凝滿了苦澀和無奈,他立刻就明白了她心裏的心緒,因為自己也是如此。
他讓她鬆開,卻反而握得更緊,他心疼不已的強行掰開她的手指,此刻看到她掌心被指尖所刺破了皮,往外滲著血,他看的揪心看著她道:“不要再傷害自己,我心真的很痛。”
“我不覺得痛。”白玉珠看向風夜寒神色淡然。
風夜寒拿起一旁帕子輕輕地擦拭著白玉珠掌心破了皮的傷口,隨後遞至唇邊輕吻著……
冰冷的舌尖輕舔掌心時,白玉珠隻覺得全身立刻被酥麻取代,身體立刻繃緊陣陣顫栗,她眼中出現慌亂便要抽回自己的手,隻是,反而被他握的更緊。
“鬆開。”她一下子紅了臉卻氣惱的對眉目疼惜的風夜寒說著。
風夜寒並沒有鬆開緊握著白玉珠的手,他握著她的手將自己的手背遞至她的唇邊,他鳳眸漾著濃情,聲音低沉而充滿了磁性道:“氣我就傷害我,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你有一點傷和痛,我便有千倍萬倍的痛,我的命都是你的,任你處置隻要你不傷害自己。”
這樣的話讓白玉珠的心都亂了,因為太過的動聽而亂了心緒,可一想到他對自己的傷害,心裏非常難過,想都沒想一口咬上了風夜寒的手背……
風夜寒悶哼了一聲,眼中一閃而過的隱忍過後是溫柔的寵溺,隻要她消氣,要他如何他都願意。
很快口中就有了血的腥味,白玉珠眼眶發熱,口中卻沒有鬆開的意思,一直使勁的咬著風夜寒的手背,牙齒咬著堅硬的骨頭,她就是不願意鬆口,這一刻她隻想將心中的對他的怨恨和怒火全部發泄出來,她恨他,太恨他。
而風夜寒一直寵溺的看著白玉珠,仿佛一點都不覺得痛,他的眸光溫柔似水。
白玉珠鬆開的時候,她的唇瓣上還帶著鮮紅的血跡,這抹血襯得她肌膚如雪,妖冶的美,她垂眸盯著麵前他手背上在冒著鮮血的血洞,本稍微平靜的心又一次掀起了波瀾。
她猛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後起身背對著他冷聲道:“出去,我要歇息了。”
被白玉珠咬出血洞的這手湧出的鮮血沿著手背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在地板上形成一朵朵紅梅,風夜寒凝視著她,他從她的眸中看到了心疼也看到一閃而過的氣憤,他知道她心裏的怨恨不會因為這些就輕易消失。
“好,早些歇息吧。”他溫柔的對她說著,而後垂下了手,雖有不舍可舍不得她生氣,特別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更不願意讓她難過。
風夜寒離開之後,白玉珠的眼中滿是苦澀,轉身看向地麵,他站著的地方地上滿是鮮血,沿著血跡看向門口防線,他走了一路,這血滴了一路……
此刻,心就象有一把刀狠狠的剜著,疼的撕心裂肺,疼的窒息,她氣惱,又恨,又心疼。要去看他自己不願意,口中的血味提醒著剛剛的一幕,她氣惱的走到桌上到了一杯水,去漱口,可是怎麽漱口都漱不掉口中的血味。
一氣之下,她走出屋門直接去了對麵風夜寒的屋子,打開房門入目的便是他坐在桌前,一個人在上藥,桌上放著白色的紗帶,他看起來非常的寂寥和孤單。
“怎麽了?”風夜寒看到白玉珠忽然到來,首先就是擔心她出了什麽事。
白玉珠神色冰冷的看了一眼風夜寒,然後端起桌上的芙蓉糕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冷冷道:“我餓了。”
“要我讓人給你準備宵夜嗎?”風夜寒一聽白玉珠如此說,忙關心的說著。
“不用。”白玉珠話間已是反手將房門關上。
走出屋門的她心裏難受極了,抓起點心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用芙蓉糕的香氣來掩蓋口中的血腥味。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失眠的夜晚,然而,同樣失眠的卻不止她一人,隻因風夜寒躺在榻上看著綁好紗帶的手出神,滿心都是白玉珠一顰一笑,一怒一喜的身心,牽動的他坐臥難安。
同樣甄皇後身心疲憊一想到太子對白玉珠一心一意她就來氣,又一想自個皇兒指責自己,心裏更是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難受的她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
至於大將軍府的老夫人坐在暖榻上,下首坐著眉目間帶著疲倦之意的白清,老夫人神色淡然的慢悠悠地端起一旁矮幾上的茶杯,瓷杯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撩這杯麵的花瓣,她不喝也不吭聲。
“娘,有什麽話就直說,現在很晚了。”白清終是開了口言道。
老夫人這才抬眸睜眼瞧了一眼白清,手中的杯子“嘭”的一聲放在桌上,茶傾灑出來,而後她直視著白清道:“知道娘叫你來是為了什麽麽?”
“自是為了玉珠的事,娘,讓玉珠去光明寺是太後下的懿旨,還是以孝道讓她去的光明寺,這正大光明的理由,孩兒根本沒有借口接她回來。”白清一點都不意外母親的問話,開口就直言道。
老夫人麵色看不出情緒的看著自己孩兒,她沉聲道:“看來讓你坐了一個晚上,你還真就幹坐了一晚上……”
白清詫異了下,他直視著母親問道:“那娘是什麽意思?”
老夫人將手腕上的佛珠拿下指尖輕掐佛珠,過了很久,她才意味深長道:“你真的想讓雪兒取代玉珠入駐東宮?”
白清當即驚愕,他輕聲道:“孩兒沒這意思,也不敢有這意思。”娘親一心向著玉珠,誰都知道,他要是承認那還不被母親給罵個狗血淋頭。
“你是恨不得玉珠死,娘心裏明白,可玉珠始終是你的親嫡女,你要真做絕了不救她,世人該如何看待你,如何看待我們大將軍府呢。”老夫人語氣緩和了不少,她看著白清又道:“如果你真的讓雪兒取代玉珠,娘不是不同意……”
白清瞬間震驚的看著母親,他直接問道:“娘你願意讓雪兒入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