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癡心錯付
墨宣也因為白清的這句話臉色微冷,他轉頭看向白清道:“古人雲,父子哪有隔夜仇,大將軍好像見不得自己的嫡女好,大殿上恨不得殺了她,現在在府裏恨不得她痛苦不堪。
白清的主動幫他,讓風夜寒頗為意外,或許白清想趁機圖自己些什麽,可隻要幫著自己讓玉珠收回定情信物,這也值得。
“萬事講道理,占了理才公平,你從夜郎國忽然來到大雲,帶了一封封詔在滿朝文武麵前說出冊封側妃為清平公主,你置於大將軍府不忠,大將軍府忠心耿耿效忠大雲皇帝,出了這等事情大將軍府必須將事情對吾皇稟報清楚,犧牲她一人保住整個大將軍府是必須的……”白清看向墨宣眼神深沉。
而後,他語氣意味深長道:“並且,今早已是收回之前所有言論,這算是一個結果。故此,五皇子不用較真那天大殿之上我的言論,今天是太子和側妃間的矛盾,與誰都無關。還有,我不得不警告五皇子,就算封了側妃是清平公主,她依舊是我們大將軍府的嫡女,做出不利我們大將軍府的事情,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白清的一番長篇大論的道理說下來,本來利於墨宣他們的局麵瞬間利於了風夜寒,他很滿意白清的出麵,他直視著麵色陰沉的白玉珠柔聲道:“玉珠……”
“父親說的對,這是我和太子之間的事,你們都不用插手。”沉默著的白玉珠在風夜寒喚自己時她看向風夜寒。
白清這句話不止讓老夫人無話可說,更是連墨宣都無言反駁,那剩下的隻能是風夜寒和白玉珠兩位當事人了。
“那你自個看著辦吧。”老夫人沉聲說道。
白玉珠挪步走到風夜寒麵前,抬首與他四目相對,自己在她深情的鳳眸中終於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從他手中拿過玉釵,掌心玉釵的冰冷仿佛要將自己的心髒冰封。
她沒有垂眸看手中玉釵,她隻是對視著風夜寒的狹長鳳眸一字一句道:“這玉釵的確是回門時你親自給我戴上的,這也算是你我之間的一個定情信物,在我們爭鬥時我都沒想過將玉釵還給你,但是,今天離開時我正好瞧見了,想著是時候還給你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風夜寒能嗅到白玉珠身上的清香,這是纏繞在自己心底間無法消失的香氣,手心裏的玉釵被她拿走,難受的心總算在此刻高興了不少。
“隻是沒想到你會來到將軍府也要將玉釵給我,既是無法避開那我拿回好了。”白玉珠繼續平靜地看著風夜寒道。
當風夜寒聽到白玉珠這句話,什麽傷痛心痛瞬間消失無蹤,整個人都仿佛被靈丹妙藥治愈了那般滿心的歡喜,他高興的道:“玉珠,這是永遠屬於你的。”
“是麽。”白玉珠平淡的言了句,又看著風夜寒道:“你之前說過收下這玉釵,怎麽我怎麽都可以,就是任憑我如何來處置這玉釵都無所謂了。”
正沉浸在喜悅中的風夜寒渾身一僵,下一刻,他震驚的看著白玉珠,就像瞬間置身在寒冰之中,身心徹骨的寒意,隨即就是彌漫開來的錐心刺骨之痛,胸口怎麽都壓製不住的劇痛,喉間一股腥甜湧上。
“噗……”一聲他嘔出一口鮮血。
風夜寒如此痛苦是因為白玉珠在拿到玉釵說完話後,後退了三步,抬手將玉釵狠狠的摔在堅硬的地麵,玉釵當場碎裂幾段,就猶如他們之間的情意斷的徹徹底底。
墨宣看到白玉珠毫不猶豫摔斷玉釵時,眼中劃過一道毫不遮掩的愉悅。
老夫人滿是驚愕的看著自個孫女的舉動,她眼底帶著無奈。
白清挑了一下眉頭,很意外白玉珠的反應,他還以為她會接受玉釵,沒想到拿到又摔斷了。
白玉珠神情很淡然的直視著風夜寒,然後摔碎了他們的定情信物玉釵,她眼睜睜的看著他不可置信的震驚,而後就吐出了一口血,她知道,這是痛心徹骨才會出現的反應,特別是他有蠱的身體。
“這就是我處置玉釵的結果。”她淡定的看著嘴角帶著血跡的風夜寒,又道:“玉釵我收了,這是你此次前來找我的理由,不早了,太子殿下請回吧。”
風夜寒不由的伸手捂住心口的位置,疼,真的好痛好痛,他痛苦的看著白玉珠氣息不穩道:“為什麽一定要如此絕情。”
“絕情?”白玉珠微挑眉頭,她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道:“我沒你絕情,我這個人就是別人怎麽對待我的,我就怎麽對待別人,你是怎麽對待我的,我就怎麽對待你。我們早就分隔陌路,玉釵留著對誰都不好。”
她終究還是恨自己……風夜寒捂著心口痛苦不堪的看著白玉珠,隻覺得雙眸前忽然的一片昏暗,天旋地轉朝著自己襲來,可他的腦海中滿滿的都是刺傷自己時,她驚恐萬分的神色,她害怕失去自己,這表示她心中有自己,他堅信……
“太子殿下……”老夫人看到風夜寒倒下的身體,頓時驚呼一聲。
沒有人去攙扶風夜寒,一旁的白清都沒反應過來,而墨宣是一直看著白玉珠的,至於白玉珠雖然直視著風夜寒,卻對於他雙眸渙散的他無動於衷。
“撲通”一聲,風夜寒就摔倒在地,一旁的屏風隨著他的倒下而倒地。
這時,大將軍府的一個下人匆忙的走進屋內言道:“老爺,老爺,皇後娘娘來了。”
當場所有人都是一怔,起身要去攙扶風夜寒的老夫人更是大驚,忙道:“清兒,快去攔下皇後,不能讓皇後看到太子這副樣子。”
白清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倒地昏厥過去的風夜寒,他恭敬應道:“是母親,孩兒盡量。”
“玉珠,愣著做什麽,快來看看太子殿下,要是他有個好歹,後果不堪設想。”老夫人下一刻看向白玉珠慌張說道。
墨宣雖然恨不得風夜寒死了算了,但眼下這情況,要是風夜寒在他們麵前出事,追究下去白玉珠肯定脫不了關係,連自己都脫不了關係,他自己不怕,然,不能讓玉珠受冤枉,便輕聲道:“風夜寒不能在我們麵前出事,你快去看看。”
白玉珠不由的看向了師兄墨宣,看著他溫柔的神色,她就像醉酒的人,大夢初醒了一般忙上前彎下身摸上了他的脈搏。
老夫人看著一旁神色複雜的玉珠道:“皇後最寵愛太子,要是她看到太子昏在這裏,定會盛怒……”
“宣兒,去把紫兒抱到一旁軟榻上,然後讓太子躺床上去。”老夫人沉聲吩咐。
墨宣聽後微皺了一下眉頭,顯然他不願意碰除了白玉珠意外的女人,不過,他還是聽從了老夫人的吩咐,走到床榻前,兩手一把抓住被點穴睡著的紫兒雙臂,將她拖著,拖到一旁的軟榻上。
老夫人和白玉珠都一心看著風夜寒,誰也沒注意墨宣使用的方式,他看了一眼紫兒道:“好了。”
“來幫著扶一下。”老夫人這才轉頭看向墨宣道。
墨宣眉頭微皺了下,他應道:“好。”
說罷,他走到倒在地上滿臉虛弱和痛苦的風夜寒,言道:“你們讓開。”
“他的脈象非常的虛弱,我要施針,不然怕是性命不保。”白玉珠已給風夜寒把完脈後沉聲道。
“先讓開吧。”老夫人抓著白玉珠的手臂拉開,又盯著風夜寒無奈道:“這算什麽事呢,原本以為事情總算結束了,怎料他如此固執的追來大將軍府,哎,這孩子,也是癡情的人。”
老夫人本是無心之言,聽到白玉珠的耳中就分外的刺耳,心頭立刻湧上了苦澀。癡情……癡心錯付才對,風夜寒這個傻子,何苦非要得到自己,他們做仇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墨宣駕著風夜寒的雙臂將他扶到床榻上,背對著白玉珠的他袖中之手凝起真氣,對著風夜寒的後背便是一掌揮了上去。
昏迷不醒的風夜寒帶著血跡的嘴角不停的往外滲著鮮血,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玉珠,快給他診治吧。”墨宣轉身淡然的看向白玉珠溫和道。
“嗯。”白玉珠點頭應下,先打開了自己的首飾匣,裏麵裝的黑色藥瓶被她取出一瓶,而後走向床榻前。
“這……”她看著風夜寒不停吐血的模樣,她驚訝了下,他氣若遊絲,比剛剛還要嚴重,忙去撫上他手腕,發覺他的脈象都是斷斷續續的,她驚嚇卻不解。
剛剛的脈象雖然很危險,但至少沒有現在這麽危機,挪動了一下就會如此?不該啊?可她沒多想,打開的針匣內,整齊擺放著長短不一散發著寒光的銀針。
屋內燈火通明,她先是拿起一根細長的長銀針小心刺中風夜寒頭頂之血,而後伸手解開他的腰帶,他胸前纏著的白淨紗帶早就被鮮血所染紅,強健結實的胸肌上都沾滿了傷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