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墨宣覲見皇帝風元
“這宮宴的氛圍真是令人反感。”待宮宴結束返回雲照宮時,拓跋澤皺著眉頭冷聲言道。
“皇兄,這是大雲,你慢慢就會習慣這種情況。”拓跋寒挑眉隨口回了句。
安陽公主臉上帶著溫和微笑,仿佛這笑容從未消失不見,她輕聲道:“倒是太後和鎮國公老夫人的眼神讓皇妹有那麽一刻緊張,她們二人看著皇妹的眼神冰冷且銳利,讓皇妹覺得自己就像在她們麵前毫無保留的呈現一切,頗揪心。”
“經曆過並不代表真的可以看穿一個人,皇妹無需多慮。”拓跋澤不免溫聲看向安陽公主回應道。
“皇兄說的是。”安陽公主淺淺一笑。
“晚上出宮一趟?”拓跋寒見他們說完,他壓低了聲音提議道。
拓跋澤想了一下,他沉聲道:“今晚便算了,他們一定到處安排了人在盯著我們,過幾天再去見蕭王一續,反正一切事情早就安排妥當。”
“好。”拓跋寒點了點頭應聲。
雲照宮內,夜淩褪下渾身是血的衣袍,寬大的浴桶內散發著熱氣,刺鼻的藥味充斥在整個偏殿之內,他整個人泡在藥浴之中,真氣逆流的錐心刺骨之痛讓他非常的難受,可一想到是為了白玉珠,他便覺得這痛楚付出的值得。
當他伸手打算摘下臉上麵具時,立刻垂下了手,不由轉頭看去,來人是拓跋寒和拓跋澤二人。
“你受傷了?”拓跋澤看著帶著麵具的夜淩語氣擔憂問著。
“肯定和白玉珠脫不了關係。”拓跋寒此刻嗓音帶著不滿出聲,微頓了一下,又頗為埋怨道:“那白玉珠值得你這麽為她犧牲嗎?那女人最狡詐了。”
“我的事和你們都沒有關係。”夜淩聲音冰冷地說道。
拓跋澤聽後擔心的看著夜淩道:“我們隻是擔心你。”
拓跋寒聽得出夜淩話中的警告,他緊抿著唇不吭一聲。
“你們有什麽事?”夜淩自動無視拓跋澤的關懷冷冷問道。
“今天宮宴你沒有來,我是想來看看你,順便問問你和風夜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拓跋澤遲疑了一下,他才輕聲言道。
“無事。”夜淩簡單明了做出回應。
如此的惜字如金讓拓跋澤眼底帶著無奈,他不免看向一旁的拓跋寒。
“為了天地蠱是好事,但是栽在白玉珠手中可就不值得,那女人狡猾的很,最會利用別人為她所用,你自個注意些。”拓跋寒豈會沒收到拓跋澤的示意眼神,他直視著夜淩說道。
“我自有分寸。”夜淩回應他們的語氣依然冰冷,他沉聲道:“沒別的事就離開。”
冷僵的氣氛讓拓跋澤溫聲道:“身體要緊,有需要盡管找我們。”說罷,他率先離開。
拓跋寒看著拓跋澤離去,他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夜淩,他沉聲道:“追尋天地蠱一事你就該讓別人來,而非是你親自來找尋。而那白玉珠,不管你聽不聽不進我的話,最好拉開你們之間的距離,你是為了蠱,不是為了白玉珠,還有,風夜寒現在很仇視你,你不要和大雲皇室摻和上任何關係,這是我唯一的忠告。”
說完,他輕歎一聲,抬步離開。
寂靜無聲的偏殿之中,夜淩泡在藥浴之中,本毫無一絲情緒的狹長紅眸之中此時滿是複雜……
今晚宮宴是好事,然而,對於很多人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喜慶值得慶賀的日子。老夫人坐在華美舒適的馬車內緊抿著唇,片刻,她看向坐在身邊的白清沉聲道:“清兒,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管玉珠?”
李會兒雖然是幫了老夫人,但顯然老夫人絲毫都不領情,她緊握著白雪兒的手小心翼翼地端坐在馬車內,絲毫不敢在說些什麽,現在一聽到老夫人這麽一說,她忙看向白清。
白清端起麵前茶幾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解酒湯,然後才看向自己的母親輕聲道:“如何幫?玉珠她犯的錯滿朝文武都知道,母親是讓兒子公然和皇上作對嗎?”
“有何不可?”老夫人雙眸冰冷的看著白清,她周身散發著壓迫感,她直視著白清道:“今晚上母親去尚德宮見了玉珠一麵,那尚德宮冷清荒蕪,就像一座無人的宮殿,她極其虛弱的躺在那做死人冷宮之中,看的母親萬分痛心,你身為她的父親,為了女兒也該站出來!”
白清沒有吭聲,隻因在他心裏白玉珠已是棄子,他想,白玉珠心裏也是明白的,隻有自己的母親不願意清楚。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就該讓她在尚德宮好好反省一番,日後在讓她出來也可以。”他沒有遲疑回應著母親。
“你說什麽?”老夫人頓時滿臉盛怒,她厲聲道:“清兒,你再說一句!”
老夫人如此的暴怒完全出乎白清的意料,當他看著這一幕時,本還平靜的神色被擔憂取代,他柔聲道:“母親息怒,兒子也是隨口一說……”
“隨口一說?”老夫人震怒死死盯著白清,她喝道:“清兒,你父親在世是如何教導的你?你可曾記得!”
“忠孝傳家遠,詩書繼世長。”白清溫聲道。
“忠孝仁義,這是自小交給你做人的道理,忠於皇上是你身為臣子應該的,可百事孝為先,你父親在世時就告訴你,大將軍府要和和睦睦,子孫自當孝敬長輩,這是自古的道理,而今,在你的眼裏隻有權勢,連你自個的親生嫡女都不管不顧,甚至不顧孝道頂撞母親,清兒,你太讓母親失望了。”老夫人說及這些,語氣不免悲傷。
微頓了一下,她語帶苦澀道:“你自幼聽從母親的話,這麽多年,母親一直不在你身邊,可當你身邊時,你竟是變的如此陌生冷血。思及你父親,若是你父親在世,豈會能讓自家孫女遭此大罪……”
白清的臉色一白,他不由伸手去握住母親的手,他恭敬道:“母親,兒子豈敢對您不孝,隻是,玉珠和太後作對,兒子手握兵權,皇帝本就忌憚,現在又欲和樓蘭結姻,要是處理不當會引發政治上的衝突。”\u001f\\x{200c}
老夫人直視著白清,她沉聲道:“你以為這聯姻就是這麽容易的嗎?母親和太後交心幾十載,沒有人比母親更了解太後了,依太後的手段定要讓我們大將軍府和樓蘭來爭搶這太子妃之位,太後要的是利益,而非為了一個太子妃。清兒,你聽母親的話嗎?”
白清點頭,他緊握著母親的手,他恭敬道:“身為母親的兒子,自當聽從母親的話。”
“那你必須要救玉珠!”老夫人盯著白清一字一句說道,又道:“玉珠是我們大將軍府的嫡女,被打入冷宮本就損了大將軍府的威嚴,你必須救她,奪回大將軍府的名譽,告訴皇帝和太後,我們大將軍府絕對不會成為待宰的魚肉。”
白清一聽眼神閃了閃,他猶豫了片刻,他點頭道:“好,明個上朝兒子就上奏折。”
老夫人聽後大喜,她嚴肅的臉上才浮現一抹微笑,她輕拍白清的手慈愛的說著:“這才是母親的好孩子……”
一直不吭聲的李會兒聽到這話,心裏一沉,那握著白雪兒的手微微收緊,她絕對不能讓白玉珠出尚德宮,不然自己雪兒的前途又要被阻擋……
這一夜,白清一宿未眠一直都在書房之內,書桌麵前擺放著上奏皇帝的奏折,隻是上麵是一片空白,他在書房內來回渡步,每一次走到書桌麵前拿起筆時,他又放下墨筆,他很清楚,一旦這本奏折上奏皇帝時,白玉珠惹出的麻煩就都是他要解決的事情,並且朝中定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這一夜,同樣無眠的還有雲照宮的夜淩,他一宿都在屏神靜氣運功療傷,同時,腦中時不時在響徹著拓跋寒說的這些話,這讓他的心情非常複雜和揪心。
彎月之下,一樣無眠的風夜寒輕功行走在皇宮宮殿之上,最終來到尚德宮白玉珠居住的偏殿之內,他摘下幾片樹葉,運功揮過去,守在殿門口的兩個老太監瞬間倒在地上,他推開了宮殿的門走進了空無一人大殿,然後放下了層層紗幔的寢宮。
寢宮內充斥著藥的味道,他悄無聲息的走進,一旁的紫兒坐在邊上椅子睡著,他走進點了紫兒身邊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沉沉睡去。
白玉珠身受重傷,故此他的到來並未讓她清醒過來,他終是走到了榻前,沒有遲疑伸手點了她的穴道,一下子她便沉睡過去。
隻有這樣的情況他們兩人見麵,才會沒有爭鋒相對,他狹長鳳眸帶著苦澀和無奈,終是伸手輕撫上她的臉頰,帶著貪戀和愧疚地低喃著:“對不起……”
這一夜,他一直守在她的身邊,身子才剛痊愈的他運功為她療傷了一夜,直到天微亮時,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尚德宮……
翌日,還未起身的風元收到了一封來自夜郎國的書信,信上寫著的是夜郎國大使團已到大雲京城,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的讓他很久無法回神。
而陽天樓的墨宣第一次穿上夜郎國服飾,在他身後凝華不在遮掩他的容顏立在他的身邊,更跟著一看就是武功高強身穿夜郎侍衛服裝的侍衛。
“去皇宮!”墨宣眼神冰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