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寵神醫醜妃

夜淩一聽這話立刻伸手放在她的手腕上,她的脈象很怪異又雜亂,仿佛隨時都會死那般的讓他心驚膽戰。

“夜淩,快……”白玉珠將那些銀針全部刺滿全身所有穴道之後,她非常虛弱的看著他言道。

夜淩看到白玉珠這副模樣,他忙運起內功,將自己的內力輸給她,來保護她不死。這一刻,他的心情很複雜,因為他在看到她背著自己用如此狠毒的手法來對待她自己,平生第一次心緒是如此的急躁,也第一次害怕她會死在自己的麵前。

這樣的情緒讓他感到分外的不適,他努力的去清空這些讓自己煩惱的思緒,卻發現完全是徒勞。

在他第一次看到她渾身是血的躺在血汙之中,他整個人都變的不再是平常的自己,他很著急,拚了命一夜不眠不休的為她輸內力,為的是保住她的命。

這樣的惶恐,讓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保護她身體之中的蠱,還是再保護她這個人……

白玉珠感受著身體之中有屬於夜淩的內力,在幫著自己緩慢著毒性,壓製不住的疲倦和疼痛讓她接近昏厥的邊緣,可她不能,她若是昏迷了過去,會讓他更加難以幫助自己。

而夜淩察覺到白玉珠體內的毒性抗拒著他的內力時,這讓他更加著急,這樣急切的心情讓他慌亂,卻在這之中忘卻了他那一夜為救她所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內力,他的身體極度虧損的離開。

骨骼隱約開始出現痛意,然後喉間壓製不住的腥甜終是湧入口腔之中,最後吐出一口鮮血,然而,他隻是努力的搖了搖頭,努力驅散眼前的幻影。

在他眼前所看到的是白玉珠那近乎透明的絕美臉龐,從他第一次看到她時,她便是如此的美的不可方物,可是,從來沒有現在的她這般美的仿佛隨時會消失在這空氣之中。

她如此的脆弱,如此的虛弱,如此的讓他膽戰心驚,而他全身已是刺骨的酸痛席卷,一波波地遊走在他的奇經八脈之中,似是要將他活生生的撕開。

他知道,自己這個征兆就是走火入魔,他從沒有為一個人耗盡所有內力直到走火入魔,可他卻偏偏為了她幾度感受著錐心刺骨的入魔滋味。

此時,他的腦海之中響徹著大祭司的話語,就像魔咒一樣不停的徘徊在自己耳邊,讓他心生一種懼意。

“我絕對不能死……”此時,白玉珠神誌不清的低語著這句話,這也是她活下來的唯一信念。

當夜淩聽到白玉珠這話的時候,他心頭瞬間一陣抽搐的疼,就這樣一個鬆懈,讓他一直壓抑著胸口湧動的血氣瞬間暴動,又是吐出幾口血,而他的視野裏彌漫著水色的霧氣。

清冷如他,自信如他,發覺在眼下這個關頭,他忽然的不自信起來,大祭司警告過他一生都不能踏入中原,然而,在為了追查天地蠱他還是來到了中原。

這一刻,他似是有幾分明白大祭司禁止他來到中原的原因是為什麽……

白玉珠感受到的唯有撕心裂肺的痛,在她的內心深處潛意識的讓她想起了一直將自己捧在手心的師兄墨宣,口中呐呐自語的不停喊著:“師兄……”

而已是走火入魔的夜淩,在聽到她如蚊低語,深沉的紅眸之中滿滿的複雜,他牽製住幾欲發狂的神智,不顧一切的再次運起內力,將掌心從她的腹部慢慢移到她滿是傷痕的心口處……

就在這時,她隔著衣服而插著的銀針透過針身不斷的流出黑色的毒液,這般情景讓他心中一驚,就這樣片刻,不斷的“叮叮”聲響起,白玉珠身體內的銀針不停的飛出,甚至有些還硬生生的刺進了夜淩的體內。

喉間發出了一聲悶哼,他用盡所有的功力,才讓這些銀針全部脫離她的身體。

而當毒針全部飛出之際,白玉珠一下子脫力整個人都倒在了近在咫尺夜淩的懷中,大口的喘息著,整個身體的疼痛很快的就在慢慢消散……

夜淩的身體瞬間僵直,也幾乎在下一刻他伸手擁住她軟弱無力的身子,讓她依偎在他的懷中……

白玉珠的氣息逐漸平穩,但是夜淩為了她走火入魔已是奇經八脈經脈倒流,他整個人都仿佛要被硬生生的撕開,痛苦不堪,但他都強忍了下來,他要的很簡單,隻要她平安。

鼻息間滿是血的腥味,幾乎昏厥過去的白玉珠慢慢的睜開了疲憊無力的眼眸,她顫抖著手撫摸

上夜淩的衣襟,然後垂眸看到自己手指上的血紅鮮血,她心裏又是感動又是苦澀。

腰間上他強健有力的臂彎讓她感到一種和師兄手臂那般安全感,可就是如此,她還是手腳並用的離開他的懷抱。

夜淩早已是眼前幻影重重,他看著咫尺在麵前的白玉珠都是雙重的混亂,他知道,他再不自救怕是會重傷,甚至會死……

“吃下,療傷的藥。”白玉珠從首飾盒內拿出一個瓷瓶,倒了一顆藥,顫抖著雙手遞給眼前夜淩。

夜淩想接下這藥,然而,痛不欲生的他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是伸手去接她遞給自己的藥,喉間的甜腥不斷的往外湧著,他剛一張口,便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知道,此刻的他要不是有麵紗和麵具遮蓋,在她看來定是狼狽至極。

“夜淩……”白玉珠沙啞著嗓音輕聲喚道,她並不知道為何他不接藥吃下,是怕服用自己的藥嗎?

夜淩看出白玉珠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他拚盡了全力想伸手去拿藥,可是,他所謂的全力不過是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而已。

他眼中帶著一絲苦笑,平生第一次發覺自己救不了自己,似是在等死這般的無可奈何,隔著麵紗,他靜靜的直視著白玉珠,內心深處湧上無奈,他把自己的太多第一次全部給了她,但自己知道,他所作所為在她看來是必須的,因為他要保護天地蠱。

白玉珠詫異夜淩的毫無所動,畢竟,她指尖的血跡的確是他的,她知道,要不是他穿了一身黑,怕是他全身都被鮮血所染紅了。

她顫顫巍巍的將手伸向他的紗帽,在下一刻,她摘下了他頭上戴著黑色紗帽,露出的一張她很熟悉的麵具,而這麵具下顎處正在不斷的滴著鮮血……

她看在眼裏,刺痛在心中,但當她對上他深邃的紅眸時,她更加難過,她不由道:“我轉過頭,你吃下這藥……”

她的指尖捏著這顆綠色的藥丸,然後她遞至他唇邊時,她轉過頭不去見他。

夜淩深幽的紅眸之中劃過一道無力,遞至唇邊的藥,他終是服下,口中血的味道遮蓋住了藥丸的苦澀,他服下藥之後慢慢打坐平息氣息,來順服自己的真氣。

當夜淩吃下藥時,他雙唇碰觸到白玉珠冰冷的指尖,這一刻,她全身一顫緊繃著身體,她感到指尖上的濕熱,一陣酥麻的觸感從指尖瞬間傳遍全身直至心底,心跳漏了一拍。

她慢慢的轉頭看向夜淩,看著他合上了眼眸調息真氣,她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坐在他麵前安靜的看著他,因為依她現在的身體自己也幫不了他半分。

白天轉瞬即逝,在傍晚來臨時,天漸漸地陰沉了下來刮起了北風,吹得秋葉簌簌地飄落在地,宮中的宮人們從早到晚的忙碌不停,隻為晚上的宮宴到來。

這時,夜淩才慢慢睜開了深沉的紅眸,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玉珠清透的靈眸,她正在注視著自己,他一直都知道。

白玉珠凝視著夜淩,卻在他睜開眼睛看向自己時,不知道怎麽的她心裏一晃,連忙的移了眼睛,然後她將手中的藥遞給他,輕聲道:“這瓶藥你帶走,這是我研製的藥,可以最短內醫治好你的內傷。”

夜淩始終注視著白玉珠的容顏,然後才接過她遞給自己的藥瓶,沙啞著嗓音道:“內傷是小事,但希望你答應我,你要珍惜你的性命,不要在做傻事,要是我來晚幾個時辰,後果就會不同。”

白玉珠憔悴不堪的臉頰上帶著一絲笑意,她溫聲道:“不會,我算準了你會準時來到我身邊。”

這番話或許白玉珠是無心之說,可在夜淩聽到頗為曖昧了些許,他紅眸一暖,溫和言道:“自信是好事,但是也有失策之時,樓蘭使臣團已入住雲照宮,今晚還有宮宴,你該慶幸紫兒找我時,我正巧也才回宮,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白玉珠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後眼底帶著苦澀道:“使臣團這麽快就到了……”使臣團到了,樓蘭和大雲將會聯姻,至於自己被困在尚德宮,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一朝落敗,外麵的天早已今非昔比。

“風夜寒知道你的身份……”夜淩猶豫了一下,他輕聲道。

“我知道。”白玉珠抬眸看著夜淩,她道:“不是我說的,也不是紫兒,是他欺騙太後,從太後處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