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她絕不會任人宰割
“其他的不用你擔心，哀家隻要你查清楚她懷孕的日期。”太後深沉充滿威嚴的眸子閃著銳利。
既然太後都這麽說了，白玉珠自然無話可講，便道：“太後放心，臣媳定會很快查清楚。”
太後微微頷首，片刻，她意味深長道：“太子妃，墨宣雖然是你師兄，但是，他始終是夜郎國的人，若是被人察覺了你們的關係那就無法收場……”
白玉珠微怔了下，有些不知太後忽然講這話所為何意？難道此次師兄進京被太後發現了？帶著一絲疑惑半分肯定，她道：“以前太後也叮囑過，故而臣媳很小心，沒必要都不會和他見麵。”
太後雙眸深邃，她緩緩起身，將手中的佛珠放在了佛珠麵前，她直視著白玉珠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白玉珠立刻就不解了，問道：“還請太後言明。”
“你師兄自幼非常寵愛你，從不舍得你受半分委屈，但他每次來京城總會發生些事，這次拓跋寒的容顏被毀一事，他定脫不了幹係。”太後正色對白玉珠言道。
白玉珠瞬間怔住，拓跋寒最引以為傲的那張臉被毀了？他有夜淩保護怎麽會被人襲擊？連她想真正靠近他都被夜淩給攔下。但是，一想到師兄從不讓自己受委屈萬般心疼自己的寵愛，連太後都這麽說，那肯定是師兄所為。
沒有生氣，沒有惱怒，反倒心裏滿滿的溫柔，滿滿的暖意，師兄永遠對自己很好，無需置疑。
“此事臣媳並不知情，若是太後允許，臣媳可以去問師兄。”片刻，她麵上淡然，心裏欣喜的道。
太後凝視著白玉珠，她並沒有放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喜悅，她冷聲道：“你該重視你的身份，你是堂堂太子妃，你的一舉一動，就連你喝杯水都會被人監視傳到有心人的耳中。你跟哀家說你要去見你師兄，你這是打算氣死哀家嗎？還是說哀家看走了眼，竟會讓你這麽愚鈍之人坐上太子妃之位！”
白玉珠呆滯住，隻因眼前太後生氣的話語和容顏讓她不解，但是，在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太後為何會這麽訓斥她。
是了，她是一國太子妃，的確她做什麽都被一些心懷叵測的人監視著，她去了哪裏，她做了什麽，有心人都會知曉，不然太後豈會知道師兄的事情呢？
自欺欺人是天底下最愚蠢的謊言，她是一直不把自己擺正在太子妃位置上，但一旦這個她不在乎的太子妃位岌岌可危的時候，自己才會稍顯重視。夜郎國始終不是大雲，敵對國家舉足輕重的人豈能見麵？一旦會麵傳出去那就是謀害國家的死罪，所以，別說去見師兄，提都不能提他，就權當從不認識他，太後要自己做的就是一個高貴的，眾外命婦的榜樣……
“太後訓斥的是，臣媳再也不會這麽愚鈍了。”她出聲滿滿的歉意。
太後凝視白玉珠稍許，她道：“你知道便好，不符合你身份的事最好不要去做！行了，你退下吧。”
“是。”白玉珠接下命令退了下去。
出了敬仁堂沒走幾步她便看到老夫人一個人獨身站在花藤下，似是在等待她的到來。
風吹過，吹得開滿花的花藤隨風搖擺它們的藤枝，隨風搖擺，風吹起了老夫人的衣擺，讓她彷如風中火燭那般的孤寂。
白玉珠看到這一幕鼻子發酸，走上前摟住了老夫人，將頭依在老夫人的懷中，久久不語。
老夫人伸出雙臂將白玉珠擁入懷中，慈愛的撫摸著她的發髻，無聲的安撫著。
“你都有白發了……”白玉珠仰首正好看到了老夫人發髻中夾雜著的一根白發，她滿是苦澀又道：“孫女還是這麽散漫。”
“人老了不能不服輸，平日保養的再好也不能阻止白發的到來，玉珠啊，我真的老了，隻想你能無憂無慮的好好的。”老夫人一點都不在意，她慈和的淺笑著輕撫白玉珠的發髻。
聽著老夫人無奈的話語，白玉珠自然知道老夫人話裏的意思，為了配合，她故作笑道：“放心，你的好孫女一向沒心沒肺，絕對會好好的。”
老夫人抿唇一笑，問道：“怎麽樣，沒被訓斥的狠吧。”
白玉珠搖頭，她微笑道：“有你保護著我，太後才不會對我下狠話。”
老夫人輕笑，她柔聲道：“隨我走走。”
“嗯。”白玉珠乖順的應聲。
“太後畢竟是太後，就算我與太後關係很好，但有時候在特別事情上她也不會顧慮我，該懲罰你絕對不會手軟。”老夫人邊走邊溫聲道，微頓了一下，她道：“她年輕的時候和你脾性差不多，性子驕傲從不肯服輸，但是利益爭鬥改變了她，玉珠，這都是時間和經驗的累積，她所教你的，所讓你做的都是把你做為出發點幫你爭取最大的利益，所以你不要以為她是針對你。”
“我從未想過太後針對我，相反，我也知道她對我的好。”白玉珠在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當初她趴伏在白清書房屋頂所偷聽的話語，太後的確很不簡單。
“不要怪我多嘴，趁著太子喜歡你，你該在這時候懷上他的龍裔，如此，往後你便有恃無恐，也沒人敢威脅你的地位。”老夫人壓低了嗓音輕聲道。
白玉珠抿了抿唇後，她道：“眼下時機不對，並且，當初我答應師傅保護他，也沒說要和他發生實際的關係，更沒有包括懷上他的孩子。”
老夫人停下了腳步，她直視著白玉珠正色問道：“你喜歡他嗎？”
白玉珠點頭，她道：“喜歡。”
“那妾氏月兒懷上子嗣，你心裏什麽滋味？”老夫人繼續問道。
“酸澀，嫉妒，怨恨……”白玉珠一五一十很誠實的告訴老夫人。
老夫人頷首，她溫聲道：“傻孩子，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你既喜歡他，我相信你心裏肯定也想與他攜手一生，感情到了一定時間就會升華，那時候孩子就是你們相愛的結晶，你們相愛的證明，你可以告訴整個天下，你是他的女人，你有他唯一的嫡皇子。孩子，天下女人誰都不會大方到把自己的男人推給別的女人，更不能容忍自己所喜歡的男人懷抱中摟著別的女人，你喜歡他，當然討厭那月兒的存在……”
白玉珠沒有吭聲，因為老夫人的確沒說錯。
“你答應了師傅保護他沒錯，但交不交出心那就是你自個的問題了……”老夫人慈和的對白玉珠言道，“你師兄的容貌似謫仙，太子的相貌和他不相上下，論功績，你看皇上高坐皇位聽政議政，私下還是太子在把持朝政，而且，他除了幾個侍寢的妾氏，從未娶正妃和側妃，你是他唯一名正言順的女人，他又有什麽配不上你的呢。況且，你現在也把心交給他了，為師命，你懷了他的孩子，他就後繼有人帝位更加穩固，你也一樣，兩全其美的法子，既保護了他，也顧全了自己……”
白玉珠沉思，她讚成老夫人的這些話，隻是……還是那個難言之隱讓她無法跨越這一步。
老夫人看白玉珠不說話，她知道多說無益，繼續邊走邊說：“這京城日子過的心驚膽戰，過些日子，我就回寺裏去，太後這次是鐵了心讓你隨我去。”
“眼下我這麽危險，太後也不怕我出點什麽事嗎？”白玉珠問出聲，前有蕭王，後有月兒，處處逼的她沒有後路。
“太後這麽做，應該有她的道理，我也不便多問。”老夫人柔聲說著，過了會，她道：“今年的災禍太嚴重，我真怕他們借由欽天監所言的熒惑一事對你處處製約……”
“熒惑之亂我倒是沒覺得什麽，倒是風夜寒說很嚴重，現在看眼前形式，他所言無措，真的實在是太嚴重了……”白玉珠同意老夫人所言，後一轉心思，她拉著老夫人的手道：“我和父親僵直不和，雖有太後他們庇護，卻也總不是個法子，老夫人，父親最聽你的話，你要是說服了他在此事幫我，那麽我應該就不會太過危險……”
“你所言，我早就對你父親說過，可他不表態，任我怎麽訓斥他都不給反應……”老夫人話間似是想起白清的沉默眉頭微皺，稍許，她安撫著白玉珠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繼續勸他，不會真讓他冷眼旁觀你被那些詭計之人陷害，咱們白家，從來就不是任人宰割的。”
有了老夫人這番話，白玉珠踏實了，不由的抱著老夫人的胳膊撒嬌道：“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玉珠最喜歡老夫人。”
老夫人慈愛一笑，卻是一個抬眼便看到了玉樹臨風走來之人，笑道：“快抬頭看看，誰來了。”
白玉珠驚訝，然後抬首看向老夫人的視線，老遠就看到了一襲玄紅錦袍，頭束玉冠的風夜寒朝著自己走來。
“咦，他怎麽了？”她隨口一說。
“肯定是擔心你被太後怒斥，才急急趕過來。”老夫人笑著。
就在這時，白玉珠感覺到一股深厚的內力，似有一道灼熱視線盯著自己，她眼眸一凜，轉眸看向充滿熾熱視線所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