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簽上還串著羊肉,應該是被剛才那人的動作給撞飛了。竹簽的頭很尖銳,要是被紮進肉裏可不得了。那人害怕自己的竹簽傷害到別人,正伸長了手想要抓住。

在他的手與竹簽擦肩而過時,一雙白皙纖細的小手出現,三兩下把竹簽夾進了指縫裏,這才免去一場**。

“謝謝你,對不起。”那人低著頭向何沉煙道歉,何沉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關係,下次注意點。”

把手裏的東西還給了那人,那人才抬頭看向何沉煙,而何沉煙也楞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能看見金色頭發的人,何沉煙的眼睛驚喜地看著這名金發男子,誇讚道:“你的頭發是金色的誒,真好看,眼睛的顏色我也喜歡!”

何沉煙不吝讚美之詞,誇得金發男子白皙的皮膚泛起了粉紅。

“謝謝,我不是這個國家的人,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謝謝。”何沉煙眼睛彎彎的,微笑著道謝。

商業互吹結束,何沉煙要專心等自己的羊肉了,可那金發男子並沒有離開,他還想知道何沉煙的姓名。

“何沉煙。”

“你好,我叫盧卡斯,是從……”

盧卡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匆忙趕過來的蕭稚打斷。

“娘娘!剛才沒受傷吧!”蕭稚看著竹簽朝著何沉煙飛了過去,自己卻被人群擋在了後麵,心裏別提有多著急,看到何沉煙沒事之後才放下心來。

盧卡斯疑惑地問:“娘娘?”他還不知道何沉煙的身份。

蕭稚打量著模樣怪異的盧卡斯,心中有了防備,語氣不善地回答道:“這是我們家娘娘,燕王殿下的王妃。”

“哦~原來是這樣。”盧卡斯恍然大悟,心中有些小失望。同時也覺得很奇怪,高高在上的燕王妃,為什麽還會來宵市買東西吃?

羊肉烤好了,何沉煙付完錢之後與盧卡斯告別:“我的羊肉好了,下次見。”說完就和蕭稚朝著楚驍走去,期間她還把手裏的羊肉分給了蕭稚一袋,小聲說:“這一袋最多了,你還沒吃晚飯,等會再去買點別的。”

蕭稚感動地接過羊肉,手裏的重量沉甸甸的,這個王妃真的太好了!

然後他們兩人就忽略了不遠處的楚驍。

之後的時間裏,楚驍一直臭著一張臉,何沉煙不知道原因,隻能一直跟在他身邊,用手輕輕地扶著他。

何巧晴也因此喪失了和楚驍親密接觸的機會,隻能憂鬱地跟在旁邊,時不時插上兩句話。

一行人買了好些吃食回去,幾乎都是何沉煙想吃的,一個時辰之後,才回到了何府。

蕭稚抱著屬於自己的宵夜坐上了房頂,客房的門一關,何沉煙就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度。

“王爺?”何沉煙小心翼翼地叫了聲,轉頭就發現楚驍已經脫下了外麵的衣裳,露出了腰上的繃帶,冷聲說:“換藥。”

何沉煙隻能屁顛屁顛地洗好手,拿出下午讓人送過來的藥箱開始換藥。

繃帶拆開之後,露出了裏麵已經結痂的傷口。何沉煙動作輕柔,生怕在撕開紗布的時候扯動結痂,露出裏麵還沒有長好的皮肉。

楚驍看著一臉認真的何沉煙,心情好了一些,問她:“今晚那個男人是誰?”

“啊?什麽男人?”何沉煙還在專心換藥,沒有空去回想。楚驍突然坐起來,捏起她的下巴,重複問道:“今晚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啊?你到底……哦~你說盧卡斯啊。”何沉煙這才想起來楚驍說的是誰,“在烤肉攤麵前遇到的,是一個西域人吧?”

何沉煙滿不在乎的態度勾起了楚驍的施虐心,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捏得何沉煙下巴又疼又麻。

“誒誒,別呀,疼。”何沉煙說著,手不自覺地把雙手附上了楚驍的大手,卻沒有用力。

溫熱的觸感順著皮膚傳進了楚驍的心裏,他這才鬆開了手。

“那是西緬來的人,沒事別去招惹,他動機不純。”

“本來就隻是不小心撞到的而已,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去招惹幹啥?”何沉煙感覺今晚的楚驍莫名其妙,但是還是認真地承諾了。

這話到了楚驍的耳朵了,卻又是變了個意思,稍霽的臉色又變得陰沉了幾分:“如果那個人是你喜歡的,你難道就要攀附上去了嗎?”

正在換藥的何沉煙可聽不得這話,手裏換下來的紗布猛地往**一甩,也不在意楚驍到底是不是在生氣,反正她現在很生氣。

“什麽叫攀附?!”何沉煙眉毛憤怒地豎起,楚驍的言語在侮辱她的人格,“我身邊已經有喜歡的類型了,我為啥還會去喜歡不符合我審美的人,不要仗著自己受傷就隨便發脾氣!”

楚驍當場愣住,抓住了何沉煙話裏的關鍵詞。

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是誰?楚驍臉色陰沉地可怕,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的異樣情緒到底因何而起,全心全意都想找出是誰想搶占自己身邊有才幹的人。

“那你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楚驍咬著後槽牙,眼神凜冽。何沉煙也是被氣急了,惡狠狠地回答:“你啊!”

房頂突然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像是有人跌倒。房間內突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足足過了幾分鍾之後,楚驍才先行反應過來,躺回了原來的地方,尷尬地說:“繼續。”

何沉煙腦子嗡嗡的,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她麵色通紅,手足無措地想要解釋點什麽,但是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後垂頭喪氣地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通過換藥來平複心情。

好不容易換好了藥,結束之後,楚驍站起來要出門。何沉煙問他:“這麽晚不睡覺去哪啊?”說完之後又驚覺自己這麽說是不是太冒犯了,明明之前兩個人的氣氛還很尷尬。

楚驍聽到這話時動作詭異地頓了頓,然後扔下一句:“裏麵太悶了,我出去吹吹風。”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房間裏隻剩下何沉煙一個人,腦子裏還在不停回想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兩個字,以及當時楚驍呆愣的表情……

唉,別想了別想了,那麽尷尬的場麵就不要來回播放了,影響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