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後，何沉煙問楚驍：“那個人就是齊王楚澤榮？我記得他在你們家排行老二吧？”

楚驍聞言挑了挑眉，被何沉煙如此家常的說法給逗樂了。

“哪有說二皇子是排行老二的，皇宮裏又不像是外麵的普通家庭，需要按照出生順序承擔責任。”

“可是我在外麵吃飯的時候聽人說，這個齊王的權勢很高，雖然比不上你，但是在眾多皇子公主當中也是佼佼者。怎麽我看你剛才那麽著急想要離開，他和你之間難道有別的什麽淵源？”

何沉煙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楚驍雖然冷漠，但是麵對長者也是該行禮就會行禮，並不會像剛剛那樣這麽疏遠。

“這個嘛……”楚驍沉吟了一會，雙眸凝視著滿臉疑問的何沉煙，不知道如何開口。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不方便說，或者你們之前曾經發生過很嚴重的事情？”

楚驍沒有開口，何沉煙閑著沒事就開始瞎猜，越說越離譜，楚驍聽了簡直哭笑不得。

不過說到楚澤榮，楚驍卻開始支支吾吾起來：“沒有什麽很嚴重的事情，不過齊王此人……性格有些過於輕佻，你今晚還是好好呆在我身邊，哪裏也不要去了。”

何沉煙還以為楚驍要說什麽很嚴肅的事情，結果就這樣？

“我不在你身邊我去哪？”何沉煙上一秒還拍著兄脯信誓旦旦，下一秒就有宮女過來找她：“王妃娘娘，太後有請。”

這也太打臉了，何沉煙尷尬地捂臉，問宮女：“額……太後在哪？”

宮女用目光給何沉煙指明方向，原來太後真的就在不遠處向她招手。

何沉煙隻能抱歉地看向楚驍：“我去去就回。”

太後身為一國之君的母親，座位被安排在了楚朝暉的身側。

另一側本來應該是安排給皇後或者貴妃之類的人，但是何沉煙側過頭去看，發現另一邊竟然是空****的，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安排位置。

何沉煙覺得奇怪，恰好走到太後的麵前，還沒來得及張口問太後，就被太後捏住了臉頰。

“哎呦呦，奶奶，我的臉……”

太後捏了好幾下才放開何沉煙，沒好氣道：“進來之後竟然也不先找本宮來打聲招呼，整天就知道和楚驍待在一塊，你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本宮這個奶奶？”

何沉煙的臉頰被捏得通紅，方才還清冷的妝麵一下子就變成了桃花妝，本來明亮的雙眼如今眼淚汪汪，看上去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向太後投去委屈的目光，撒嬌道：“剛才是齊王拉著我們說話嘛，我剛才站在風口，好冷啊，奶奶你竟然還這樣說我。唉，我好傷心。”

“少來這套。”太後一眼就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一臉嫌棄的模樣，但還是把桌下的暖爐給她挪過去了一點點。

何沉煙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一點也沒有剛才進門那般清冷的模樣。

太後看到何沉煙的笑臉，故意板著臉，指責她不夠端莊：“笑，就知道笑，你現在好歹也是成了家的人，也不注意點身份。”

這裏的人除了何沉煙，還有好些見過的沒見過的妃嬪，以及其他一些穿著打扮各異的女子。不是王爺的王妃，就是皇族的遠親或者表親之類。

她們方才就在這裏言笑晏晏，何沉煙一過來，她們就停下了動作和話語，專心看著這位今年才冒出來的年輕女子。

靖王妃杜瑩瑩也站在她們中間，她今天的打扮格外吸引人，好些女子都被她張揚的美貌給吸引了目光，同時也難免招來別人的嫉妒。

但是杜瑩瑩本就是在這樣的環境當中長大的，她早就習慣了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中，自然也不會因為緊張而失態，反倒十分享受別人的注視，認為這樣的自己已經豔壓群芳，滿足了她內心的欲望。

不成想，當何沉煙一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時，方才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何沉煙給搶走了。

彼時的何沉煙還跟在楚驍的身邊，兩人說說笑笑，杜瑩瑩就聽到身邊有人在小聲詢問：“那個穿紅色衣裙的女子是誰啊，骨相好優越。”

“跟在燕王身邊的……是燕王妃吧？”

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聽說燕王妃與燕王的關係十分融洽，這樣一個標誌的美人，那個男子不喜歡？”

也有人看到何沉煙之後鬆了口氣，小聲說：“還好已經成婚了，如果現在還是個姑娘家的話，怕不是全京城的男子都要為之傾倒了。”

太後聽了這話，心中的自豪簡直無以複加，讓身邊的宮女去把何沉煙給叫過來。然而剛才還處於話題中心的杜瑩瑩隻能咬緊後槽牙，別開視線，內心的火氣騰騰直冒。

哪有說得那麽好看，不就是仗著皮囊年輕，到處招桃花而已。

杜瑩瑩打死也不會承認，穿著紅衣的何沉煙美得獨樹一幟，配上她清冷的麵容，仿佛就是姹紫嫣紅中最高傲的紅梅。

此時的何沉煙還在被太後拉著與各路遠親話家常，眼前少說也有二十來個人，何沉煙光是把她們的名字和臉對上都費勁，隻能被太後的話頭牽著，介紹一個人就說一個人的好話。

何沉煙的誇獎把每個人都逗得開開心心，一點也沒有傲視眾人的冷漠和疏遠。這樣一對比，方才隻顧著享受眾人讚美的杜瑩瑩簡直比不上何沉煙一根手指頭，周圍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數落杜瑩瑩的不是了。

杜瑩瑩越聽越氣，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腦海中思緒翻飛，全都是貶低何沉煙的話。

“靖王妃……靖王妃？”

太後叫了好幾次杜瑩瑩都沒有得到回應，眼看著太後的笑臉就要垮下去了，旁邊的宮女趕緊悄悄扯了扯杜瑩瑩的衣袖，這下杜瑩瑩才從自己的世界清醒過來。

“方才本宮還在說沉煙沒大沒小，怎麽你一個少傅之女，竟然也如此不知禮數？”

明明剛才說何沉煙的時候是打趣的語氣，現在輪到杜瑩瑩了，太後卻是一臉嚴肅和生氣，這下杜瑩瑩就更加委屈了。

“妾身方才……想起了一些事情，一時間失了神，並不是故意的，還請皇祖母原諒。”

馬上就要新年，在這個特別的日子，太後也不想生氣，擺擺手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