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

這下薛名斐徹底懵了,麵對著眼前混亂的場景,不知道從何下手,這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能夠處理的範疇。

還好跟在後麵的楚驍及時趕到,他二話不說撿起了地上的長刀,在手中適應了兩下之後,果斷加入了戰局。

看著楚驍大義凜然的背影,薛名斐這才算是反應了過來,於是他重新找回了冷靜,一聲令下,聚集了吳府內所有的手下,朝著那些搗亂的人圍毆了過去。

盡管那些穿著刑部官服的人武功都比較強,但是大理寺這邊勝在有楚驍,而且他們人數眾多,很快便將那些人給壓製了下來。

“檢查一下他們的臉,有些不對勁。”

聯想到之前那個殺害了吳啟浩的守衛,楚驍覺得這些人很可能和那個守衛是同一撥人。

果然,有了剛才的經驗,仵作很快就將他們的身份驗明:“回稟王爺,這些人的骨相確實都被改過,手法和剛才的守衛類似。”

“這些人,竟然都是敵國的人?”

薛名斐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身為朝廷命官,大理寺卿,在大羲國各地當差怎麽說也有幾十年的時間,還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地和敵國的人接觸過。

而大羲國口中的敵國,其實就是邊境和大羲國接壤,最近才被楚驍從手中搶走了一大片領土的國家。

其名曰——雅鄉。

楚驍眉頭緊皺地看著躺倒在自己身側的人,細細打量著他們。

這些人看上去都沒有刺殺吳啟浩的守衛那麽光線,他們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猙獰的疤痕。仵作說,這些都是易容失敗的結果。

想來也是,如果吳啟浩的身邊跟著一個麵容猙獰的人,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被發現。

而且這麽多雅鄉國的人,他們混進了京城,蓄勢待發,到底是藏在了哪裏,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麽?

真的就是為了殺自己嗎?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打斷了楚驍的思緒,他驚慌失措地回頭,腦海中的一根弦在頃刻間崩裂。

他不要命地朝著傳來慘叫聲的方向奔去,卻在到達了吳府門口之後,都沒有發現何沉煙的影子。

“燕王妃呢!?”楚驍憤怒地質問守在門口的車夫,雙眼因為怒氣而漲得通紅。

許久沒見過楚驍這般模樣了,車夫也一時慌了手腳,連忙回答說:“王妃娘娘一直沒有出來啊,我們一直在這等著的。”

周圍的人也為車夫作證,跟過來的薛名斐問他們發生了什麽事,又問楚驍剛才那聲尖叫是誰。

此時的楚驍已經因為極端的憤怒而顯得十分暴躁,他深知這樣的狀態是不行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將拳頭狠狠砸向了僵硬的牆壁。

一聲沉悶的巨響在寂靜的夜空中回**,楚驍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是沉煙,這裏一定還有人。”

“是密道?”薛名斐想到了之前自己手下人提到的密道,便轉身讓人過去搜查。

楚驍冷靜下來之後,命令車夫:“回去把彭勇他們叫過來,今晚掘地三尺,都要把所有的密道給本王打通!”

另一邊,在楚驍憤怒的時候,何沉煙已經被刺客打暈,裝進了運往城外的馬車上。

輕微的腦震**讓人直犯惡心,何沉煙就是在這種狀態下醒過來的。

冬天的寒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後腦勺傳來的鈍痛感讓何沉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唔……”

何沉煙本能地想要伸手去碰一下傷口,下一秒就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粗糙的繩子捆地死死的,根本做不了任何動作。

而且她還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輕舉妄動很可能會激怒駕駛馬車的人,最好還是先觀望觀望。

身邊還有一個人影,何沉煙在心裏冷笑兩聲。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何巧晴了。

如果光憑武力,就算再來兩個刺客都不是何沉煙的對手。

但是事情壞就壞在後來出現的刺客手裏有何巧晴。

何沉煙本來就對何巧晴一家子沒有多少感情,有的也隻有厭惡和憎恨。但是奈何何巧晴太會哭,一張嘴就是求饒。何沉煙又是個大夫,道德感本來就強烈,再加上何巧晴這麽嚎了一嗓子,想不救都邁不去心裏的坎。

不是說何巧晴和燕多微在另一邊被發現了嗎,就算是他們用跑的,動作也不應該會比自己更快才對啊。

難道說!?

何沉煙恍然大悟,腦海中閃過了剛才被人提到的“密道”。

這吳啟浩可真是閑得無聊,沒事在家挖什麽密道?還學人家引狼入室。

現在人也死了,什麽都沒了,計劃這些有啥用?還要背負一世罵名。

馬車跌跌撞撞來到了城外,何沉煙的頭被人蒙著,躺在馬車上,也看不到四周的環境。身邊還有何巧晴這麽個拖油瓶在,根本就是想跑都跑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有潺潺的水聲,這裏是河岸邊?

何沉煙分析著,剛才那兩名刺客跳下了馬車,把何沉煙和何巧晴拖拽下了馬車,又把他們扔在了草地上。

冬天的草地隻剩下又短又硬的草根,臉頰接觸到地麵的時候,何沉煙感覺自己的臉都要被刮爛了。

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別裝了,王妃娘娘,你其實早就醒了吧?”

頭上的麻袋被人猛地扯去,借著河岸邊反射著的點點光亮,何沉煙看清楚了眼前男子。

這是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穿著和大羲國傳統服飾大相徑庭的衣裳,眼睛有些許凹陷,鼻梁也更高,一看就不是大羲國的血脈。

而且最駭人的是,他的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刀疤。

這條刀疤足足有十厘米長,跨過了男子的眉心,一路從額角蜿蜒到了嘴角。

何沉煙的目光不由得被這條刀疤給深深吸引了。

男子不屑地看著趴在他麵前的何沉煙,說:“我很讚賞你這種危急關頭還如此鎮定的人,不過,你的鎮定用錯了地方。”

何沉煙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說:“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抓我幹什麽,抓何巧晴就好了啊。”

恰好這個時候何巧晴才從昏迷當中醒來,還沒睜眼就聽到了何沉煙如此冷漠的聲音,本來還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姐姐!你怎麽能這麽把妹妹我往外推啊,我們可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