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蘇行真表情嚴肅，像是有什麽大事要問何沉煙。
前麵帶路的楚香玉很自覺地對何沉煙說：“那你們先聊，我先回去等你。”
“嗯，你記得多喝水。”
一切又恢複了平靜，何沉煙把蘇行真帶到了她和楚驍的房間。
“外麵好冷啊，進來說吧，希望暖爐還沒有熄滅。”
何沉煙先一步進去查看暖爐的情況，而蘇行真站在門外遲遲沒有動作。
“娘娘，這是您和王爺的房間……微臣進來，恐怕不太好。”
“這有什麽不好的，現在其他地方說不定有瘟疫感染，你確定要到別處去？”
反正這裏是道觀的房間，又不是她的臥室，何沉煙也沒多想。
“額……那微臣就站在門口，反正這周圍也沒有外人。”
蘇行真說什麽都不肯進去，楚驍安排完了事情之後，看到房門口站著蘇行真，隱約聽到了他和何沉煙之間的談話，主動走過去看了一眼還在關心暖爐的何沉煙，心下了然，對她說：“出來吧，給你端了熱水。”
何沉煙抬起頭和楚驍對視了一眼，楚驍微微皺了一下眉，這個小動作便足以讓何沉煙想起來自己此時的身份，意識到蘇行真並不是蕭稚，尷尬地摸了一下臉，終於妥協了：“來了來了，我們在門口聊，我把暖爐搬出來。”
寒風蕭瑟，何沉煙站在房門口裹緊了被子，手裏捧著楚驍拿給她的熱水。
蘇行真這才終於有機會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之前微臣在外麵的時候，確確實實是斷定了娘娘並沒有感染瘟疫，而且王爺也是麵色如常，沒有任何異狀。但是通過剛才，微臣知道了是你們救助了徐真人他們，那你們之間有過這麽密切的接觸，為什麽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通過思考楚香玉說出的情況來看，蘇行真推測到了這個瘟疫來勢洶洶，而且短短一天之內，道觀裏就有這麽多人都染上了病，應該極具傳染性才對，那為何麵前這兩個人，還有剛才的那些侍衛都沒有感染上呢？
這個時代的人，雖然已經有過利用疫苗的案例，腦子裏卻還沒有疫苗的概念，隻是當做了特殊的手段，卻沒有用到常規的醫療當中來。
麵對這種具有跨時代概念的問題時，何沉煙先是沉思了片刻，在腦內組織好了語言，然後才開口告訴蘇行真。
蘇行真聽完了之後思考了一下，喃喃道：“在被感染前先用藥嗎……這確實是一種極為少見的手段。”
何沉煙說：“沒錯，我給當時還沒有感染的人都用了藥，那種藥能有效地對抗瘟疫，所以瘟疫發展到後麵的時候，也沒有再出現新的病例。”
“這種做法微臣也曾在醫書上讀到過，不過印象中……好像是那個病人被發了瘋的狗給咬了。”
聽到這裏，楚驍的太陽穴猛地跳了一下，目光銳利地看向還在低頭思考的蘇行真。
這不就是他和何沉煙成親那晚上發生的事情嗎？雖然蘇行真是無意的，但是楚驍的臉色還是沉了下來。
何沉煙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趕緊趁著蘇行真還處在懵懂的時候說：“所以我給王爺他們用的藥道理其實是一樣的，用過這種藥之後身體就會產生免疫力，之後也不會再染上這種瘟疫了，蘇太醫你大可放心。”
“娘娘果然聰慧過人，不但能夠治好瘟疫，而且還能考慮得如此長遠，微臣實在是佩服。”
蘇行真是打心眼裏讚美何沉煙，何沉煙被說得整個人非常有成就感。
“這次的瘟疫還好有娘娘在，有驚無險真是太好了。”蘇行真也對此鬆了口氣，但是心裏還是有些許擔心，“但是在大家的瘟疫被治愈之前，我們都要留在道觀裏。不知道這幾天太後的情況會如何，微臣實在擔心，萬一太後有什麽不測……”
當時知道楚香玉染上了瘟疫治好，楚驍第一反應就是要把太後他們送回去，決不能把他們留在道觀裏。
一是因為不知道別的地方還有沒有危險，二是因為太後的身份尊貴，身為皇族成員，太後的安危關乎整個皇室的名聲。
道觀裏的風聲太緊，造謠的成本太低，不如送到太醫成群的宮內，讓他們先幫忙看著。
“這個不用擔心，那個刺客手裏確實隻有兩包毒藥，而且他全都給了出來。我後來檢查了整個道觀的所有地方，瘟疫的病毒……就是能夠讓人感染瘟疫的東西，全都是在那晚上之後才有的。”
這麽說來，蘇行真就完全放心了：“多謝娘娘為微臣解惑，這樣以來，微臣就能夠放心地在道觀中休息了。”
太醫和禦醫的事情一點也不比宮外的那些大夫少。
特別是某些娘娘公主之類的，有事沒事就要裝個柔弱，或者因為想要爭奪恩寵幹了什麽傻事，這些都要蘇行真他們去擦屁股，真是煩不勝煩。
何沉煙感慨道：“你們也是辛苦了。”
蘇行真歎了口氣道：“大家都不容易。”
楚驍好笑地看著這兩個同行互訴衷腸，覺得有趣。
“誒？對了，我有件事問你。”何沉煙突然想到了止痛藥的事，問蘇行真，“楚香玉的止痛藥也是太醫院的人給開的嗎？”
蘇行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麵帶猶豫地說：“確實如此。但是這涉及到香玉公主……”
“沒事沒事，我就是擔心她吃的這些東西是不是來路不明，病因之類的事情我是不會過問的。”
何沉煙自己也是大夫，當然明白要替病人守護隱私的規矩。
今晚就這麽有驚無險地過去了，送走了蘇行真，何沉煙關上門之後利落地換好了睡衣，迅速鑽進了被窩，順便還挪了挪地方，給楚驍也讓出了空位。
“來呀睡覺呀，已經用小暖爐給烘好了，可暖和了。”
何沉煙的雙眼忽閃忽閃的，滿臉期待地看著楚驍。
這是兩人互通心意之後第一次睡在一起，何沉煙很激動，楚驍很尷尬。
他不是不想和自己的心上人靠近，隻是何沉煙這過於奔放的姿態實在是……
太讓人臉紅心跳了。
隻要一想到何沉煙的四肢和背部都沒有布料掩蓋，楚驍就感覺自己的腦袋暈暈乎乎的，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