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門口停著一輛十分豪華的馬車,方遠和方思思從馬車上下來,向李青竹和風憑意道謝。
“多謝兩位大哥,今天勞煩你們了。”
“哪裏的話,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李青竹笑得人畜無害,看得方思思臉頰微紅,害羞地垂下了眼眸。
馬車遠去之後,方遠壞笑著戳了戳他妹妹的肩膀,說:“得了吧,看看你的眼睛,都快粘到人身上去了,羞羞臉。”
稚氣的玩笑話讓方思思更加不好意思,她用雙手捧著臉頰,一臉神往的模樣看著遠去的馬車,對方遠說:“哥,我突然好羨慕王妃娘娘啊,雖然是被指婚,卻能認識那麽多美男子。”
小女生的別樣心思讓方遠哭笑不得,此時背後傳來了他們父親的聲音。
“你們倆怎麽回事,就不能學學你們大哥?整天就知道玩,這麽晚才落家。”
責怪中又帶著寵溺的語氣,方思思撒嬌般地拉住她母親的手,問她:“娘,你們怎麽出來了?天氣冷,快進屋去說。”
方父回答他們:“我聽家仆說,門外來了客人,所以出來看一眼。”
然而等他們出來的時候,燕王府的馬車已經離開了,他們連一點灰塵都沒見著。
回到家裏後,聽完方遠和方思思的敘述,他們才知道這短短一天內發生的事。
“你們竟然是被燕王送回來的?”方母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啊母親,娘娘還留我們吃了晚飯才回來的。”
經過這一天的種種事件,方思思還在回想今日遇到的人和事,特別是想到那些男子瀟灑的模樣,實在是讓她心神**漾。
方父和方母對視了一眼,懷疑地問他們:“你們說,你們那個朋友因為出言不遜被教訓了,他到底說了什麽?”
“母親,馬先寧根本算不上朋友,他就是想占我們便宜!”說到馬先寧,方遠就生氣,一本正經地糾正他父母的稱呼。
當他父母直到馬先寧是因為看不起軍人而被打了之後,剛才還一臉寵溺的方父和方母,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以後你們還是別和燕王妃有來往了,說不定那天你們也會被他們的情緒波及,到時候,你們就是下一個馬先寧。”
方遠和方思思怔了怔神,不太理解為什麽自己的父母竟然會是這樣的想法,這明明是馬先寧咎由自取!
“你們呐,終究還是太年輕。”方父語重心長地提醒他們,說,“你們這是被燕王的說辭給帶入了誤區,他隻是想找個機會給馬先寧施壓,你們竟然也相信他說的話?”
沒想到父母竟然是這種想法,方遠覺得不可思議,追問方父:“爹,你的意思是,馬先寧的想法是對的?”
方父不屑地笑了一聲,說:“現在國泰民安,邊疆的戰事已經趨於穩定,當然應該致力於發展其他力量。皇上實在是太過杞人憂天,所以才會讓燕王的權利日漸強大。”
“可是爹,我聽說在燕王受傷之前,他才打了勝仗,如果沒有敵國來犯,那這仗是怎麽打的,又是和誰打的?”
方遠的疑問讓方父剛才的話無處落腳,方父沒了道理,便放大聲音嗬斥方遠:“你這個消息是哪裏來的?!整天不學無術,就會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還不快回你的房間溫習功課去!”
“那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人,爹你的偏見實在是太大了!”
“你現在翅膀硬了,還敢頂嘴!?”
方父惱羞成怒,明明剛才還說得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了。
場麵一時間有些失控,方母趕緊出來打圓場,把爭論的倆父子給拉開:“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孩子有朋友是好事。現在天色已經這麽晚了,小遠,明天還要去學堂吧?還不趕緊回去溫習功課?”
知道自己的孩子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但是方母也讚同她夫君的說法。
把方遠打發走了之後,方思思在心裏為她哥默哀,然後轉頭就欣喜地詢問她母親:“娘,你知道京城裏有哪戶人家姓風嗎?”
“風姓?”方母呆愣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名字,像是心裏已經有了數。
方思思見狀,趕緊追問,卻聽到她父親在一旁冷冷道:“姓風的倒是有,不過隻有一戶。”
方母看自家女兒那副嬌羞的模樣,猜到了她的心思,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勸慰她說:“思思啊,不知道你是怎麽認識人家的,聽娘一句勸,別想了,娘會為你安排一樁更好的婚事。”
沒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風大哥,竟然是讓父母緘口不言的人。看著父母說話吞吞吐吐,方思思也沒有繼續追問。
在大羲國,風姓並不是大姓。
百年以前,那個時候的風氏家族還隻是一個人丁稀少的普通家族,僅靠著做點生意來維持生活。
但是從某一代開始,風氏家族就開始頻繁出現人才,家族也逐漸壯大了起來。大家都以為,風家要翻身了。
後來翻身也確實翻身了,當年的風家一時風光無兩,連在皇上麵前都有點話語權。
可惜他們的風光隻持續了三代人,到了風憑意這一代,風家內部開始出現裂痕,風憑意的父母也不讓他參加科舉。他就是在風家這個時候,主動離開了風家。
何沉煙沒想到風憑意看上去斯斯文文,其實內在是個相當果敢的人。而楚驍卻說,這樣的身份,除非是敬佩他的人,別人都會認為他大逆不道。
“那後來呢,他不是在朝廷當了官嗎?”
楚驍說:“風憑意天資聰穎,他高中之後沒兩年,就被父皇安排到了禮部,當上了侍郎。隨後發生了一些事情,他知道自己不適合官場,所以主動辭退了官職,在京城中做起了生意。”
說是做生意,其實暗地裏一直在協助楚驍調查各種事件,很多時候,楚驍都很感謝風憑意。
聽完風憑意的故事,何沉煙更加疑惑:“那這也算是風憑意自己的選擇,那馬先寧說什麽他自甘墮落?人風憑意明明那麽厲害。”
聽完這句話,楚驍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看著何沉煙明亮的雙眼,說:“隻有真正接觸過風憑意的人才會這麽說,他當年考中的時候就隻有你現在的年紀,在那一屆的考生當中,已經算是一個神話了。”
至於馬先寧的觀點,楚驍隻能不屑地說:“在他那樣的人眼中,恐怕除了讀書,做任何事都是低人一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