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一聲令下,還未說明原因,周圍的士兵就已經將罪惡的大手伸向了馬先寧。
可憐馬先寧也是一個活了近二十年的漢子,就是嘴巴上說得再怎麽厲害,此刻麵對著這麽多人,他也隻能偃旗息鼓。
沒多一會,眾士兵散去,何沉煙定睛一看,發現剛才還裹得相當嚴實的馬先寧,身上隻剩下兩層單薄的布料。
對於他來說可能有點冷,但是其實何沉煙早上來訓練的時候,穿得也和這個差不多。
蕭稚看著馬先寧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裏麵別提有多開心了。
他就是有這種把目中無人的柔弱書生拉過來取樂的惡趣味。
“好了,馬先寧,你站到第一排來,跟著大家的動作一起做。”說到一半的時候,蕭稚的聲音陡然變得陰惻惻的,“如果被我發現你在偷懶,別怪我軍法伺候!”
一陣冷風吹來,馬先寧感覺渾身的熱量都被帶走了,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抗議道:“我又不是士兵,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不是你說,那些當兵的能做到,你也能輕易做到嗎?別總是耍嘴皮子功夫,現在就是證明你也可以的最佳機會。”
蕭稚說完,幸災樂禍地拍了拍馬先寧的肩膀,留下一句“別讓我失望”之後,瀟灑離場。
馬先寧想反抗,但是他隻有孤身一人,對方人多勢眾,加上自己的把柄被人捏在手裏,他隻能照做。
此時已經臨近黃昏,士兵們的訓練本該快要結束了。但是當楚驍和蕭稚拎著馬先寧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彭勇笑得狡黠,衝著馬先寧露出他那兩排潔白的牙齒,配上他額角的傷疤,看上去著實駭人。
他重重地拍了拍馬先寧的肩膀煞有介事地告訴他:“蕭大人的懲罰可是很嚴厲的,如果你不想今天是爬著離開,最好照做。”
馬先寧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聽到“蕭大人”這三個字之後,強壓住內心的驚慌,問彭勇:“你叫剛才那個人……大人?”
“是啊,那是我們王爺的副將,蕭稚蕭大人。王爺不在的時候,我們都聽令於他。”
“他就是蕭稚?!”馬先寧的腦袋裏仿佛有火藥炸開,炸得他的腦袋暈頭轉向,眼睛發花。
他還以為那個人就是個小廝,看他穿得普普通通的模樣,竟然就是傳說中的蕭稚!?
他還記得,那天他收到通知,去吏部報道,進門就聽到有人在討論蕭稚:“以後做了官,切記,有些人千萬不要去招惹。就三天前啊,蕭稚差點和靖王殿下起了衝突。雖然最後在劉大人的調解下相安無事,但是那可是靖王啊!要不是劉大人出現,我看那靖王,多半凶多吉少。”
蕭稚看上去活潑開朗,但是可以將靖王壓下一頭的人,是絕對不能惹的。
彭勇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卻情不自禁地勾了起來。
讓你看不起當兵的,今天就讓你好好享受享受。
畢竟在馬先寧之前,還有許多目中無人的文官口出狂言,認為他們才是治國的根本,全都被楚驍和蕭稚帶過來折磨過了。
何沉煙帶著方家兄妹坐在休息的地方,小桃為他們端過來了茶水。
“多謝。”方遠道了謝,給方思思遞了一杯過去。
方思思正在專心致誌地觀看前方士兵的訓練,渾厚雄壯的喊聲像是演武場上的一首歌曲,即便她沒有參與其中,也看得熱血澎湃。
經過這麽長時間訓練,何沉煙早就習慣了這裏的一草一木,早就沒了方家兄妹的好奇心。
才坐下來沒多久,士兵們已經重新回歸隊伍,開始了訓練。
本來平平無奇,方思思卻在訓練開始之後沒多久,突然笑出了聲。
“娘娘,快過來看,這也太有趣了。”
不知道是什麽讓方思思笑得花枝亂差,她身旁的方遠雖然沒有她笑得那麽誇張,但是肩膀也有明顯的抽搐。
“你們在笑什麽啊?”何沉煙好奇,忍不住走到旁邊,一轉頭,發現站在隊伍第一排的馬先寧,五官扭曲,動作滑稽,實在是有趣得緊。
馬先寧本就是書香門第出生,家中有點小錢,除了供他日常花銷,別的,全都買了書了。
因為一直看不起舞刀弄槍的人,他對那些身體健壯的人都嗤之以鼻,根本不屑於鍛煉身體。這就導致他的四肢嚴重不協調,在所有訓練有素的士兵當中,隻有他一個人歪七扭八,連個簡單的踢腿都做不好。
何沉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果然很有趣。
楚驍和蕭稚就站在馬先寧前方的不遠處,馬先寧的所有滑稽動作全都落入了他們的眼中,逗得蕭稚捧腹大笑。
“你看看你那熊樣,放狠話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嘛,怎麽現在動作這麽僵硬?”
麵對蕭稚毫不留情的嗤笑,馬先寧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的心裏很不服氣,張口想要反駁,卻礙於蕭稚的身份不敢明說。
蕭稚看他嘴巴一張一合,一臉怨念,出聲叫停了其他人。
“都停一下,今天的訓練就到這,大家都過來,我有件事要說!”
此話一出,彭勇帶領著士兵們都走了過來,把馬先寧圍在了人群中間。
何沉煙直覺有好戲要上演,對方家兄妹說:“走,我們也去看看。”
擠進人群,當何沉煙站到楚驍身邊的時候,蕭稚正蹲在地上和馬先寧對峙。
“如何,這就是你最看不起的人平日裏的訓練,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說?”
訓練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所有的士兵都像沒事人一樣站在旁邊,隻有馬先寧因為身體承受不住,軟倒在了地上。
他此刻四肢無力,眼睛發花,渾身都在冒汗,卻一言不發,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
楚驍看馬先寧的臉已經是慘白的顏色,對何沉煙說:“沉煙,去看看?”
身為醫者,何沉煙本應該義不容辭,可是馬先寧實在是太討厭了,她一點也不想碰這個人。
“王爺,讓李大夫來吧,我今天好累啊。”何沉煙難得地向楚驍撒嬌,連理由都找得那麽敷衍。
馬先寧難受欺辱,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強迫自己站了起來:“不過隻是這種程度而已,別太小看我了!”
他邊說話邊大喘氣,卻連腰杆都挺不直,蕭稚腦袋瓜子一轉,又想到了一個好主意。